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因为那些东西父母未必愿意给我买。通常情况下它们属于女孩子的违禁品,不要说拿在手里把玩,就是看上一眼也有丢失“淑女”名号的危险。我倒是不太在乎这些说法,这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来自乡下,是个爬树翻墙动作比男孩子还要利落的野孩子。总之——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应该适当性为我私自的梦想做一些事。所以我在1775年的12月中旬走进了那家铁器铺子,用我攒了很久的钱捧回来一把精钢短剑。
现在距离热月节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艾门-哈温的英武形象却仍然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学习之余我将其他的空闲时间耗费了一大部分用来查阅这位公主殿下的个人资料。而越是了解她,我就越是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分外遥远。过去我对女孩最夸张的臆想也不过就是像我这样的假小子或者酒吧里那些搔首弄姿靠身体挣钱的可怜女人。至于中规中矩的女孩——我通常会将那些名媛小姐们都划归到这类里去。
但艾门公主不一样!她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个分类。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远比男孩更坚韧的意志和勇气,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特质。我只能这么想因为我潜意识里仍然拒绝承认我的初恋居然和我一样是个女孩儿。那是一种夹杂着胆怯的炽热情感,比一般女生对男生的慕恋更深邃,比一般男生对女生的追求更狂热。演变到后来我开始下意识的找寻我和她的共通点,希望能在将来遇见她时靠这些相近的特质和她更好相处。
精钢短剑就是为此而买的。这把剑做工很好,老板似乎不屑于欺骗我这个看上去毫无挥动它力气的小女孩。这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它相当沉重,即使我的力气在同龄女孩里都算出色,挥动十几下也会气喘吁吁。但显然爱恋的力量超出想象,就像我现在掌握的那些知识——如果热月节之前有人告诉我他看好我明年考上国外名校我一定会觉得他疯了。但看看现在的我——这世上总归会有一些因素促使你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有把握通过考试之后我就不再浪费太多时间在学习上了,我将剩下来的空闲时间用来锻炼身体,试图尽快掌握那把沉重的短剑。在开始阶段我需要很小心,因为不希望有一天我需要编造谎言跟母亲解释我的手上为什么会多出伤口。而当不用剑的时候,我就把它藏在用于盛放美术课卷纸和工具的长背桶里。背着它上学放学不仅仅让我得到了更多的安全感,额外增加的负担也能让我尽快适应短剑的重量。
最寒冷的天气过去之后就是圣瑟兰日。我在这个节日中又一次看到了艾门-哈温。她好像长高了一些,面庞上的娇媚和英气却依然未变。这次她穿了一身鲜艳的大红礼裙。给人的印象犹如冬日里的一朵火焰玫瑰。王室的车队依照习俗从圣橡树宫出发穿越民族广场,他们在大教堂进行完仪式后还会回来广场做最后的庆典,所以我没有跟着拥挤的人流一起过去,而是打算待在广场上,观看那些街头艺人的创意表演。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不喜欢大教堂。那是一栋很精美也很气派的建筑没错,但它外表的那些浮雕——有一些看上去实在太渗人了。上千幅浮雕作品从上而下记录了从最古神主开始直到当今时代的文明发展史。其中不乏暴力、血腥甚至性-虐的场面。拉塔迪亚人认为这就是艺术,受他们影响,瑟兰人和歌利人也这么认为。但我却觉得这种艺术让人感到不舒服,我更乐意欣赏的艺术还是那些光是看着就能使人自发微笑的作品。
而说到教堂……就不得不提这一整年的紧张氛围。父亲因为职业关系能够接触到王都圈的上层贵族,所以我们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我不止一次在晚饭餐桌上听他忧心忡忡的提起北方三郡的混乱局势。他说——那里的旧教信徒虽然因为约翰-西塔的死无法聚合起一支有效的力量来反抗王室,但他们惊人的数量对统治阶层来说也是只能靠时间根治的大-麻烦。而且旧教在北方三郡的叛乱造成了很多难民渡过梳流苏河南下迁移。维多利亚港这座理论上应该远离纷乱中心的王都城市也因为接受了部分难民被传染上了一丝沉闷和严谨。他说现在城卫放人已经不像过去那么随意,各地对旧教信徒的抓捕和处刑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掀起了一股血腥风暴。母亲笑他做医生却犯皇帝的心,他却只是皱眉,说他担忧那些冤死的人。
冤死的人——这是普通瑟兰民众今年最恐惧的下场。自我有记忆开始,信仰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成为活命的关键。我对艾门-哈温的慕恋让我可以在突然闯入课堂、突击检查的黑皮帽面前大声宣示对胜利女神的忠诚心。但在我所无法窥见的黑暗角落里,却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信新教也不信旧教,成为稳定局势的牺牲品。
我听说艾门公主在这一年已经逐渐在从老皇帝手中接受权力,内心中便自然而然希冀这种命令和她无关。但最让我苦恼的还是家庭其他成员对她的感官,那并不太好。
父亲现在对外宣示的政治立场属于慕斯公爵,故而他理所应当要对那个将公爵女婿关入大牢的人抱有反感。而大抵是谎话说多了会变成习惯的缘故,现在每当有人在饭桌上提起艾门-哈温,他都会像条件反射一般从口中吐出鄙视的词汇。我的母亲在这种大事上向来是跟他站一条道的,而卡-艾伦和本-艾伦,自从我在他们的宿舍里看到一张沾染了些许白色液体的艾门-哈温的彩色画像时,我便不再打算跟他们提起任何相关话题。
所以我也是挺孤寂的,年龄赋予我的叛逆心理让我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正在逐渐陌生的家。我心里清楚这不是厌恶——我像他们爱我一样深爱着他们。但我害怕这种生活继续下去,我会在某一天做出一些让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的事。
压力让我迫不及待2月的来临,因为普兹林登的春季考试就在2月。只有通过它,我才能真正接近那个即将在今天的典礼上被正式确立为储君的少女。也只有接近她,我才能真正明确自己的信仰,试一试初恋是否真的会像书籍里描述的那样,大部分都无疾而终。
“当心,那边的女孩!”
就当我还沉浸在意识当中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和尖叫。伴随越发临近的马蹄声,我下意识转身抬头,看到的是两只扬起的蹄子。
那是一匹马——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好像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居然没能分辨出那些人惊呼的“女孩”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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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的配角视角即将结束。这其实也是一次试水,我想从读者那得到的答案是你们喜欢偶尔出现的这种叙事手段吗?我的第一人称描写和第三人称描写你们更喜欢哪一个?如果以后这本书写番外和前传是其他角色的第一人称,你们会对此感兴趣吗?请在评论或者弹幕写下你们心中的想法来帮助我继续学习提高,谢谢(这段话放在作者语里不算钱的)。
同时也要感谢岚影壕的13个火刑架……学业缓下来必然会多更答谢的,谢谢支持。
第三章 铁血公主
“停下!”就在马蹄即将从呆滞的少女头顶落下时,艾门用力往边上扯了一把缰绳,逼迫坐骑的前身往侧边扭动。
这正好拯救了马蹄下的人,使她不至于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被蹄子踩踏弄伤了。
“单独在人潮茂密的广场上发呆可是很危险的。”之后她淡淡朝仍然站在原地木讷看向自己的黑发少女看了一眼,“尤其你站的地方还是马道,最好回去和家人们一起行动。”
说完这句话她便没有再多看少女一眼,策马扬鞭,带着身后跟来的数十名骑手一路顺着王宫的方向扬长而去。
此时已是公约1775年的最后一天,距离当初异神教和四神教旧教掀起的斩首叛乱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骑在马背上驰骋的少女眉目中已经不见了过去人们时常能在她脸上看到的恬静淡然,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锁,娇媚容颜中因此不自觉携带了一份光是看上去就叫普通人心里发憷的威严。
这是因为经过这一年的时间的洗礼,她已经认清了——光靠期望和哲学,光靠人心中的光明不可能保护的了任何东西。冰月之乱对她身边人造成的直接后果是达-米利安教授心灵受创,盖兰-哈温因为摄入过度分量的致幻剂直到现在还未苏醒,阿尔贝蒂娜在丹顿街的战斗中身体多处受伤,间接受到牵连的人和物不计其数……所以她终于决心要主动出击,不再被动的当个信息接受者,务必要在灾难临身前将它们尽数斩破。
这一年她很忙碌。因为和坎索之间互相算是摊了牌,老皇帝开始逐渐尝试让艾门和其他继承人接掌对北方三郡内乱的肃清工作。他看似很公平的给了他们每个人数量均等的军队,最后还是在那间书房里召集了能找来的几名王妃和几名王子,于他们复杂的注视下宣布了下一代的储君人选。而那结果其实并不令人意外,艾门两周内的成绩和战果令最挑剔的人都无话可说。
她很聪明,没有像斯塔王子那样一味蛮干。同样是面对坚守城池的抵抗军,斯塔的做法是劝降和正面强攻。并在统辖区域内将临时获得的2500名士兵分为两路,分别进攻两座城池。但他显然低估了守城方拼死抵抗的信心,两支部队因为战况焦灼在数周后陷入后勤困难的状态。叛军派遣游击队藏在中林郡的险要山川里伏击专门给斯塔运输物资的车队,屡屡得手,使得年轻王子在那阵子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而艾门则不一样,她和其他参与到这场竞争的继承人几乎是同时开拔的。但不同的是,她知道这些人此时心里已心存死志——他们很清楚自己为何到现在仍然能好端端的活着——那除了瑟兰军方不想对城池破坏太严重之外还包含了“留存他们下来给几名王室继承人练手”的心思。恼怒和信仰加成使得叛军的士气空前团结,故而一开始就深刻清楚这些人难以靠游说威逼劝降的少女选择了一上来就正面强攻。
除了昏迷的盖兰,包括从北疆回来的哈特王子在内,坎索都给了五位继承人同等数量2500人的兵力。总兵力包括500名传统剑盾兵,1000名火枪步兵,500劲弩手,300连珠火枪轻骑,近200人的重铠骑兵以及15门火炮。艾门依照现代人的炸逼思维将最稀缺的炮兵资源视为重点。所以她一开始就找到了一个在情报分析中有可能存有最多炮火的叛军城市,中林郡的摩尔城。
摩尔城在中林郡的西北边,背靠斜岭,紧紧挨着星语森林和中部荒原。独特的地理条件使这里盛产煤矿和铁矿,城内正规的铁匠铺加起来有好几十所,另有一座专门用于军工生产的大型车间。军事管制之后这里被叛军列为重要的资源补给据点,城内保守估计至少贮存有超过100门120mm的野战炮或者攻城炮。如果能顺利打下这里,在艾门的预想里她将可以获得到大量炮火资源的补进。至于炮火种类她不在乎,依照瑟兰的炮火工艺,攻城炮也不过只能发射15磅重的锥形炮弹。在当量上无法和野战炮弹的11磅重量产生质变差距。所以只要是炮她都需要。
这里也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她目前只有15门炮,在炮火数量上远远比不上城池守军。一味正面强攻肯定是打不下来的。
但……到底是思维模式的差异,过往经验和穿越后对军略的研习让艾门很快发现了己方的优势,那就是因为新旧教派的中层官宦阶级立场不同,他们为军队采购武器选择的标准也不一样。忠于王都圈的军队武器标准在炮火方面要求了更长的射程和准确性。她决定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为了能够完美达成自己的目的,她首先在守军炮火的射程之外安营扎寨,一方面搜集物资给火器做防潮准备一方面等待夏雾降临——这也是临近星语森林地带的特有气候,夏天的雷阵雨过后个别时候会产生浓郁的白雾。这里她倒不是企图等守军武器受潮——毕竟敌人不蠢,不至于盘踞多年连常识都不知道——而是想要通过扩大视野优势进一步发挥己方火炮的特点。
城池是不会动的,城池的大门、墙垛都不会动。只要提前计算好距离和坐标,调整好炮口的角度,哪怕开炮时是夜里一片漆黑,合格的炮兵也能准确让炮弹倾泻到目标地点。她利用这一点在夏雾降临时发起进攻,先让人在原本营地的位置和其他几个伪装出来的进攻方向点燃光火,给敌人制造错误的判断,命令300连珠火枪轻骑和500轻装弩手对面向山川的摩尔城北门发动佯攻。
摩尔城叛军被她的小花招弄的焦头烂额,屡屡几次被雾中的光火骗过后,北门遭遇的猛攻让他们相信这就是那位传奇公主的主攻点。他们将大量原本部署在东南城门的火炮转移到了北门,却不当心中了她的计——艾门早早分出了3门炮在之前筹备进攻的阶段让兵卒耗费大力气把它们运上了北侧斜岭的一处险要高地——这也是险要地势允许她完成的极限奇迹。
超过3门炮高地摆放不下,耗费的力气更多不说还可能因为重量问题引发危险。但这对艾门来说已经足够了,地势高让瑟兰军队的炮火变成了北门守军无法启及的天谴之罚。他们在来自高处的轰炸下溃不成军,这对艾门另外12门随主力主攻东南城门的火炮而言起到了极好的干扰作用。因为这样一来守军将无法及时将优势数量的炮火或其他兵力从北门调回。她得以利用这一时间差统帅剩余的1700人从东南方强行破城。
破城之后他们飞快夺取了城墙高地和所有炮火,经历三天巷战,艾门歼灭了超过1800名叛军,伤敌数字更在2倍以上。而她自己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伤亡400余人,几乎可以说是一次完美的胜利。而排除那些被炸毁和保养不善报废损坏的,她一共从摩尔城获得了48门火炮补进。她就依靠这些炮和掠夺来的炮弹一路炸平了面前的所有阻碍,到头来反倒比原本进度最快的莱娜还要提前一周清扫完责任战区。
马蹄声穿过内城拱门,穿过白石城堡的环山走廊,在一处地势出于第三级别、位于山川侧部的院落前停下。金发少女动作矫健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解下身上穿着的羊毛披肩丢给司门员古利克,淡淡问道:“阿尔贝蒂娜呢。”
“内侍长在里间为您准备典礼衣物。”古利克恭敬的对她垂下头颅,鼻子不自觉耸动了一下,嗅到了来自那捧羊毛披肩的醉人清香。
“她还真是会给我节约时间!”艾门咧开嘴角笑笑,旁若无人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动作,略过那些有意无意偷瞄自己身体的视线,踏着临时换上的高帮皮靴大跨步进了自己的家。
今天是圣瑟兰日,很快也将是她的16岁生日。真正在战场上见过血让她看待敌对者的眼神漠然凌厉;初步在多个国家机构挂名、经手审查行政命令让她轻蹙眉毛便不怒自威。一年时光好似在她身体上施展了最美妙、最玄奇的青春魔法,让她不但长高了半个头,身材也彻底凸显了出来。
“阿尔贝蒂娜!!”
粗鲁的推开卧室房门,展露在棕发女官面前的身体已经在来路上褪去了那身火红礼裙。只有一套白纱内衣包裹着少女越发成熟也越发迷人的雪白酮体。那饱满的胸脯、束缚在白丝长袜里的笔挺双腿和被简单包裹的神秘区域无一不在向外逸散呼之欲出的青春气息,这副美景让正在挑选典礼头饰的阿尔贝蒂娜看的一呆,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也不自觉被内心躁动烤的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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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计算错误,漏了提夜辉山莱蓬的2把火刑架,感谢被烧的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第四章 敌意
“殿下!”反应过来后她惊叫一声,语气里饱含羞怒和愤怨:“你怎么又在房间里光屁股跑了!?”
“有什么关系。”金发少女顽皮的朝她一吐舌头:“反正房间里有暖气,除了阿尔贝蒂娜之外也不会再有其他人。别说我真光屁股都不要紧——这不是还穿着胸衣和内裤嘛……”
“把这两件也脱了吧。”阿尔贝蒂娜看到她那嘚瑟的表情就不满意,挥手喝令艾门彻底脱光:“这么重要的庆典,内衣最好也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