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少女尴尬的笑了笑,举起双手捏捏手指:“放心吧阁下。那充其量只有5秒钟,不会泄露什么秘密的。”
“即使被你全看清了,凭借你现在能力也理解不了它意味着什么。”
老者用湛蓝的眼珠对她打量一番,双手背到背后:“你……还叫我阁下?”
“呃……”少女面色一僵,这才想起来那个赌约。挣扎一番后,她只能垂头丧气的低下脑袋,用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念道:“老……老师。”
不承认无关痛痒的诺言是女孩专利,但这种情况显然没有更好的选择。既然木已成舟,相比拜别的学者为师,当然还是成为校长先生的弟子好处更多。
这方面少女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她只是面子上过意不去。
“好听啊~”安塔利亚蒙乐呵呵的捋着胡子,不顾少女瞪过来的视线有多凶狠:“果然凭空得来的东西就是不如自己争取的美妙……嗯,我想你父亲之所以这么做的用意可能也包含了这层意思在里面。”
“这件事我们略过不谈。”
他再次坐到艾门床上,用另一种更关切的眼神严肃凝视着她。
“虽然你还得等待7个月之后才能正式入学,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也要等7个月之后才能教你东西。”
“你开始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千里迢迢亲自过来取这封信吗?”
“嚯……这就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了。”
第三十一章 坑上贼船
“科斯塔先生。”
棕发女人戴着口罩,身体外面额外套了一件医用白袍。她从帐篷的方向过来,看到奎林一行人之后立马加快了脚步。
“俄塞纳女士。”
奎林把手上的箱子放在地上,伸手摘下了大盖帽,“这是……是艾门殿下有什么吩咐要您转告给我吗。”
考虑到阿尔贝蒂娜的身份——也就是她当前的官位。奎林很自然的认为这可能是艾门有什么没说完的东西想要借她的口进行转达。因此他朝克尔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又朝其他人打了个稍等的手势。和默默等在那里的棕发女人往旁边走了几步,抬头盯着她,等她开口。
“殿下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阿尔贝蒂娜从白袍口袋里取出一块淡蓝色的绸布交给他,嘱咐道:“拿好了,关键是里面的东西。”
“……这是戒指?”
青年接住绸布,拇指抵在上面微微按了一下,分辨出来里面包着的东西是个圆环。这让他立刻想到了之前会见艾门时观察到她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他左顾右盼的打开绸布,阳光下闪烁的一点银芒让他立刻确认了这一猜测。
戒指的材质并非纯银,而是用轻金属加工后镀银打造,这让它重量较轻,体积也并不臃肿。
真正代表戒指价值的是铭刻在它表面的那行字母——那是艾门的全名,被用凹刻法刻在戒指的外环。正是这圈字母透出的精致工艺让它从一枚不怎么值钱的银戒指变成了专门用来诠释王室身份的象征戒指。
确认了戒指的“身份”,奎林皱着眉头站在那久久不语。阿尔贝蒂娜站在他旁边观望着他的表情,双唇紧闭,似乎不打算多说些什么。
“抱歉……”憋了半天,青年还是忍不住用怪异的视线看向棕发女人:“抱歉,俄塞纳女士。我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象征王室成员身份的银戒指——这可不是能随便乱给的东西。通常来说它只会被赐予给主人最信任的下属和亲信,让他们在替自己做事的时候能够依靠这枚戒指享受到相应的便利。
奎林扪心自问他和艾门之间的关系绝达不到那种程度,那么戒指的赋予就很古怪了。
“因为某些原因,殿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远离王都。”
面对青年稍显不安的探视,阿尔贝蒂娜吸了口气,低声告诉他里面的深意:“殿下知道你过来疫区是想要什么,所以让我过来代她说声抱歉……她要我把这枚戒指交给你,还说……这在数年之内足以庇护科斯塔家免受困扰。”
“很长一段时间……”
奎林听的大脑有些昏沉,他揉了揉太阳穴,睁大眼睛低声问道:“殿下有说具体需要离开多久吗?”
他的不祥预感还是应验了。得到瑟兰储君的象征戒指虽然是一件美事,但若代价是长时间内无法得到戒指主人的就近庇护,奎林宁愿不要戒指。
戒指终究只是死物,它所起到的证明效果和威慑力会伴随时间的前进渐渐枯竭。如果说艾门在这段时间内仍然会在国内活动倒也罢了,奎林主要就是害怕……害怕这位殿下是一时想不开要出国巡游。这无疑会进一步削弱她在王都的党羽势力,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等上几年。
“七年。”阿尔贝蒂娜吐出的数字让奎林心里一沉:“这个消息在疫区观察期结束后也会公开的,考虑到你确实很有诚意,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这不是殿下自己的决定而是陛下的旨意。七年里殿下将会去普兹林登进修学业,为将来重归维多利亚港执政做最后的准备。”
“我想……这会让我们压力很大的,女士。”
青年有些焦躁不安,他回头看了不远处的下属们一眼,回过头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冒着巨大风险——身败名裂的风险出现在这里,想要得到的东西对于殿下来说微不足道。您可以想象到科斯塔家偏向殿下的态度在一夜之间传遍王都,立场上我们已经不再有任何退路。但是现在殿下却要离开王都、离开瑟兰整整七年!……我想我没办法对此无动于衷。”
一边说一边思考,奎林越发感到事态的严重。
陛下的旨意……陛下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旨意?
一旦消息公开,外界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艾门-哈温是被短期流放了!
王室的几位继承人年纪相差都不大,十多岁的年龄再过几年就将完全成年。这正是考察每一位继承者政治才能的绝佳时机,这个时候离开王都无论说的再好听也只会被认为是逐出竞争。
如此一来该叫科斯塔家如何自处?他们刚刚才表完忠心,表忠心的对象就疑似出局?
他们该怎么做才能挽回“站错队”的恶劣影响?是觍着脸投靠别的继承人?还是干脆装死忠装到底,吸引那些看重忠心的王子们主动接纳?
越是想,奎林就越觉得艾门给他挖的这个坑实在太大……不管他们怎么做脸都是丢定了的,区别只在于丢了多少和丢多久而已。
而且还没计入他被感染的风险——要知道二级接触者遭受感染的几率是非常高的,奎林原本心里想的是只要能换到足够的利益死也无妨,但现在这个结果……他又如何能为自己所冒的风险感到心甘情愿?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姐姐说这件事。
“就知道你沉不住气……”
看到他一副焦急的赌徒模样,阿尔贝蒂娜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再次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第二件要转交的物品。
这东西和指环一样,同样被丝绸手帕裹着。奎林疑惑的接了过来,翻开手帕,看到里面包的是一只精巧的小玻璃瓶。玻璃瓶的长和宽大概相当于奎林的一节小指,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鲜红色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散发出炫目的光晕。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