作者:偶米粉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威逼之言,掌门公都子完全不需要理会,但掌门却偏偏听从,欲要放弃即将破关的机缘,真的要行将坐化。
为何如此?
为了儒家!
为了儒家的什么?
为了儒家的传承将来!
当今诸夏,秦国霸绝七大战国,临淄袭杀之战,儒墨均有掺和,墨家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儒家若一点都不付出,明显不可能,但付出一位掌门的代价,他们又不愿意。
“你们都是儒家的精英,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其实,儒家掌门公都子坐化,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们,其人为孟轲弟子,一心自是在儒家身上。”
“我可以承诺你们不杀公都子,但它日,儒家会付出十倍、百倍于此的代价,你们相信否?”
袭杀自己的因果,根由在儒家,区区一个公都子不算什么,就算其人真的破入悟虚而返,期时,自己也有足够把握将其镇杀。
如果在临淄之内,公都子不同意自殁,那么,所有的儒家弟子都别想回去,自己之所以若能够公都子为儒家负责,乃是在给儒家一个机会。
今日,伏念言语饶恕公都子,那么,就意味着,儒家不想要那个机会。然而,今日五人在此,其中意蕴不自言明,他们既想要公都子,又想要那个机会。
“《孟子·告子上》有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伏念,你对这句话应该很熟悉,天地万物,想要完美而尽得,你觉得你们可以做到?”
丝毫不掩饰对于儒家的威胁之意,先前就曾与小灵说过,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儒家如果想要逆转大势,那就只有一个结局。
现在的儒家不过是百家中稍大的一家而已,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就算没有了儒家,还会有其它的学说吸收儒家精要。
“若然师尊身陨,儒家可以得到什么?”
一番话,令得整个周围的气氛越发凝滞起来,伏念等儒家五人沉默甚久,个中道理,他们如何不清楚,但就是因为太清楚,才会不甘。
儒家扎根齐鲁大地,而现在,却要因为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一件大事,而使得自家掌门身陨,若是,将来没有那件大事,此事定将成为百家笑柄!
但,在五人心中,将来那件大事却十有八九会出现,否则,今日五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君可不行儒道,而儒道若要大兴,必须通过君王。”
“从我出现在桑海之地开始,你们儒家就要面临一个抉择,一个你我都知道的抉择,抉择的越早,儒家获得好处越大。”
“于伏念你来说,更为重要,不出意外,你应该就是儒家下任掌门,到时候,诸般决策就在你手,至于你等,则是儒家的棋子,落在何方就看你的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仁德仁义如儒家,也摆脱不了这个至理,归根结底,还是利益的博弈。
伏念五人来此,不会不知道这个结果。
语落,没有与五人多言,该说的东西,自己都已经说了,该怎么做,那就全看儒家自身了,路,终究是自己走出来的。
数息之后,那庖丁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五位伙计,每一位伙计手中都端着一只精致的玉盘,玉盘之上扣着华美的青铜盖。
目光扫视,看着客栈中的伏念等人,明显是识得的,旋即又滑腻作了一个儒家之礼,憨憨一笑,将身后的美味佳肴落在周清面前的条案上。
当然,还有数份新出炉的点心陈列在伏念五人所在的条案,笼屉之内,精致可口的点心熠熠生光,可惜,在此刻的五人心中,却没有半点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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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记得数年前,韩国公子韩非与如今秦国上卿李斯曾在小圣贤庄读书,不知你对于他二人知晓多少,如何评价?”
庖丁的手艺的确有一手,数年来,诸夏间,还从来无人能够在味蕾上令自己心动,但今天,庖丁做到了,以肥牛精心烹制的五道菜,各有其妙。
再加上各种名贵的滋补之物,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药膳一体了,品味一二,五盘菜全部落于焰灵姬三人的腹中,随即,没有在有间客栈停留,扔下一个金饼,便是离去。
客栈之外,伏念五人各自牵着马匹静静等候,观周清四人而出,缓步上前,行走在此刻已经热闹非凡的宽阔街道上,耳边充斥着一片只有在安宁祥和之所才会出现的声音。
周清牵马行在前方,伏念五人居于左侧,焰灵姬三人居于右侧,看着身旁那仍旧有些愁眉不展的伏念,微微一笑,随意问道。
“这……,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韩非与李斯均出至小圣贤庄,为儒家弟子,伏念岂敢肆意而语,违背仁礼之道!”
闻天宗玄清子之声,伏念思绪回归,感此,神色为之一滞,拱手一礼,轻轻摇摇头,此语不合儒家之仁,不合儒家之礼。
“违背仁礼之道?”
“张苍,你为荀况弟子,数年前,曾与韩非、李斯同门就学,不知于我所问,可有所言?”
眉头一挑,这伏念还真是固守儒家传承,孔孟之道加身,中庸之道守身,话音略有提高,行在前方,灵觉所至,话语清晰无比的传入伏念身后。
“韩非与李斯均师尊门下惊艳之才,韩非本韩国公子,十多年前入学师尊门下,历经十年,法术势大成,才学百倍于苍。”
“李斯本楚国上蔡吏员之家,为求学,甘愿放弃手中一切,兰陵之内,苦读数年,深得师尊道理精髓,才学虽不若韩非广博,但却精干、务实有加,颇得师尊赞誉。”
“至于其余之言,虽有所感,苍不敢妄言!”
第四百三十一章 堪舆始祖(大章)
既是提到自己之名,又已问过伏念,张苍神色一滞,本也想拒绝言之,但转念一想,拱手一礼,徐徐应下,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这道家天宗玄清子欲要言论韩非二人,本不合儒家之礼,若儒家同道言之,更是不合先贤之道,然,中庸加身,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哈哈哈,不愧是儒家英杰,不敢妄言,那是懂得分寸,和你们言谈,还真是颇为束缚,不知道有朝一日,面对君王之时,你们会不会还是如此?”
问了两个人,得了一个徒劳的答案,周清摇头而笑,这也算是儒家的特色,身为儒家当代的精英子弟,更须得谨慎言行。
出小圣贤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圣贤庄,都代表着儒家,在自己面前如此保守,若是在君王面前也是如此,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儒家修身修己,立身立己,敏于事,慎于言,这位祖师的道理,不为任何外在的力量而屈服,纵然直面君王,也是如此。”
这是儒家矗立于诸夏百家的根基,屹立于百家中的道理,若失却道理,儒家就不再是儒家了,儒家就不是祖师、先贤所追求、所希冀的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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