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太的怪异物语 第402章

作者:本子

慢慢地,慢慢地,在桂言叶和战场原黑仪悄然屏息中,那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人影终于慢慢地靠近了她们两人所在的位置。

然后,熟视无睹地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战场原黑仪突然冲了出去。

在桂言叶惊讶地目光之中,战场原黑仪一往无前地冲到了那个灰色人影的面前,然后一把扯下了运动服的兜帽。

金色的长发洋溢在夏日的暖阳中,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混沌的色彩,嘴角微微翘起,凝聚在身上的恶意已经毫不掩饰地倾斜了起来。

那个娇小而稚嫩的身影。

那是桂言叶魂牵梦绕了无数个夜晚的脸庞。

只是,那眼瞳,并非是天空般的湛蓝,而是透着冰冷而邪恶的暗金色。

混沌的瞳孔在战场原黑仪的身上一扫而过,短暂地僵硬之后,他似乎终于正视了阻碍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他低沉着嗓音,满含恶意的视线凝视在了战场原黑仪的身上。

“好久不见了吧,小女孩。”

这句话,已经证实了战场原黑仪内心里面最不愿意确认的猜测。

第二百一十八章:邪教徒

——战场原黑仪

被重蟹的神明夺去了体重的少女,或者说是用自己的体重逃避了过往的少女,将自己十七年的生命里面那最为不幸的一年通通埋葬在情感的深处。

在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也仅仅只是“哦,原来我以前这么悲惨啊!”这样淡漠到了极点的想法。然而,在失去了体重之后,战场原黑仪内心愈发严重的焦灼和不安,渴求着救赎,却又固执地拒绝他人的接近。

直到在忍野咩咩的仪式下重新取回了体重,取而代之就是在无数个夜晚里面苦苦煎熬的悲戚心绪,对于过往的愧疚,对于沉迷邪教的母亲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在每一个深夜,不停地灼烧着战场原黑仪的内心。

被过去紧紧束缚着的少女。

这就是战场原黑仪的最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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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没在深灰色的运动服下的苍白面容。耀眼的金色短发随性地洋溢在夏日的暖阳之中,圆润的下巴勾勒着俊美的脸部轮廓,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掺杂着恶意的笑容。

最让战场原黑仪印象深刻的,就拿那双透着冰冷而邪恶的暗金色的瞳孔。

没有任何的情欲和理智可言,充斥着慢慢地空洞的邪恶。

虚无的眼瞳在短暂地涣散之中,诡异地重组在了一起。明明头部没有任何偏转的倾向,然而,眼瞳却是诡异地移动到了眼白的最左端。

战场原黑仪寒毛乍起。

“好久不见了吧小女孩。”

清澈却带着嘶哑的嗓音,恍若最深沉的梦魇,将战场原黑仪又重新带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那一天。

神情憔悴而麻木的那个女人。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拢着运动服的兜帽的那个男人。

还有,那个悲哀而无力的战场原黑仪。

匆忙之下高举起的钉鞋。

那个男人破碎的额头。

以及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破碎的身躯。

然后,就是自己的母亲虔诚地跪坐着祈祷的模样。

终于,战场原黑仪忍无可忍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然而,再再次归来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了踪影,留下个只有一个濒临崩溃边缘的家庭,还有繁重的债务。

“为什么,你会没有死?”

战场原黑仪并不是容易开放自己内心的人,哪怕是在召唤重石蟹这样庄重的仪式上,战场原黑仪也并没有完全地说实话。

自己的母亲沉迷邪教——这是实话。

将邪教的干部带到了家里,那个男人意图侵犯自己——这也是实话。

自己用钉鞋打伤了那个男人,然后逃了出来——这是掺杂在了一切真相里面的唯一一句谎言。

因为并非是“打伤”,而是物理意义上的战场原黑仪破坏了那个男人的躯体。

战场原黑仪无法理解,无法理解那个只是一副空壳的男人,死亡时的场景。

从破碎的额角密密麻麻地渗透出来的黑色恶潮,争先恐后地从那个男人的身体里面挣脱出来。那个男人的身体就像是吹鼓起来的气球一样膨胀着,然后猛然地破碎开来。

狰狞的恶潮在空气中尖啸着,紧接着湮灭在空气中。

那个女人却像是看到了神明降临一样露出了虔诚而狂热的表情。

终于,战场原黑仪忍受不了,逃离了那个家。

她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甚至在很长的时间里面她一度已经做到这样的事情。凭借着自我催眠,将那个男人破碎的体态置换了成了受伤的概念,所以心安理得地背负着自己的过往。

将杀人的罪孽抛诸脑后。

甚至,她早已经忘却了那个男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