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兵
这种略带颓废的忙碌中年人随处可见,终日为柴米油盐在四处奔波。
乍看之下,这等讨生活的中年大叔已然不能算作平淡,而是平庸。
没有传说中浓郁至极的杀机,甚至单就气势而言,乌索普自问可能还及不上村口卖鱼的那个老大爷。
他只是这般安静的坐着,全然没有任何威风。
更没有什么谣言里声称的:不论怎么洗刷也无法抹去的血腥味道,反倒是嗅觉敏锐的索隆从对方身上闻到了夹杂着咖啡豆的香味,以及萦绕在那个平庸大叔周身的雪茄烟味。
嗯,还是奶油味雪茄。
此人坐在一方略显老旧的沙发上,这本该质地不错的真皮沙发其扶手两端已经被磨得发白,其余的皮革部分也褪去了油亮的朱红色而略显泛黄。
看样子,这沙发是有些年头了。
在这间朴素的房屋内,这个早已被众人视为神魔之流的普通中年人,正屏息凝神地品味着风味浓郁的焦糖玛奇朵咖啡。
粗犷的面容,岁月在他刀削斧劈般坚毅的脸庞上无声无息烙印下时光的痕迹。
眼角的皱纹以及面部皮肤上因饱经风霜所留下的细微痕迹,都悄然提醒着他——英雄迟暮。
下颚蓄起的国字胡,令他本就有些凶悍的脸型越发朝狂野派靠拢,满是胡茬的下颚愈发雕刻出他给人整体平庸的观感,或者说,还显得有些落魄。
他脸颊一侧与脖颈上遮掩不住的伤疤,或许是唯一能证明这个木讷的中年男子有着老兵身份。
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家中凶悍的老娘们儿一爪挠成这般模样。
雪青色的火山旋纹上点缀着淡粉色泽的蔷薇与樱花印,而这成为了乌索普忍不住吐槽的焦点:“我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里只有一个不修边幅的黑·社·会中年大叔啊?”
在乌索普看来,除了那结实的身板以及坐在沙发上都比路飞高的个子之外,这位面容还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简直太过普通。
如一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农,思量着自己掌管的一亩三分地。
转眼看去,路飞等人脸上的忌惮之色愈甚。
可无论是索隆还是乌索普,甚至就连路飞自己也没觉察出眼前此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若不是路飞从小在马林梵多长大,确信自己绝不可能认错了人,橡胶果实能力者近乎对眼前这位军方大佬的身份产生质疑。
但有一点,路飞、蕾玖等人确信无疑。
这间屋子里,最大的不正常,就是正常。
至少五年之前,他们还能从那位军团之主身上隐约感受到那种置身火山口的错觉。
如万年蛰伏的火山,在平静的假象之下,翻滚孕育着无尽的炽热岩浆。
高手之间甚至无需比斗,都能从玄之又玄的第六感、身上蕴藏的气机、见闻色感知大致确认对方是否有真材实料。
而现在,这种颇为精准的感知方式,用于军团之主身上却失效了。
那人就坐在他们眼前,这绝对错不了。
可给人的感觉,总像是仅有一个感知不到实体的残影。
这种诡异之事,简直有如白日见鬼。
那座潜伏于山脉深处的火山,消失了。
【这可能吗?那种屹立于世界顶点的大人物,在这间屋内,论存在感竟然还没乌索普这个喜欢吹牛皮的大话王强???】索隆暗自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那个男人缓缓开口,言语之间似乎并无任何恶意,仅仅是打了一个招呼:
“小路飞,你这五年可还玩得开心?”
一瞬间,自认经历过不少风雨的船长大人冷汗淋漓。
他并非是被这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给吓呆,而是当这个魁梧男子说出“开心”二字的瞬间,自对方身上刹那间爆发又顷刻收束回去的滔天杀意。
路飞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整个人被放置在一叶孤舟之中,而四周汹涌肆虐的杀戮之海几乎将他吞噬殆尽。
锵地一声,竟然是索隆承受不足这一瞬降临至身上的试探而率先拔刀相抗衡。
绿藻头猛然回想起自己在东海遭遇【杀戮兵器】时,那种如坠冰窟之感。
以及他曾问过的话语:这等可怖的杀意,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可笑。
如一只不曾见识过天际广袤的井底之蛙,将井口那抹圆盖状的天空,当作了自己惊叹的目标。
先前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地狱。
431.军团长(下下)
仅一个瞬间,这看上去老旧、寻常的舱室内,似乎有什么难以名状的恐怖之物苏醒了过来。
而乍泄的杀意之海又在须臾间流转,再度收缩、折回他们眼前这位木讷中年人魁梧的身影当中。
好似巨鲸吸水般,滔天杀气被看不见的“黑洞”吞噬。
消散于无形之中,唯有平淡而随和的氛围继续充斥着这间略显陈旧的舱室。
仿佛方才众人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罢了。
但索隆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幻像错觉,他不乏锐利的眼眸紧盯住那个平凡中年大叔,似乎想竭力洞穿那层平凡躯壳直透其灵魂深处。
因为剑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