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597章

当然，如果是令大人物们也惊艳的超级天才，社会精英，巴黎的上流阶层会毫不犹豫的对你敞开怀抱，引领到国王或者王后面前加官进爵。从文艺复兴开始，资助文人/科学家/哲学家就被视为风雅的一部分，如同慈善事业一样（在第二卷第七十二章我列举了一位巴黎社交场贵妇人一年的花费），虽说是贵族们为自身装X的需要，虽然数额不大，但客观上他们也为人文科学的进步出了一把力。

正因为上升渠道不多，再加上法国人本身的风气，所以女的卖身不卖艺或者男的通过某个贵妇人的面首上位的非正常上升渠道越来越多，王室对此是非常的......喜闻乐见。当社会风气整体比他们更败坏的时候，王室整体的形象被动提升，反而变为了高尚的代名词。

哪怕是英国人为奸夫淫妇制定了剥夺财产、处于极刑的严厉惩罚，但架不住国王本人让王后脱光光，赤身裸体横卧在沙发上，抓着那对白腻丰满的奶 子一玩一下午（@乔治二世），还和诺福克伯爵的老婆以及朴茨茅斯女伯爵乱搞男女关系。

这法律也就成为了一部喜剧，自光荣革命以来，国王不能像亨利八世一样再随便杀人杀老婆，但在私生活上让议员们闭嘴还是做得到的。

娜波莉也好，爱米莉也好，她们能在10岁被跳级录取，除却自身惊艳的天赋之外，前者的父亲是法国在科西嘉的代表，后者是一位实际上的内阁成员、国王宠臣，贵族的身份才是她们能破格录取的核心原因。

两家人相处的不错，娜波莉是个科西嘉的乡下人，但鉴于她背后有唐璜，再加上爱米莉对她感观不错（虽然两个孩子都不承认这段友谊），所以德·封丹纳伯爵和学校的人打了个招呼，把两个孩子安排到一个宿舍。

另一件被伯爵顺带提到的事情是他推荐维里埃的拉斯蒂涅（唐璜）成为学校的老师，这原本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魔法界虽然一肚子男娼女盗，但有些方面却是全法国的净土，比如在培养法师的教育机构上审核上，哪怕有伯爵的面子，他们也要法师的序列号，并要进行笔试与面试两个环节。

序列号的问题比较好搞定，唐璜在当地的法师协会进行了注册，因为评级制度只在大城市有，所以他的序列号是LF-BRI-P-300，意思是法国布里埃纳法师协会暂定（无评级）的第三百位注册法师。

如果是在巴黎，序列号上还会细分为哪个区域，几乎所有的冠位法师注册地都更改到了圣日耳曼区，正如隔壁神圣罗马帝国的冠位法师都在沙尔克一样。这些热血的年轻人喊着大巴黎或者傲赴沙尔克（Auf Schalke）,做着最终会被现实湮没的、美丽的梦。

搞定注册问题后，唐璜又参加了笔试和面试，这段时间他接触了法国形形色 色的人物，从他们身上掠夺了形形色 色的知识，完全能够应付小小的单独测试。主考官诧异于唐璜的气度不凡与博学多识，这样的人物本该出现在巴黎，却不惜托人来到这里想谋取一份差事。

“巴黎太乱了，让我无法安心进行学术研究。”唐璜露出含蓄的笑容，“而且，我也要照看我的两名弟子，她们比同级生要小了一两岁，实在令人担心。等她们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可靠小姐后，我会回到巴黎，和导师汇报学术课题。”

如何让别人对自己的假话信以为真，秘诀在于模棱两可。根据唐璜的描述，主考官迅速脑补出一位前途无量的法师为了学术研究和照看友人的后代而来到这里，德·封丹纳伯爵的卖力打点与爱米莉·德·封丹纳小姐对唐璜的尊敬态度加深了这个印象，伯爵一家都是骄傲的人，而能压倒骄傲的是更强力的骄傲。

想到这里，他自己的态度也变得热络起来，对方肯定是巴黎的明日之星，来这里只是体验生活，单调枯燥的布里埃纳是个让人修身养性、钻研某件事的好地方，这里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社交舞会，来自新大陆与中国的奢侈品，也没有让人挥霍千金只求一夜的美貌姑娘，更没有宫廷斗争与秘密警察。

在安顿好自己的女儿后，卡洛首先告辞了，他的钱勉强够他回到科西嘉，实在不好多就停留。而德·封丹纳伯爵则掏出腰包为女儿以及女儿的室友买了许多生活用具，临走前又把一笔钱交给忙着安顿的唐璜，希望他在此地履行监护人的职责。

“这是我的荣幸。”

伯爵给予唐璜的钱被分成两份，一份用在他两个学生的成长计划，另一份是储备金，以应对各种突发的情况，他本人使用的还是科西嘉的秘密警察给他的封口费，让自己的居所兼工房显得匹配一位大法师的气度。

“唔，下一个的人可以让她冒充我们的女仆，你看，我们这边有三个人，雇佣几个女仆和护卫不是合情合理吗？”

“你拿主意。”藤乃一如既往的没有主见。

“哦。”风见幽香一如既往的对俗事反应冷淡。

唐璜挠了挠头，真希望有个出主意的人在这里，哪怕女大公也好，但是召唤对方的戒指现在不在唐璜手上。

“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金钱支撑，你准备做些什么谋生？”藤乃问道。

“这点我早有准备。”

虽说是准备，唐璜做的却是花钱，他订购了巴黎最出名的几份报纸，然后花大价钱在邮局买了一个VIP的位置，让巴黎的报纸三天之内就能运到他这里，剩下的钱则购买了一套用来书写的设备，以魔力驱动，握住之后产生念头，羽毛笔就会引导着书写者流畅的在纸上写下文字。

这是当今法国民用的最快的书写装备，据说军队里已经有简单的木制打字机出现了，但那玩意要占据一整个房间难以携带，并且是兵工厂为军队与王室制造的特供品，唐璜想要弄来就要杀人放火，可他决定听从四季映姬的劝告，去给别人带来幸福......顺带谋取一份财富。

“我要成为码字母猪。”他愉快的说道。

不止是藤乃，就连坐在窗台上摆弄花草的风见幽香都愣住了，诧异的回过头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唐璜的话里含着高深莫测的比喻，但唐璜又把话复述了一遍，显然字面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风见幽香看向藤乃，藤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个想象力贫乏的人，于是只好去看唐璜。

“关于资金的来源，我决定写小说赚钱。”

这下意思变得容易理解，妖怪小姐失去了兴趣，扭过头继续摆弄植物。藤乃困惑的问道：“为什么？”

“我调研了法国的社会情况，发现短时间内能让人赚到一大笔的职业，除了写小说比较安稳，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不可行的，特别是炒股票，从南海泡沫以来谁碰谁死，散户都被法兰西中央银行那些贪婪的金融巨鳄们吞噬了。”

发生在1720年英国的南海泡沫事件可谓是当今世界金融学的典范事件，它用事实告诉了世人金融的杠杆是多么恐怖，以及投资者是多么短视愚蠢，成为被收割的韭菜。就连大名鼎鼎的伊萨克·牛顿都泡沫里净亏损15,000英镑（第一次赚了5,000英镑，第二次亏损20,000英镑），他不是最不幸的受害者，因为英王乔治一世前期以私人名义认购了100,000英镑的股票，而他的亏损了70,000英镑以上。

唐璜用羽毛笔轻戳着纸张接着说：“之所以是小说，是因为市民阶层的壮大，特别是知识向市民阶层的普及，使得城市里居民能完成阅读，换而言之消费商业文学的受众群体大大扩张，他们既没有上升空间，但操持家业也不至于向下坠落，需要消费某些东西来取悦自己，驱散生活的苦闷感，印刷机技术上的进度让大量印刷产品成为可能，以报纸为代表的传媒业壮大就是这种影响。

另一方面，巴黎的上流社会里包括了贵妇人们的文学沙龙，这些精神空虚的女人总有时候会厌倦小白脸或者巴黎流行的奢侈品，而她们肤浅的大脑并不能让她们理解伏尔泰、卢梭的伟大之处，她们只对无病呻 吟的爱情小说有兴趣。

最后，法国的通俗小说现在遇到了瓶颈期，我们能看到的小说有两类，一类是自传、半自传性质的自嗨作品，根本没想过取悦读者；另一半是专为贵妇人们服务，满足她们矫揉造作的内心与审美感。”

“所以，你也要写一部取悦贵妇人的小说，让这些富婆包养......哦不，是赞助你？”

“不，如果说现在法国流行的商业文学是鸡汤小说，那么我就来点毒鸡汤。”唐璜不屑的笑笑，“记得西班牙的塞万提斯吗？他写出了17世纪的超级畅销作《唐·吉可德》，凭借构思绝妙的反骑士小说，踩着他写骑士文学的同伴们上位，现在我要做的是同一件事。”

“你要抄《基督山伯爵》？”

藤乃倒是喜欢阅读，但是阅读的大部分都是日本文学，对于外国她知道的比较少，《基督山伯爵》在她认知里是超级畅销作，而且和唐璜踩着同行上位的套路相近，那位大仲马先生也是讽刺了同行们的套路，开创了新套路上位。

“读书人的人，能说是抄吗？”唐璜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基督山伯爵》是通俗小说之王，它重新定义了通俗小说的地位，是罕见的能够兼容广度与深度的商业小说。换而言之，这本小说既满足了人民群众对爽文的需要，又满足了人民群众对于逼格的需要，你会为阅读它感到自豪，而不是看完之后扔到旧书柜里买下一本替代品。

，但是，它有许多情节与大时代联系在一起，挪移到这里，在我出名之时，等待我的可能是秘密警察。我倒是想去监狱里的VIP巴士底狱去看看，但我不是侯爵的儿子也没有一千万法郎的资产，更没有走私鸦 片，实在是没资格进去啊。

就算是窃，也要窃符合当今时代环境规则的，不会涉及敏感内容的，在取悦贵妇人的同时也能让平民们买账的欢乐爱情故事。”

唐璜在纸上写下了小说的标题，藤乃对法语不太熟悉，看了几秒后念到：“《百万性莫黛斯特》（注）？”

“不，是《莫黛斯特·米尼翁》。”

注：米尼翁在法语里又有“百万”之意。

第十七章 莫黛斯特·米尼翁（2）

“《莫黛斯特·米尼翁》？”

藤乃复述了一遍唐璜准备写的小说名字之后问道：“你准备写什么故事呢？”

“首先要确定的是大纲，考虑到读者市场是女性，所以主角必然是一位骄傲又优秀的贵族小姐，自小娇生惯养活锦衣玉食，某一天却因为父亲破产变成落魄的凤凰，被周围的鸡嘲笑着。”

“呃，你确定这是贵妇小姐们能接受的题材？”

“在开头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对主角的代入感，完全是看别人的故事，别人倒霉她们反而会高兴。而且，主要强调的不是主角莫黛斯特·米尼翁的贫穷，而是她的优秀，以及被周围的人们过分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