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满仓
绪方直树见状,再次发挥了主观能动优势,抱住了她,就是一阵标准的人工呼吸。
之前的救生教育课,他贯气可是把工具人都差点贯成大肚子的存在。
加藤惠的嘴唇有些湿润,带着一点甜甜的味道,但是绪方直树却没空欣赏。
他用尽了自己全部肺活量,要将对方救醒。
十多秒后,一阵咳嗽声突然响起,加藤惠缺氧的脸色出现了一抹红晕。
绪方直树擦了擦嘴巴,紧张道:“没事吧?”
加藤惠一边大喘气,一边咳嗽道:“没事。”
其实她还想说,你好猛,只是没有说出口。
......
屋内,那张人皮静静躺在那里,加藤惠被绪方直树抱到了床上,还在休息。
此刻的绪方直树占据了床这个制高点,右手藏锋,左手气枪,大腿上还躺了个还在轻轻咳嗽的加藤惠,只能说身体很忙。
半小时后,加藤惠脸色恢复了不少,坐了起来。
她看着全副武装的绪方直树,说道:“好险。”
她的语气依旧没有多少情绪,事实上,刚刚还是情绪波动极弱这一点帮了她。
一般人发现自己突然呼吸困难,一定慌得一逼,而加藤惠则还能靠着手势和扎针完成自救,也算一绝。
但今晚的主角是绪方直树,他这枪剑齐用也算发挥了不小的威力。
不仅击退了那只怪猫,还让地下室的那个无脸“人”彻底安静了。
加藤惠看着地面那张人皮,心有余悸道:“我以为放在外婆留下的格物囊里就没事了。”
所谓的格物囊,就是阴阳师用来装一些不好东西的布囊,据说妖邪装在其中,就难以再兴风作浪。
只是现在看来,这人皮并不受其束缚。
此时,天边已经微微有些泛白,六点之后,加藤惠的情绪波动又回来了。
昨天夜里,她应该是受到了蛊惑,在睡眠中不知不觉中戴上了那张人皮。
之后,她就进入了一场“噩梦”。
她梦见了客厅外的院落里,外婆正站在那尊佛像前,神情冷清。
然后,她就来找自己了。
她刚想叫“外婆”,然后就看见了大厅里的那张遗像,反应过来。
外婆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她就看到外婆的脸变得模糊,连着大厅里的那副遗像一起。
她吓得往屋子里退,但是外婆还是一步一步跟了过来。
在梦中,外婆的面目一片模糊,直至听到了一声猫叫,她突然觉得对方很像一只猫。
之前在地下室看见的那只怪猫。
就在外婆已经逼近了她,要爬到她身上时,却开始往外退去。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阵后退之后,就消失在了大厅外。
然后她就醒了,发现人皮贴在脸上,呼吸困难。
之后,她靠着银针救了自己。
加藤惠头发和衣衫凌乱地坐在绪方直树身旁,胸口雪白的肌肤很显眼,然后她就得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我觉得,外婆就是那只猫。”。
听见这个说法后,绪方直树吓得浑身一抖,颤音道:“你的意思是,我给了你外婆几刀,还一枪崩了它屁股?”
我艹,好不容易见一次长辈,就弄成了这样?
随着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两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只是加藤惠还没有从之前的结论中还过气来,她和绪方直树并肩坐在床边,脑袋斜斜倒在绪方直树的肩膀上,从背面看去,两人就像一对依偎的情侣。
“外婆是来找我拿这张皮的。”
加藤惠喃喃说道,语气有些悲伤。
她悲伤的是,如果外婆是那只猫的话,是真的要害她吗?
外婆借着猫的身体和这张人皮要做什么,复活吗?
如果那只怪猫是外婆的话,那地下室的那个“人”又是谁?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安慰。
绪方直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觉得外婆也许不是那只猫,只是那只猫从你外婆那里得到了什么,所以向你提供了一些幻象。反正我总觉得,那猫会一些障眼法,所以身法才能那样怪。”
他这不是安慰对方,也不是想洗刷一枪崩了加藤惠外婆屁股的罪名,而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加藤惠看了看绪方直树,想了想,失落的情绪有所缓解,说道:“直树,谢谢你。”
绪方直树摇了摇头,说道:“惠,该我谢谢你,如果没有我的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加藤惠也摇了摇头,说道:“不,没有你,我也会来这里的地下室,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下去,她觉得外婆之所以会和自己亲近,就是想利用她的好奇心,以达到什么目的。
这也是为什么全家上下这么多人,外婆只和她亲近的原因。
或者说,以前和自己交流的外婆根本不是外婆,真正的外婆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加藤惠只觉得这屋子有些冷,只有绪方直树的身体还能提供温暖。
到底外婆就是那只怪猫,还是那只怪猫从外婆那里得到了什么,目前来看,都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
那张人皮还在那里,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了细腻的光泽,显得有些惊悚。
远远看去,它就像是一张正在诡异笑着的脸。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带着这诡异的人皮了。
它给予了他们提示,却又险些要了加藤惠的命。
绪方直树刚想说干脆把它烧了的时候,他的眼瞳中就有一串信息滑过。
[解决‘槐皮”危机事件,“登堂入世(剑道)”解锁时间减少二分之一。
注意事项:这是古老岁月留下来的古怪毛皮,使用过多会吞噬人脸,保管时需用男式内裤裹住,避免被蛊惑。]
看着这行字后,绪方直树惊了,感叹道:“系统,每次我都搞完了你才出来,这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啊?”
系统没有回应,依旧自闭。
不过还好,这半夜也算没白忙活,绪方直树至少知道了这东西是叫“槐皮”,而且要用这种方式保存才不会出事。
于是乎,加藤惠包里很快多了一条绪方直树的内裤,脸颊有些泛红。
她不知道绪方直树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方法,只觉得有些不靠谱,又有些让她难为情。
因为绪方直树没带换洗的内裤,现在的他是真正的空档,她知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什么,这个时候的绪方直树给她一种凸起的感觉。
没有了内裤的束缚,绪方直树只觉得轻松了不少,可以全力备战了。
昨夜虽然惊险,但是也给了他不少信心。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诡异事件,表现得没有那么狼狈。
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击退对手,实在是不错。
现在回想起昨晚的表现,他都有些佩服自己。
果然,有枪有剑,还能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的他战斗力得到了有效提升。
想到这些日子流的汗,真的没有白流。
他不知道肩膀上的人头到底是什么状况,他只想和它们快点做一个了结。
今天,10月21日,清凉寺一行,他不得不去。
这是他的目的,昨夜的算是热身。
两人在屋子里煮了碗泡面吃了后,就准备上山了。
加藤惠早已从那有些错愕悲伤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再次变得一脸天然呆。
昨夜惊心动魄的经历,对于她这种波澜不惊怪就像是个小插曲。
为了避免地下室的那个“人”爬出来,绪方直树直接在那个地方盖了一座“楼”。
反正重的,能盖的都盖在了上面,包括了本来在院落里的那尊古怪佛像。
那古怪佛像坐在两张叠起来的床上,模样依旧惊悚,只是绪方直树对此并不介意。
现在的绪方直树,还真的有了一点百无禁忌的味道。
他背着琴匣,跟在加藤惠身后,往山上行去。
这座无名山,因为清凉寺的关系,有的人称之为“清凉山”。
一路上,高大的树木罗列成林,将天光切割得支离破碎,一阵风吹来,就让人感到有些冷。
越往里走,那本来就不宽的山路逐渐被野草淹没,鬼气森森。
加藤惠记得,清凉寺在她小时候就没什么人气了,到了现在,恐怕已经被彻底荒废了。
在绪方直树的认知中,这种废弃的古寺,往往是被仙佛遗弃的地方,反而更容易出现诡异。
比如兰若寺。
看着那满地腐烂的落叶,他知道那里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10月21日,加藤惠外婆口中阴阳最为模糊的日子,而昨夜他们经历的古怪之事,也是发生在这一天。
这说明这个说法并不是虚妄。
至少从凌晨四点,那只无脸怪猫出现开始,他们看到的世界已经变得荒诞起来。
猫没有脸,地下室的“人”没有脸,就连遗像的脸都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