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米粉
其身侧的那个小丫头亦是如此,学着身边的姐姐,拱手跪拜一礼,久久未起,随后,云舒那夹杂无比感激清脆之言出,心中之情绪难以言表。
昔年在新郑之中,被公子从雪衣堡中救出,那个时候,己身已然是由死而生,能够活命,已然是万幸,又得公子教导、呵护,心中早就将公子视为自己一生的主人。
自从公子将自己从温凝改为云舒之日,云舒觉得自己应该和过去做一个了断,故而,始终没有提及邯郸的事情,也没有过多提起邯郸的家族。
能够被公子救出,已然是莫大的恩德,岂敢因为自己的小事而难为公子,而令公子费心费力,公子是何等身份之人,自己实在是不敢奢想。
然则,数日之前,从邯郸而来的一架马车行至府前,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三个人,瞬间,云舒便是将目光凝视在其中两个人的身上。
那是多么熟悉的身影,一位是母亲身边的老仆,一位是自己的小妹,尽管过去数年,但自己还是一眼将小妹认出。
家族败亡,邯郸难入,在咸阳与小妹会合,实在是公子对于自己又一次的莫大恩德,云舒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应该如何报答公子,曼妙的身躯跪倒在地,久久未起。
“小事尔,无需多言。”
“清静之妙看来你还未真正的参悟精髓,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那就好好的修行,好好的弹琴,如此,便是对我最好的答谢。”
抬手间,坚持跪倒在地面上的云舒姐妹二人便是被扶起,看着此刻云舒那泪珠隐现的姿容,看着云舒那满是坚毅的纯净双眸。
迎着其仍旧无比激动的神情,周清哑然一笑,也许,这也是云舒心中的一个隐藏执念,今日解决,对于其修行未必不是好事。
一旁静立的那位面容上满是剑刃疤痕之少女,同样躬身一礼,倒是没有如同云舒那般激动,直到现在,其仍不知晓为何自己会被救出奴苑,会被从邯郸送至咸阳,又送到这里。
不过,对于拯救自己的这人身份,倒是知晓了,其为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深得秦王信任,在秦国之内可谓是位高权重。
思忖对方的身份,少女更是百思不解,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如同苍天和大地,不可能有交集,何以自己到了这里,而且还有这般非奴仆待遇。
“云舒……云舒定然不让公子失望,定然用心修炼,用心练琴。”
灵觉扩散,偌大的府邸中倒是多了不少人气,当初在泾水河渠之上,自己一共选拔了十位苗子,八人为少女,两人为少年。
随着云舒的奔来,那些人包括弄玉也缓步近前,躬身一礼,诸人汇聚,似乎云舒也明白公子的言语之意,的确,对于公子而言,救出他们,却是小事。
然则,无论如何,此生自己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再次福身一礼,单手轻轻拉着小妹的手掌,自己如此,小妹亦是该如此。
“哈哈哈,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他们的根基很不错,云舒,你们两个费心了,弄玉,先去准备一些琼浆佳肴,待在赵国近半个多月,风俗不同,难以习惯也。”
对着徐徐收敛情绪的云舒很是满意,自己救她们,不过是随心而为,顺手而为,于自己并没有花费太大之精力,何言语多谢?
目光扫视,落在身侧那十位近前的少年人身上,在泾水河渠之上,自己为她们铸就根基,如今一个个的身上道家玄妙之力运转,道韵隐现,根基扎实而稳步的壮大。
对着他们摆动手掌,示意无须多礼,随后看向弄玉,连续两天两夜,的确没有好好的歇息片刻,待其后,在行进入咸阳宫。
“是,公子!”
身着橘黄色锦衣长裙的弄玉,宛若芝兰亭立的弄玉轻轻一笑,福身一礼,为之颔首,而后,招呼着那位面容有剑刃疤痕的少女离去。
“嗯,少府令赵高,他怎么来了?”
“还真是快!”
然则,似乎有人就是不想要自己好好的歇息一番,正欲走入正厅,忽而灵觉有感,府邸大门之外,三匹骏马快速而至,当先的一人便是身着官服的少府令赵高,身后两位则是随伺。
第三百二十六章 约法三章
“赵高见过大师!”
天籁传音之下,少府令赵高进入府中没有受到拦阻,周清倒也没有急着进入正厅,就在庭院中随意踱步,数息之后,赵高三人近前,躬身拱手一礼。
“无须多礼,想不到少府令的消息这般灵通,我刚回到咸阳,就被你等知晓了。”
“这般急切前来,急事寻我?”
少府令之职位已经算得上卿位之列,再加上是秦王近臣,虽然未能与真正的上卿媲美,但也是重臣了,素黑色的锦袍加身,体态修长健硕,束冠而起,颇显威严。
体内流转着不弱的真气,比起自己初入咸阳所感应的程度,赵高的修为倒也是进步不慢,如今已经快要达到先天顶尖的层次,虽距离鬼谷纵横二人还有很大的差距,但于一位近臣来说,很是不易。
风尘仆仆纵马而来,所为定然有紧要之事,说不得还是秦王政的要紧之事,但,如今泾水河渠修成,总的来说,秦国内也没有要紧之事。
“且月初,泾水河渠修成,因之以成郑国渠,韩王闻之,直接扣押郑国所在家族之人,欲以逼迫郑国行叛逆之事,大王闻之,甚为震怒。”
“念在郑国为韩国之人,且河渠修成,大王并未追究韩国疲秦之事,乃派遣军中威望颇高的大将王翦亲赴韩国新郑,既给了韩王颜面,也可期待顺利解决郑国之事。”
“然则,今日,王翦将军的文书传来,大王更加震怒,正闻罗网禀报大师归来,大王便是下令赵高尽快请大师入宫,以商榷要事。”
闻此,赵高再次一礼,口中快速言语,将前来之目的、前来涉及之事详细道出,话语之间,神情亦是怒气而出,区区韩国,焉得如此对待秦国大将,对待秦国功臣。
若非出身韩国的郑国为秦国立下不世之功,只怕,驻守在三川郡的秦国大军直接而动,兵锋所向,直指韩国新郑,近年来,山东六国还没有谁敢于秦国谈条件。
“以王翦将军的颜面,韩王安都未能理会?”
“韩国,有如此勇气?”
百十个呼吸之后,周清倒也理顺了赵高所言要事,的确是要事,还是一等一的要事,此事关键之处有二,一者为郑国,一者为王翦。
郑国者,虽出身韩国,但又是身为水家水工,技艺非凡,领泾水河渠,数年来,日夜不息的在河渠之上劳作,今岁,将郑国渠修成,其功劳丝毫不亚于当初的长平之战。
王翦者,乃是如今秦国内新崛起的大将,虽非上将军,但近年来,颇得秦王政看重,再加上,桓齮与蒙武都曾经在文信候麾下行事,更是令秦王器重之。
郑国渠修成,秦国休养生息,数年之后,必然东出,到时候,领兵上将军必然有王翦,除了王翦之外,蒙恬、蒙武、杨端和、辛胜等资历都不够。
故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军中的大将王翦,在某种程度上已然代表了秦王,而区区韩王竟然不予理会,可见其心,可见其行。
“具体的文书所语,赵高不知,还请大师即刻入宫。”
赵高摇摇头,王翦将军出面,给足了韩王面子,而韩王竟然不要,这对于秦国来说,可谓是莫大的侮辱,大王正在兴乐宫处于愤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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