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米粉
今日的静室之中,只出现鹦歌一个人,意蕴已经表明,周清也很清楚,对着鹦歌点点头,身躯再次回到窗户跟前,咸阳之内,可是罗网与黑冰台大本营的区域。
比起夜幕之内的大小猫三两只,他们更为恐怖,话音婉转,目光落在此刻咸阳街道上的一支恢宏车队,当先飘扬的气质之上,一个个黝黑大写的秦篆映入眼眸——清。
灵觉扩散,方圆百丈的一切动静收入眼眸,车队绵延数十丈,骑乘名驹的甲士开道,手持戈矛,其后则是一架宽大的马策,通体着以鲜红之色。
马车之后,则是一只只由犍牛牵引的牛车,其上精致而又巨大的木箱林列,从木箱外表的材质和装饰来看,都堪称珍贵木料,内在之物可见一斑。
“观其仪仗,位比君侯,想不到却是这人!”
结合现在收拢的讯息,再加上自己看到的信息,那火红色的马车之内,应该是巴郡巨富巴氏清,亦称寡妇清,当初还在天宗总部的时候,也曾听其名。
说起来这个女子比起乌氏倮更为不凡,从某种程度上,更甚乌氏倮,巴氏清为巴郡巴氏之妇,其姓为清,婚嫁之时,丈夫意外身死,自此独居,称为寡妇清。
没有外在的侵扰,此女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内,将巴氏的商业遍及整个秦国,尤其是朱砂、水银之物,甚是为秦国贵族欢喜,再加上巴郡为秦楚交界,楚国之人亦是多有购买。
坐拥庞大的家财,寡妇清亦非短见之人,数年来,一直交好于文信候,每一年都为秦国府库贡献大量的财货,未几,秦王政同文信候之令,赐封寡妇清位同封君。
这个时候进入咸阳,想来也是提前知晓了秦王即将冠礼,秦廷所有的君侯汇聚,以贺秦王政执掌大权,表明衷心,这些大商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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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之日将近,然国事内政仍存,仲夏将至,大忙来临。秉承商君之法,重农尚战的秦国之下,五月乃是雷打不动的督农之季。
非但郡吏全部出动到村社激励农耕收粮,便是国府各大官署亦是如此,一位位官员下放,勘察农事,若有不妥,即刻解决。
农耕为本,如若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没有足够的耕种之民,秦军何谈强悍,就是文信候吕不韦此时也身处咸阳之外,调遣人力,确保夏收夏种。
于秦王政来说,虽没有这个必要,但次日亦是出咸阳,入骊山之侧,观民众收种,身侧自是跟随着周清、盖聂、李信等一行人。
不过除此之外,倒也多了几个官吏,一者王绾,一者冯去疾,均为朝中干吏,中常侍赵高亦随从,踏步骊山田地,察看百态。
“昨日,祖太后与楚夫人向寡人建言,大师可掌三孤之职,立太保之位,教导扶苏武道修行,调理阴阳,健壮体魄。”
“大师以为何?”
从辰时一直在田间巡察至午时,骄阳正盛,锦袍加身的秦王政汗流不绝,身旁的赵高忙前忙后,不断奉上茶水、绸巾。
待看着一众农夫们将一袋袋黍粟装车运走,才徐徐舒缓一口气,在不远处寻了一个树荫之地,各自乘凉,暂作休憩,将一碗凉茶饮尽,目光看向周清。
“楚夫人与公子扶苏昨日亦是亲至玄清宫,言语此事,至于结果,大王当定。”
“不过我道家武学,明悟阴阳,知性善恶,万事万物,循规运转,于公子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
闻秦王政之语,周清微微颔首,在扶苏的教育之上,暂时而言,华阳祖太后之言还是颇有分量的。只是从其言也能够听出,似乎并不想自己和楚国外戚走的更近。
“明悟阴阳,知性善恶!”
“大师之语总是那般的直入寡人心意,不错,这天地间的任何一件事情,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即如此,待寡人冠礼而毕,大师当为少保,于闲暇之时教导扶苏武道。”
“说起来,昨日,章台宫内,倒是还有一件事与大师有关,大师可知晓?”
道家之精义冠盖百家,前段时间文信侯吕不韦的《吕氏春秋》之书,其纲要都颇涵道家至理,杂糅法家、儒家、兵家、纵横家成书。
尽管自己不喜《吕氏春秋》,但这本书编撰的的确不错,只可惜,于如今的列国大势不合,若是一天下之后,其书之理倒是颇有可取之处。
而且,从韩非所言的法家精要之学中,也可以看出,道家精义无所不在,在其《解老》、《喻老》篇章中,称其为天子之学。
念及扶苏身上的儒生之气,虽为自己不喜,但若是如大师所言,能够明悟儒家精要中的阴阳两面,也算是有所得,至于武道修行,不过附带而已。
言语微落,话锋一转,便是谈及另外一桩事,被骄阳照射略显黝黑的面容上微微一笑,夹杂别样的深意,看向周清。
“可是昨日寡妇清觐见大王,提及的造纸、印刷之术?”
第二百二十章 骊山对(第一更)
位同封君的寡妇清亲入咸阳,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觐见秦王,拜见文信候,章台宫内的消息自己虽探听不到,但是那寡妇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其宣扬了出去。
此行前来觐见秦王携带的礼物之中,就有三大箱孤书竹简,更有亲自用纸质印刷的典籍,言语称赞造纸、印刷之妙,但其内在含义却是无用多说。
与寡妇清,周清似乎和对方没有太多的牵连,若说其中的利益,对方乃是耕耘与丹砂、水银、丹药之物,更是与自己不冲突。
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寡妇清无缘无故的在章台宫与咸阳城内宣扬此事,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
至于他人是谁?这一点并不难猜!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周清颔首以对,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轻语之。况且,这个话题早晚都是要提及的,自己对其也早有打算。
“不错,寡妇清昨日在章台宫内言语造纸、印刷之妙,而且提及若是可以将其运用于政令文牍之中,更是便捷无比。”
“一如《吕氏春秋》,数十万言,若是烙印竹简,可得十车,若是烙印在纸质典籍上,不过一本,只手可握,堪为方便。”
“且,一本典籍价值百金,其中利益颇丰,更在丹砂之上,寡妇清甚是,言语寡人,若得之,可充实府库,充实大秦根基!”
对于造纸、印刷之术,这两件事物于嬴政来说,不是秘密,黑冰台送来的消息很多,其中便是有如今在列国开设的书阁之物,其内贩卖纸质典籍,利益巨大。
尤其是前段时间,文信候托玄清大师烙印《吕氏春秋》,一言一金,烙印下来,没有数十万金,没有数百万金根本不可能,更是可见一斑。
寡妇清所言也非没有道理,运用于政令文牍,便捷无比,以往需要沉重的竹简写下政令,如今一张纸就足够了,官府买办,更是利益入府库。
只是,造纸、印刷之术乃是道家天宗所有,玄清大师于自己又功劳甚大,这件事自己一直没有多想,今日赐封大师为少保之位,虽虚职,亦是秦廷之位,故探问之。
“哈哈哈,寡妇清所言甚是,其实,这两件东西,本就是我将来欲要送于大王的,想不到如今就被人惦记上,尽管时间有些早,但也无不可。”
“大王刚才所言是造纸、印刷之术的妙处,可还知晓其它的妙处?”
造纸、印刷之术的精妙和利益不必多说,身为主人的周清绝对比寡妇清了解的更明白,朗朗一笑,踏步在大地之上,眺望远处的骊山之地,尽管已是骄阳当头,一位位农夫还在其中劳作。
李信带领着重甲兵士在四周护卫者,盖聂亦是手持利器静立一侧,灵觉扩散,防止外不速之客,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一切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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