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401章

到目前为止，杰克的烦恼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唐璜尽可能的陪伴着她，在和唐璜亲密相处的时间里，她的欢笑越来越多，寂寞越来越少，精神比前几个姑娘要安定的多，完全是个懵懂无知、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子。

一句话，一个心意，一个动作，一个蛋糕，甚至只是睡前故事和依偎在怀里的温暖，杰克都表达了毫不掩饰的幸福，无忧无虑的幸福，让唐璜这个大人也羡慕并且嫉妒的幸福。

幼女杀人鬼的快乐很廉价，但唐璜真心希望她的快乐能持续下去，因为杰克只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承担命运的苦痛会不会太可怜？

找不到“刚需”，唐璜试着把她带到人少的地方休息，委婉的打探她的过去的时候，坐在她腿上的杰克落落大方的坦诚了自己的人生。

“1888年的伦敦，那时候贫民窟里有许多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维持生活的女人，她们很可怜，在安全期之外也要接客，若是不幸中标，就趁着没发育之前，找黑街医生粗暴把胎儿打掉，死婴都都被扔到东边河流里，汇聚到一起，怨念便在这条河流里不断汇聚，然后有了我。

最初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集群意识，而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类女孩，在看到路过女性的瞬间，因为对妈妈本能的憧憬，我叫了她一声妈妈，然后被带着嫌恶表情的女人拒绝掉了。

被拒绝的我很痛苦，世界在我眼中扭曲。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她开膛破肚了，大概是因为我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作为生命诞生才那么做的吧。只是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接下来的几名女性都没能让我体验到妈妈的感觉，所以她们都死掉了。

从那时候开始，名为开膛手杰克的恶灵诞生了，因为死掉的都是在那里活动的娼 妓，因而人们为这一系列杀人事件赋予各种各样的传说。”

杰克在唐璜腿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有着留长趋势的中短发扎成一束，随着不安分的幼女在男人胸膛上扫来扫去。找到舒服的姿势后，她发出满意的叹息，接着说：“这些是我被别人召唤之前的历史啦，后来就莫名奇妙的成了某个男人的侍从，但他一点都不想当我的妈妈，嫌弃我是个杀人鬼，我早就想干掉他，只可惜碍于规则无法成功。

转变的契机在于妈妈和他的交战，之后，我顺利的成为妈妈侍从的侍从。当时妈妈运气不错，竟然对我说要当我妈妈，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在契约我的时候也是间接契约，不然的话，妈妈的守序邪恶属性将会触动我精神污染的效果，那么我将不会是现在的我，而是一个疯掉的杀人鬼。

我不在乎要为妈妈付出多少，只在乎从妈妈那里得到多少。那些居住过的地方的地名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每个暖洋洋的午后，妈妈陪我一起喝下午茶吃甜甜的蛋糕的场景我现在也忘不了；还有一起洗澡的时候，妈妈的手掌很舒服，靠在妈妈宽厚的身体上浸泡在热水里也不错。

最棒的还是在睡前的时候，妈妈身上混合了我的味道，我的身上也残留着妈妈的味道，听着妈妈温柔的声音和温暖的故事，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第二天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妈妈。只要你还是我的妈妈，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幸福。”

你都已经如此幸福了，我还要怎样才能给你更多？

唐璜沉默不语的牵着杰克继续向下一个摊位走去，路过了第二个案发现场，他看着树干上残留的血字，伸出指头刮擦了一下，把粉末放到眼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蹲下来看尸体在松软的泥地里留下来的凹痕。

“杰克，”他转过头来看着幼女杀人鬼，“你来把我撞倒试试。”

女孩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唐璜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杰克已经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他看了看他自己留下的凹陷痕迹，对比了一下受害者的那个，用卷轴板拍了下来。

“妈妈，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杰克，陪我去几个地方吧。”

唐璜首先去档案室调取了两名死者的档案和体检数据，然后是一些人的字迹，他又想办法找到了死者关系亲密的人，得知了他们都是性格孤僻，朋友很少，最后他又去已经关门的雪华绮晶的人偶店，他有那里的钥匙，检查了一下店里材料的储存量，又把每个人偶都抱了一下，用体感得出了模糊的重量。

做完这些事后，他心中大概有了答案，心情也放松下来。

但是，异变在他背后产生，持握匕首的杰克的影子笼罩了他。

“杰克？”

“我以前是很相信妈妈的，相信妈妈当我当成他的孩子，相信你的爱是全心全意的，真实的。”幼女杀人鬼的声音带着颤抖，“但是，妈妈消失了好久都没回来，我在想妈妈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了，但我记得妈妈的教导，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所以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一丁点的不满，即便想哭也好好忍住了。

但是，看到妈妈望向姐姐们的目光那么温柔，甚至望向人偶的目光都带着欣赏。我在想，妈妈喜欢我真的是因为母爱，还是因为我恰好有了妈妈偏好的外形？如果妈妈根本没把我当成孩子，那么若是有和我相似的存在，妈妈也一定会好好疼爱她吧。所以，对妈妈来说，杰克并不是必要的存在吧。”

唐璜感受到了杰克的不安，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有着需求和心灵上的缺陷，就有了转变的契机，变化如果控制妥当，毫无疑问可以大大增加女孩的好感。杰克不安的是唐璜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成女儿，那么他只要堂堂正正的说出来，证明自己就可以了。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四道寒光闪过，被别的事情夺走了注意力的幼女瞬间被重创。唐璜反射似的扣紧了兔咒符，一把接住了向前跌倒的杰克，不顾一切的向外面冲去，敌人的速度和手法惊人，他什么都没看到，后背就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妈妈？”

“别说话，抓紧我，要加速了。”

唐璜稍微喘了口气，按照之前和玛蒂尔达商量好的战术跑向预定的伏击地点，然而敌人里存在交换位置的灵能者，每一次交换都会给让他被接踵而至的攻击命中，身上多了一道伤口，他额角渗出的血液滴落到杰克脸上，越来越多。

在忠顺亲王派来的杀手的追击下，他迷失了方向，一股脑扎进了死胡同里，用兔咒符短暂的摆脱了敌人。

“妈妈？”

唐璜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枪，对准杰克射击，治疗弹让杰克恢复了些许活力。看见女孩快哭出来的表情，他有气无力的说：“快跑，他们很快就会沿着血迹追上来。”

“不，要跑的是妈妈才对，我留在这里稍微阻挡一会儿。”

“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会让孩子去送死的。”唐璜的声音徒然提高，“跑啊，快跑啊！”

杰克扭曲去看唐璜，浅绿色的眼瞳里有着晶莹的光，泪水把已经干涸的血迹晕成梅花的形状。

“我不会跑的，如果妈妈死了，我在这世界上就再没有喂我蛋糕、给我洗澡、陪我讲睡前故事以及能奋不顾身的拯救我的人了。”

敌人的阴影已经出现在墙上，杰克护在唐璜身前，然而下一秒，血液喷溅，扛着剑的萝克珊出现在唐璜面前。

“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不太适合你们，”女大剑脸上带着招牌式的恶趣味笑容，“倒是父爱如山还蛮搭的。”

第六十三章 血字的研究 V

在解决了盯上唐璜的杀手后，急匆匆赶来的索拉卡为唐璜与杰克完成了治疗，保险起见，她们还是把受伤较重的唐璜送进了医院检查。杰克始终不肯撒手，唐璜也就把她留下单独相处了一会儿，等她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笑颜。

“我已经完成了攻略，谢谢。”

唐璜对探望他的人轻声道谢，看见她们楞了一下后，努力挤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心中便有了答案。现在他还差最后一步需要验证，恰好护士把一些手续拿过来，需要患者家属签字，唐璜看向玛蒂尔达说：“代劳一下？”

“用什么身份？你的小老婆？”

玛蒂尔达不假思索抓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却听到拍照的声音，然后回过头来，发现唐璜正在放下卷轴板，调取其他图片。

“你在做什么？”

“血字的研究。”

唐璜用软件把杀人现场的血字和玛蒂尔达的签字拼成一幅图，左右对比了一下说：“需要我送到字迹鉴别科进行鉴定吗？”

玛蒂尔达与病房里其他人彼此张望，然后耸耸肩说：“不必了，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了破绽？

“最初是那个血字，上面残存的些许灵能让我感到亲切，我放在嘴里尝了尝，像是和我亲密接触过的某人留下的痕迹。”

“原来如此，”萝克珊加入了对话，“因为和你亲密接触的女人太多，你反而不好确定是谁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