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耶利米圣泉……”马车随着行驶不断轻微震动,仰坐的少女轻微呢喃着刚刚那口泉水的名字,伸出右手,两指拿捏着那根黑色羽毛。
它大概有10厘米长,和她印象里的禽鸟羽毛没有区别。
艾门脱掉左手的手套在羽毛上抚摸了一下,立刻得到了一股微微温热的温暖触感。
这足以证明记忆里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怕事实”。
这种领悟让少女的脸蛋再一次红了起来,她的胸口急促起伏着,思考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现实。
如果那个女孩是老早就躲在那儿,她就有可能偷听到了我和修普兰阁下的对话,这件事的牵扯就不止是私人性质,不能一味作秘密隐瞒下去。
当时对我……对我做那种事的毫无疑问是个人类,但人类是不可能在离开时留下鸟类的羽毛的,她很可能学会了拟态变形术,能够变成某种动物。
那么,按照事态紧急的顺序,现在先觐见父亲,谈过之后再私下里把这件事跟安塔利亚蒙提一下……这样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要略过其中的“部分内容”,主要目的是找他询问羽毛的种类,看它会否是某个人在拟态变形后留下来的。
这就是艾门用混乱的思绪想出来的对于这次离奇遭遇的处置方案。理清思绪后她还是足够理智的,除了内心深处还残留着某种悸动之外,她在后半段车程中的身体状况已经逐步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马车过了大教堂之后离内城就不遥远了。很快,在一种复杂、矛盾、稍稍还带着点期盼的怪异情绪中,少女回到了圣橡树宫,这个她原本的家。
“姐姐!”下车之后,还没等艾门站稳,一个温软的娇小身躯就对着她飞扑了过来,“我好想你——”
“莱娜?”艾门被那股冲击带的一仰,赶忙接住少女,套着白丝手套的手指在她背脊上划了一下,那种磨砂般的刺激立刻激的莱娜身躯一抖。
“啊!”留着灿金短发的女孩在颤抖过后反而把艾门抱的更紧了,她整张脸都埋在了艾门的胸口,在她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脯上不断磨蹭。
“莱娜!”艾门被这种磨蹭的触感弄的不太自在,她强行把对方扯开,伸手在女孩鼻子上狠狠刮了一下:“别胡闹!”
“莱娜这阵子一直在担心姐姐。”
被教训的短发少女也不生气,就在那看着她咧嘴直笑:“我跟父王申请了好多次去看姐姐,但是父王不允许,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没有公主的样子,要我今晚去书房关禁闭。”
“这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艾门对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在她的衣着上打量了一眼,看到少女的白裙在胸口上挂着一些枯黄的草屑。
她又把目光下移,发现莱娜套着白丝长袜的双腿上草屑更多,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问道:“莱娜,你跑来的时候该不会摔了一跤吧?”
“两跤!”短发少女歪着头对她微笑着说道,“跑来的时候摔了一次,刚刚往这边跑的时候又摔了一次,不过都不要紧,草地很软,不疼的。”
“莱娜……”艾门微微眯起眼睛,忍不住伸手将少女再一次揽到怀里,怜惜的在她头顶上不断抚摸。
细数圣橡树宫里的纯血王族,表面上母亲因难产而死的艾门并非命运最坎坷的一个。真正堪称多灾多难的其实是这个最小的继承人,莱娜-哈温。
据传她并非是在圣橡树宫里出生的,而是坎索和某个旁系女子的意外产物。该女子要求坎索给她应有的地位,被拒绝,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
她在临死前用恶毒的语句咒骂一切,并且诅咒莱娜——这个在她看来毫无用处的孩子早点去死。这些在圣橡树宫里都是半公开的秘密。
就是因为段身世,莱娜在很小的时候就遭遇了情感上的重大打击。
她失忆了,忘掉了曾经所有的一切,变得像一张白纸一样,在这看似雍容的宫殿里开始了她的全新生活。但是虽然和艾门一样同为公主,两个人的待遇却是千差万别。因为更高的才华和名气前者是瑟兰最受欢迎的纯血继承人,莱娜?并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这个失忆的女孩。
她继承了维多利亚的血统,才能却在六位继承人里最差。不仅不通战斗还不识魔能,成天就只知道看书发呆。如果不是因为艾门小时候对这个小女孩抱着同病相怜的态度愿意跟她一起相处,她可能根本就无法在这座冰冷的白石宫殿里收获到哪怕一个朋友。
一想到这样纯洁的灵魂却有可能生活在一个充斥着扭曲和罪恶的环境里,艾门就无可抑制的纠起眉,遥遥朝着宫殿最高的白石尖塔看了一眼。
天色渐暗,看不清尖塔的窗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认为那个男人应该就站在窗口的位置,正在那里观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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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感觉和之前情节或标题对不上的读者不用担心,因为你们看到的章节是修改前的。72章之前的几章刷新或者删书重加重新看一下就好,不需要第二次订阅的。
第七十四章 父与女
走入白石尖塔之前艾门特意站在坐落尖塔的高台上朝下方的宫殿群环视了一圈,但凭她的地理和建筑学识不足以判断宫殿下方的确切情况。
她告别了莱娜,让她先回自己的院子安心等待。甩开侍卫的环伺,一个人走进塔楼顶端的书房,惊讶的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安塔利亚蒙老师!?”
她忍不住开口叫了出来:“你……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而且事先也没有跟我说过?”
“凭借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不至于说想来跟他聊聊天还得通知他的大女儿吧。”
安塔利亚蒙淡淡笑了下,“别忘了,我们关系本就很好。”
白胡子老头坐在书桌旁的摇椅上,手里拿着心爱的烟斗。而坎索则仍然坐在书房后的主位,手里同样拿着一杆稍长的烟枪。
两个人在书房里吞云吐雾,连窗户也不乐意开,她进来后甚至以为书房里出事着火了,因为整个房间内全是朦胧而又呛人的烟火气味。
“把烟灭掉吧,安塔利亚蒙。”
坎索从位子上站起来,转身,推开了身后的窗户,“艾门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她对烟酒都不喜欢。”
“其实艾门可以尝试一下的。”
安塔利亚蒙看上去不太情愿,但还是把烟斗灭了。
只是他转而抓住了这个话题,开始教唆少女,让她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些新东西:“一个喜欢烟酒的皇帝和一个不喜欢烟酒的皇帝相比显然是后者更深入人心——我不是骗你玩的,这是真话。”
“免了。”艾门掩着鼻子咳了几声,挥手将已经淡薄了不少的烟雾统统驱走,说道:“烟草和酒精都会杀死我的脑细胞,我只是想清醒一点。”
“那么,父亲。”她转而看向坐回位置的坎索,吸了口气,站直身体对他庄重的行了一礼:“我回来了,父亲。”
“回来了就回来了吧。”
坎索的视线放在手里拿着的一本薄卷上,他没有抬头去看少女一眼:“虽然和我给你安排的发展出了点差错,但既然你身边有安塔利亚蒙陪着,遇到什么事情至少不会再像异种入侵时那般危险……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路。”
“我听安塔利亚蒙说俄塞纳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