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干瘪的老头摸向眼眶,在青年惊恐注视下将整只右眼挖了出来。
“那是假的。”杜庞笑眯眯的做出解释,“不要害怕——因为值得你害怕的东西还在后面。”
韦德很快理解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挖掉右眼的修普兰冲着这边抬起面庞,他看到在其空旷的右眼眶里还长着一枚紫瞳眼珠。
很深,很大,简直像是埋在脑子里,看起来让人浑身发寒。
“我原本是一个预言师。”修普兰说道,“因为被异种侵蚀成为融合人,我也丢掉了我的预言能力。”
“但命运却再一次垂青了我——它让我觉醒出了这枚眼睛,这枚可以看到‘灵魂色彩’的真实之眼。”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会选中你吗?”
“因为找遍整个王都、整个瑟兰、整个伊卡洛林,拥有灰色灵魂的人也只有你……和道格拉斯。”
“这是独特的才能,韦德。”
他的面容在炭火烟雾中若隐若现。
“说明你注定要踏上这条路。”
“这条牺牲之路。”
第八十九章 炼药学徒(还债20)
偏山之行结束。韦德的日程安排就全变了。
他从学生寝室里搬了出来,只因修普兰要指导他钻研炼药秘法。
根据对方的说法,目前蔷薇骑士团里的一个大人物迫切的需要一种秘药来维持生命。而这种秘药只有灰色灵魂的人可以炼制,所以他们才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加入骑士团,替代目前的药剂师杜庞将军去给其制作秘药。
对此韦德很好奇,因为他觉得——既然杜庞将军现在看上去还挺老当益壮的——又为什么要如此急迫的把他吸收到组织里呢。
他对蔷薇骑士团的理解很浅薄,可仅根据杜庞之前的形容他也能分辨出来这是一个吸纳成员极其严苛的秘密组织。完全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具备灰色灵魂而对方正好也需要他,凭借他此前的日常表现是根本不可能被收进去的。
表现良好不够,和过去划清界限也不够。他的资历和忠诚就是问题,在确保这些之前任何一个秘密组织都不会轻易对外人敞开大门。
但蔷薇骑士团破例了。韦德只能将之解读为对方对他的需求比较迫切,可能杜庞将军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要离开王都,所以需要他替代职责来熬制秘药。
“哟!韦德!”
当他拖着最后一只手拉箱走出寝室门时,他的同学比尔凑上前来打招呼,“这是最后一拨?从此以后就不回来了?”
“也不能说不回来吧。”韦德摇头,“只是杜庞将军要指导我修行一段时间,可能过些日子后还会回来。”
“你小子可真幸运啊!”比尔发出啧啧的声音,“逃了考试不说还能让将军给你开小灶!哎~这么看珍妮会喜欢你也不是没原因的!”
“我跟珍妮没有任何关系。”韦德义正言辞的纠正他,“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你骗鬼去吧!”比尔在他肩膀上来了一拳,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上来道:“那个,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韦德不懂。
“切得尼尔死了。”
“嗯?”黑发青年先是迷茫了一会,然后骤然瞪眼,说道:“这不可能。”
皇炮虽然是军事化管理,训练也是出了名的“炼狱式”,可学校配备有水准优良的体侧师和常驻医生,再怎么练也不至于死人。
“是真的!”比尔把他拖回寝室,关上门,小声吐露:“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据说他受珍妮邀请去喝酒,席间拼命想把珍妮灌醉。但他明显没料到珍妮的酒量比他还好,到最后他醉的跟头迷魂驴一样,一个人在那疯言疯语,而且见人就骂。”
“死因呢。”韦德顿时想起前车之鉴,感触颇深的缩了下脖子,“他总不至于是喝了假酒中毒死的?”
“被撞死的。”比尔的声音稍显低沉,“他醉倒后甩开珍妮跑出去,嘴里喊着要找你决斗。误把冲来的公车认作你,然后也就没然后了……”
“可怜啊……”比尔一阵唏嘘,“那个肌肉猪猡,虽然脑筋死了点但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下场。大家都觉得他特别倒霉,看来酒这东西以后我们都得少碰……”
送别比尔,韦德一个人拖着手提箱往偏山走。
路上他显得阴郁寡言,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企图巴结他给他打招呼的。
到了山上别院,他走到特意给他留出来的小木屋里放下箱子。折返到药房,看到驼背老头正在磨药。
“老爹。”韦德问他,“切得尼尔是怎么回事。”
“嗯,你知道了啊。”
修普兰没抬头,大部分心神都在药粉上。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前,可以出名可以获利,但最好不要有什么生死仇敌一直盯着你想找你麻烦。出于这点考虑我们帮你肃清了障碍。也算是你加入组织的见面礼吧……”
“可切得尼尔跟我不是生死仇敌!”韦德低吼道,“我只是看他不爽揍了他一顿——我没想过要他死啊!?”
“这可由不得你。”修普兰依然没有看他,“想享受就得付出相应代价,如果你觉得这是折磨,不妨把它当做代价之一。”
“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得努力习惯这种‘惊喜’。”他最后说道,“因为从答应加入的那一天起,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就这样,日子过去将近两周。
在这两周期间里,他跟这修普兰——以及偶尔回来的杜庞研究药草知识,很快在草药学这一块达到了认证上的专精级别。
韦德以为修普兰当时跟他说的“身份”就是指加入蔷薇骑士。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这样。
这里时不时会有形迹古怪的陌生人过来短暂小坐,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一些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的东西。它们的共同点是都具备韦德看不清深浅的神秘力量,而且让他诧异的——对他的态度都很尊敬。
仿佛站在它们面前的瘦弱青年根本不是一个刚加入的新兵蛋子,他甚至能从部分人的态度中读出一丝奉承和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