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740章

作者:灰白之裔

在做出这个判断后,黎塞留稍稍转身,为舰装武器腾出射击的角度。从本质上来说,船精就是更远的距离使用更大威力把对手射爆的战争兵器,如果说的更通俗一下,“我他喵射爆”是船精的战争艺术,可能某些航母小姐与特种船精(比如某钓鱼船,或者持盾的欧根小姐)会有异议。

黎塞留扭动腰肢,在已经变成怪物的荷兰美人的视野里,那挺翘的、被白色马裤勾勒出的桃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法国丽人衣服被塞得鼓鼓囊囊、把衣扣绷紧的胸脯出现了,身为女人面对那丰满的线条只有嫉妒,怪物伸出有着尖锐指甲的爪子想要把黎塞留的胸 部抓烂,却忘了黎塞留身背的舰装。

黎塞留转身,一度消失的舰装再度具现,粗大的炮管一下子抡到怪物的脑袋上,外表天真烂漫楚楚可怜内心腹黑的罗德尼小姐以及石乐志的维内托都曾经抓起自己的舰装当棒槌殴打对手,法国船精如今有样学样,不过她才不会像野蛮的英国人与粗鲁的意大利人那样直接抓在手里,太不优雅了。

在炮管击飞荷兰美人的同时,位于炮塔背面的防空炮开火,把一连串小口径的弹药砸进荷兰美人的身体里,怪物失去了立足点,一下子向着远离黎塞留的下方坠落,给黎塞留拉开了主炮开火的距离。

黎塞留松开了手,平底鞋外表的航行脚展开,以前她的航行脚是鞋跟超过8cm的高跟鞋款式,虽然看上去让她亭亭玉立,但活动起来却不算太方便。取而代之,她的平底鞋脚踝外侧的位置各有一处羽翼状的铁板,当铁板竖直立起来的时候就是撞角,而平面铺开的时候就好像她脚上有一对小翅膀一样,同时,为了增加火力,她保护膝盖的护膝上安装了防空跑。

法国丽人展开航行脚不是为了在伦敦塔的墙面上冲浪,而是为了能较为稳定的姿态向下,提高火炮的精度。她弯曲膝盖,以滑雪一样身体前倾蜷缩重心下压,航行脚展开的浮空立场让墙面凹陷,,击碎沿途经过的凸起的砖石瓦砾,在伦敦塔上留下醒目的刮擦痕迹。

黎塞留近乎垂直在墙面上向下滑行,青色的碎片与她一起坠落,她金色的发丝被风扬起,闪烁着光圈的瞳孔把狼狈不堪的荷兰美人锁定,冷静的让装载的武器依次开火,怪物也一次又一次的命中,被光与尘包裹。

当法国船精来到地面的时候,荷兰美人被炸到只剩下一个脑袋了,但顽强的生命力仍然让她向球一样滚动起来朝黎塞留靠拢,被后者一脚踢飞,飞出几十米开外。

这时候,远方传来隆隆声,尘土与火光接连浮现,半个城市的建筑都在混乱里崩塌。直到没有动静之后,黎塞留才依靠雷达找到了萝克珊的位置,女大剑的状态不好,她的对手更糟糕,而黎塞留的出现则决定了双方的胜负。

“你现在这个样子.....噗,有点像带着埃及法老面具的那种大号鸟人。”

“深渊者又不追求优雅或者美丽,”萝克珊有点恼怒,“你是没见过变成吃土的泥鳅、水蛭或者飞天陀螺的,我比她们强多了。”

“......还行,你们深渊者的外形都那么奇葩吗?”

“不,我记得我们之前的旧三深渊里有一只变成了猫娘,还带尾巴的那种,奶 子大大的、四肢修长,应该很讨男人的喜欢吧.....不对,谁会喜欢深渊者啊。”

萝克珊恢复了人形,银色的紧身服装包裹住了如婴儿般娇嫩的身体,在觉醒之后,原本大剑身上恐怖的缝合伤口就全部消失了,这时候她们在外形上反而更与人类接近了。

黎塞留没忘记补刀,在炮管冷却之后她就朝垂死的贝阿特丽克丝开跑补刀,但是一道光门在贝阿特丽克丝面前出现,黎塞留的炮弹落入光门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咳咳,伟大的月神,您卑微的信徒呼唤着你,祈求你赐下真理。”

魔女狂热的呼唤得到了光门的回应,几秒之后,一个女人清丽婉转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好啊,咱赐予你咱熟悉的一条真理:孩子学医打断腿。”

裙援“孩子学医打断腿”出演的龙套登场了,他说想要一个画女硬说男的角色,但骰子女神没保佑他,只能委屈他的龙套成为女人了。

第一百章 贝阿特丽克丝(5)

“What?”

贝阿特丽克丝难以置信的看向萝克珊与黎塞留,可怜的魔女以为自己伤势过重后幻听了,可是两位敌人脸上错愕的表情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听错,她费劲心思,苦熬十数年,资助邪教徒与金融家,不惜委身于肮脏的男人,在梦境里与虎谋皮险象环生,最后被萝克珊摆了一道差点功败垂成.....

但她终究还是成功了,当她得到三条第三脐带,月之血姬还是回应了她的呼唤,光之门洞开,那荡漾的波纹揭示了一位古神应有的威严,当她满怀喜悦的祈求那位神赐予她真理的时候,对方却回答“孩子学医打断腿”.....这是什么真理,来自医生的怨念吗?

在回答了那条真理之后,以光门为中心,霜白的光芒向外扩散,光芒所及之处,大地与天空转眼变换了颜色,萝克珊戒备的握住剑柄,黎塞留也填装好了炮弹,但光芒经过她们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伤害......至少在她们认知里是这样。

皎洁的月光分开云朵,点亮了深邃的夜空,残破不堪的伦敦被一片簇拥的玫瑰取代,大马士革玫瑰编织成利雅得的新月,而波西米亚的织锦衣花田则在新月的对面铺散。

只是,供养这份美好的是层层叠叠的头骨,似乎全伦敦的人类都被砍下脑袋埋在花田里。黎塞留有些慌张的想要躲开,但无论她怎么挪动脚步都无法摆脱她踩在骷髅上面的事实,萝克珊却弯下腰去,捡起来把玩了几秒,随后便无趣的扔掉了。

“如果是那个叫风见幽香的老妖怪在这里,倒是和这个花田的主人有过一番园艺与布局的艺术技艺探讨呢。”女大剑感叹道。

“见鬼,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月光在萝克珊的银瞳里晕满,她冷漠的回答:“这时候我不笑,难道要哭吗?紧张、不安、沮丧、怯懦,这些情绪对于战士来说就像毒药,你不仅会让自己变得迟钝,还会让拖累我。

知道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最近两任队友怎么死的?一个被我坐看被妖魔撕成碎片,另一个则死在我的剑下,如果你们和她们一样弱,我现在就可以在你身上还原她们的结局。”

但是,你并不会干掉我,黎塞留想,如果你真的要杀某个人,会在背刺之后才把一切坦白,而不是现在威胁我.....萝克珊,想要鼓舞队友却非要用那么别扭的方式吗?不过,不坦率的你意外的有点可爱呢。

不过,黎塞留嘴上还是强硬的回答:“那你可以试试看。”

光门里突兀的伸出一只由缠绕的血管组成的、类似手臂一样的东西,手臂四下摸索,最后抓住光门的门沿发力,在令人心悸的声音里,月之血姬更多的身体部位穿过光门展露在这个梦境里。

最后,她终于完整的降临了,萝克珊与黎塞留都想有所作为,但庞大的压力让她们动弹不得,似乎在降临的时候,月之血姬改变了她们周围的重力环境,使得她们仿佛戴上了镣铐一样。

贝阿特丽克丝已经修复了自己大半身体,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张开双臂做出欢迎和拥抱的姿态——尽管出现在她面前的存在是一个高约十米,难以理解的怪异存在。

魔女因为获得了第三脐带上的智慧而能够直视月之血姬,萝克珊与黎塞留因为唐璜的加护也能做到。那怪物俯下身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三个碳基生物说:“没想到你们那么强,我原本打算让你们取得三个第三脐带的三个战斗轮里挂掉一两个,只留下最强的一个存在。”

“让我们突破重重阻碍,让我们来到你的后花园里,神明大人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当那怪物说出流利的英语时,也只有萝克珊能够镇定的用英语回答,似乎是褒奖女大剑的勇气,怪物诚实的回答:“为了来这边串门啊,我们的身躯已经腐朽,想要来这边就需要碳基生命的躯体,所以,就设计了这么一个机制,好让强一点的凡人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行走在凡间的躯体也会变得强一点。”

“神明大人原来也会对凡间感兴趣啊。”

“人类很好玩,”月之血姬用可以称之为元气的声音回答:“你们足够弱小,被摆布的时候也浑然不觉,用你们就可以创造各种各样的故事。不过玩了好多年后,我突然想到你们中间来玩了,你看,喜剧看多了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演一演喜剧会怎么样。”

怪物过于接地气的回答以及那种少女积极乐观的腔调让三个听众有些不适,正因为那是个怪物,所以她在流露人性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怪异。萝克珊或者黎塞留还好,贝阿特丽克丝已经快要崩溃了,她为了这一刻倾尽家产、舍弃了人生里所有的美好,结果和她预想的通通不一样,月之血姬没想过通过转生以实现亲自统治人类的宏愿,她仅仅是来串门玩。

“那么伟大的神啊,至少能够让您卑微的信徒成为您在人间的代行体,”贝阿特丽克丝站起来,情绪激动的嘶吼道:“能够成为容纳您精神的容器,能够与您结合一体,作为信徒的我是无上的荣光。”

萝克珊与黎塞留想要瞄准贝阿特丽克丝却依然动弹不得,怪物虽然可怕,但装在贝阿特丽克丝躯壳里的怪物却未必也那么强力,但现在,她们的想法只能停留在脑海里,四季少女的力量用不出,炮弹也卡在装填机里送不上来,怪物扼杀了她们反抗的可能性。

“我拒绝。”月之血姬冷淡的拒绝了贝阿特丽克丝的要求。

“为什么,为什么?!”魔女的胸膛急剧起伏起来,“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是我不够虔诚吗?是我不够强大吗?”

“因为你有艾滋病啊,”月之血姬嫌恶的回答:“我才不要占据一个艾滋病人的身体。你拼命的集齐第三脐带,想要变成我们对等的存在也是因为想要治好你的艾滋病吧,这种疾病会让你的身体变得对其他疾病没有抵抗力,你察觉了,因而才想要升格自己摆脱令你苦恼的疾病对吧。”

其他两个听众先是一愣,然后回忆起自己与贝阿特丽克丝相遇的细节,魔女的马车上、家里都谨慎到过分的应对疾病的消毒、过滤、净化魔法(第九十六章)现在终于得到解答,贝阿特丽克丝这些年委身于不同的男人,滥交之后得性病的概率非常高,倒不如说几乎是必然的.....

萝克珊与黎塞留对于贝阿特丽克丝关乎为何要搜集第三脐带升格自己的解释没有信从,但她们绝对想不到隐藏在谎言背后的是如此可笑又合乎情理的答案,魔法治不好性病是法师们早已研究透彻的真理,而作为施法者,魔女光凭吃饭的本事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绝望之下,只能求助那些借助恐怖怪异的存在,希望超凡的知识能够拯救自己。

如果成功了,变成触手怪也无所谓;如果失败了,死掉也比忍受艾滋病后自己无力抵抗各路疾病的困扰强。

所以贝阿特丽克丝才能那么狂热与决然,只是她没有想到,月之血姬嫌弃艾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