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诚诚诚哥
不过,再怎么慌,好歹他都碰上并解决过好几次类似的事件了,所以心中底气还是比较足的,于是鼓起勇气循声望去,发现哭声的来源赫然是一个小女孩,她半蹲着抽咽。不过,从和泉诚司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她有一头及腰长发,看不见她的脸。
这下,和泉诚司顿时迟疑了,犹豫着是否该上前去询问。从他阅(恐怖)片无数的经验来看,这时候最好是装作没听到,因为去叫她的话,十有八九对方转过头来会是一张死人脸。
不过不叫又不行,因为他正是为了解决怨灵而来的。
“不管了,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和泉诚司暗下决心,咽了一口唾沫后朝小女孩走去,神色中透着一丝警惕,试探问道:“那个,请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闻声,半蹲着的小女孩应时转过了头……
“我好孤单……呜呜……”
跟心中警惕万分的和泉诚司想象中不同,对方转过头来,展露而出的不是鬼脸,而是一张很普通的,或者说有些难看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的脸蛋,让他不禁微微一愣。
小女孩抹了抹泪水,看上去很可怜,哭诉道:“……大哥哥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人吗?那能不能陪我一起走呢,我好孤单,不想自己一个人,也不想留在这里……”
“可以哦。”
像这种鬼地方,正常的小女孩显然不可能会出现,更不可能会一个人待在这里,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向他哭诉的小女孩,十有八九就是梦境中的怨灵了。那么,为了寻找破局之法,是有必要试探一下她,于是和泉诚司点点头,应允道。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大哥哥!”
一听这话,小女孩顿时惊喜了,又是哭又是笑,扑地一下抱住了和泉诚司。
和泉诚司拍了拍她的头,问道:“话说,你叫什么?”
“理子。”小女孩乖巧地说道。
“那理子,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呢?”和泉诚司进一步问道。
“人家不知道……”
自称理子的小女孩捻着和泉诚司的衣角,小声地摇头。
于是和泉诚司换了另一个问题,“理子,你刚才说你不想待在这里,那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嗯!”
这一回她回答得倒是很肯定,用力点头,只不过小脸上又浮现一丝胆怯,带着酸楚说道:
“人家知道怎么离开,但是,一个人不敢走,所以只好自己一直待在这里……好孤单,真的好孤单,所以我总是在大喊‘有没有人在’,但是她却说不许,真的好过分哦……所以大哥哥你出现了,而且还愿意陪理子一起走,理子真的很高兴!”
“等等,理子,你说的【她】是谁?”和泉诚司注意到盲点,连忙问道。
“就是她呀……那个人大哥哥你也见到了,她真的好过分,我讨厌她。”
像是找到了可以撒娇的大人一样,理子不断抱怨着,可是,越听她说,和泉诚司眉头就皱得越深,现在,他已经明确意识到,走在身边的这个小女孩确实是怨灵了,因为她的话很明显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由于在她身上和泉诚司没感受到危险,所以他思忖一阵,决定暂时不动手,继续观望情况。
随后,在小女孩的带领下,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途,四周依旧是漫无止境的黑暗,但是,宛如踏入了某一片禁忌的区域一般,和泉诚司忽然察觉空气变得很浑浊,从远方不断飘来不祥的气息。
“大哥哥,就是那里,只要走过去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理子喜悦地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可就在这时,忽然间,冥冥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不行……不能过去……绝对……】
【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停下来……】
【去外面……请去外面……然后……不要再回来这个地方……】
“又是你……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我又没做错事,现在想离开这里都不行吗?!”小女孩带着哭腔,愤怒地大喊道。
“抱歉,理子,我也觉得不能过去。”
和泉诚司低声说道。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声音的劝阻,更是因为他的本能在郑重地警示着……
继续向前走,会死。
“所以,我们离开这里,去外面吧?”他问道。
“不要!”
理子发脾气一般地大喊,但是,喊着喊着她眼泪就落下来了,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道:“人家不想去外面……外面的人都讨厌我,不喜欢我,把我当成不存在的人一样对待,我讨厌那样,好孤单……”
和泉诚司半蹲了下来,将视线跟她齐平,低声问道:“那你继续留在这里,不也很孤单吗?”
“唔,很孤单……但至少比外面好,外面的人都开开心心的,只有我没有朋友,大家都说我没存在感,对谁都不重要……我讨厌那样,我不想变透明……”
理子的语气中带上了浓浓的鼻音,眼眶里的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看上去楚楚可怜。
“这样啊……”
和泉诚司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语气有些复杂,随即他想起什么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说道:“其实我认识一个跟你有些像的人哦,她的存在感也很低,偶尔还会被人吐槽说像透明人一样。”
理子迟疑了,“真的吗……?”
“真的。”和泉诚司点头。
“那她很可怕吗?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无视我?”理子怯生生地问道。
“不,我可以跟你保证,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唔,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她就像是樱花一样的女孩子,总是轻轻柔柔的……我相信,你要是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和泉诚司微笑说道。
“这样啊……”
听到这里,理子终于停止了哭泣,语气中表露出些许憧憬,小声应道。
和泉诚司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带着一丝怜惜,说道:“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们俩见到面,不过相对的,我会把你的事情跟她说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名为理子的,跟她很相似的小女孩……所以,即便去了外面,你也不会孤单哦,至少……我和她都会好好地记住你的。”
“嗯……谢谢你大哥哥,我愿意跟你离开这里……”
理子的话语还透着哽咽,满脸都是泪痕,但却第一次在和泉诚司面前,展露出了她发自内心的纯真笑容,非常可爱。
于是,和泉诚司牵着理子的手,背对着那充满不祥的空间,朝反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死亡的气息时,他才打开口嚼酒的瓶塞,如同进来这个空间前一样,倾倒了一部分酒水,像巫女行使祭典般郑重地洒在地上。
下一刻。
骤然。
和泉诚司再度感受到失重,等他适应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幕美丽得无法形容的樱花盛景。
他……回来了。
而在他手中,紧紧牵着一根细细小小的尸体手骨,从樱花树的土壤下延伸了出来。
“看吧,理子,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你并不孤单哦……”和泉诚司低声道。
【谢谢你,温柔的人类。】
忽然,一道透着感谢的温和嗓音响起,而且近在咫尺,令他微微一愣,不由得抬起头,这才发现在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穿着一身淡粉红色的和服,长发飘飘的美丽女性。
不过,这位女性的身上第一时间引起和泉诚司注意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声音。
因为他总感觉对方的声音相当熟悉,好像刚刚才听到过。
“啊……!”
忽然间,和泉诚司如同被麻醉针射中了脖颈一般,脑袋里灵光一闪,顿时想通了,脸上露出恍然色彩,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不客气,反倒是我该道谢才对,谢谢你刚才的提醒。”
长发女性同样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客气。”
“樱!”
伴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唤,一道身影如乳燕归巢般,顿时扑向了长发女性的怀中,正是先前那位冷傲的猫耳少女。
长发女性微微一愣,也没着恼,而是露出温柔的表情注视着怀中的少女,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低声道:“真是辛苦你了,梓,明明这是我个人的事,却非要你辛苦奔波。”
“一点也不辛苦,因为樱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我不想跟你分开……”
梓的脑袋如拨浪鼓般摇动,拼命否决,随即说着说着,她意识到什么,锐利的眼神顿时模糊了,如同被舍弃的小猫般,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一旁,和泉诚司不禁讶异了,他看得出来这一位长发女性,大概就是这一株樱花树的化身,也即是樱花妖,但没想到她和这个猫耳少女关系竟然这么亲密,甚至,能让表现得如此冷淡的她,伤心得落泪。
“只是暂时的分别而已,之后,我们还会再次重逢的……所以不要哭,梓。”
樱花妖心疼地看他,有些感到自责,但是她也别无他法,只能这么诉说,如同一位不知该如何安慰着女儿的母亲。
最终,她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温柔地抚摸着怀中少女的脑袋,直到她停止哭泣为止。
☆
三天后。
壹圆小店中。
“青年,你听说过樱花树下埋尸体的传闻吗?……相传古时候,日本的樱花其实是白色的,但因为有很多人将死者的尸体埋在樱花树下,想让它盛开得更加茂盛的缘故,导致樱花渐渐染上了鲜血,最终,演变成了如今广为人知的樱白色。”
壹原侑子今天难得没有穿紧身衣物,而是换上了一件较为宽松的女士长袍,姿态慵懒地靠在坐塌上,慢慢喝着红茶,说道:“而那一株樱花树之所以能违反季节定律,时值夏天还盛开的原因,正是因为树下埋着一具尸体,借由尸体散发的浓浓怨气当做了养料。”
和泉诚司面前同样有一杯红茶,不过他没急着喝,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也难怪数月来,全国各地的众多知名专家、学者都找不出那一株樱花树在夏日盛开的原因,毕竟,那已经不是能用科学来解释的范畴了,而是涉及到了非日常的领域。
“而想让那个怨灵成佛的话,凭那位猫咪小姐是做不到的,因为人和妖是很难达成共识的,所以,她才会选择向我许愿。而我能给出的方案,一武力二和谈,前者因为樱花小姐不希望的缘故所以不行,因此,我才会拜托青年你替我跑一趟,身为人类的你去最合适。”
壹原侑子继续说道。
“这样啊……”
但是,这样一来,和泉诚司又有一个问题了。
他回想着三天前的事情,不解问道:“既然她们也希望让怨灵成佛的话,那为什么在我成功解决了事情后……她又会哭呢?”
“那当然是因为……没了怨念作为养料,那株樱花树就要凋谢了啊。”壹原侑子淡淡说道。
“啊……!”
一听这话,和泉诚司这才意识到,自己想漏了这点。
确实,如果那株樱花树是因为树下埋藏了尸体,才会在夏天盛开,那么,随着尸体消除,怨灵成佛,她自然也将顺从自然定律,迅速凋谢下来。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一株樱花树已经很老了,因此,一年四季中那位樱花小姐大部分时间都不得不处于沉睡状态,只有在樱花的花季时,她才能醒过来。而她对于那位猫咪小姐来说,就跟母亲一样——跟自己的母亲分别,作为女儿会难受想哭,也很正常吧。”
壹原侑子缓缓啜饮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说到这里,她还顺便透露了一下,那只猫咪小姐的本体是九命猫,一种非常罕见的妖怪,随着成长,她们一生中会生出九条尾巴,每一条都代表着一条命,而她便是用自己辛苦长出来的第二条尾巴,作为许愿的代价。
“也就是说,这一次结束后,她们再度见面,必须等到一年以后吗?”和泉诚司有些黯然地说道。
“是的。”壹原侑子点点头说道。
“……”
这样的话,也难怪三天前的晚上,那位猫耳少女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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