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朵琉雅
“骂醒?”
“两仪式,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你连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秋奈那个女人也是蠢到了极点,明明早就有机会逆转这一切,可每一次都选择和稀泥,许多事情都不了了之,才让你变成这样一幅白痴到了极点的样子!”
“宁……”
我现在怎么可能还让式继续说下去。
现在,她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意见,一点想法都不能有。
“听我说完!”我冲她大吼着。
“好……好吧……”式就像被训斥的小学生一样,异常拘谨。
“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差劲,很弱小,总是做不到让式满意。但是……但是啊!我特么不是带领人们走出埃及的先知,我不是能够带走人类所有罪恶的弥赛亚!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只是一个经历过一些不好事情的家伙!无论是我,还是秋奈,都只是这样的女人!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一切,所以你不能怪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
“我……我没有怪罪你……”仿佛我的话触动了式的神经,她立刻变得无比慌乱,几乎语无伦次。“谁都可以怪罪你,只有我不能……只有我不能!”
“既然不能,那为什么像刚刚那样,想要伤害这个世界?我早就约束过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不能杀害任何一个人!难道说,今天就在这里,你就打算杀了我,然后像个被盖提亚和杀生院祈荒操纵的人偶一样,向这个世界进行所谓‘复仇’?你有什么脸说‘复仇’?明明打算杀害我的人是你,而不是这个世界!”
“不是的……我……我只想……”
反驳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明确说出原因和理由才有。
式的回答简直是火上浇油,让我的愤怒几乎达到了极限,连神经都能感觉到肺部和心脏传来的刺痛感。
“你肯定想说,你只是想让我解脱,不是真的想杀了我吧?哈?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这个蠢到极点的女人怎么还抱着这样的想法?都说了多少次了!还要我重复多少遍!只有我觉得痛苦,那才是真正的痛苦!你这么无视我的意见,和盖提亚有什么区别!”
“我……我本来就……”
“你又特么不是盖提亚!盖提亚有什么?七十二机器人一样的魔神柱吗?杀生院祈荒又有什么?被她迷惑到失去理智的所谓‘信徒’吗?你又我,你有萌奈,你和那两个该埋在垃圾场里的家伙不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我根本打不过,如果不是挥出拳头疼得只能是我自己,如果不是用脚踢这个女人只会让我的双腿骨折,我真的很想教训眼前这个看似心怀母性,从来都没有长大过蠢女人。
“秋奈……我……”
“没办法成为人类也没有关系的,直接对我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采取这种报复方式!”
“母亲,妈妈……妈妈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吗?”
式身后的萌奈突然加入了话题之中——估计这个小家伙也忍耐不下去了吧?在她看来,我和式在经历着非常严重的争吵。
可是,萌奈这简单的疑问,又好像踩到了猫的尾巴一样,突然又令式无比的紧张、无比的恐惧、无比的……痛苦。
“没有!秋奈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我……只是我……太没用了。”
“狗屁没用!明明只是你不想做!”我甚至都爆出了粗口。“特么的老子努力了八年,结果到头来只是这样,连杀生院祈荒几句狗屁不通的话都不重要吗?啊!?如果是这样,那式你为什么不去爱着杀生院祈荒?你不是觉得自己和她是同类吗?同类相爱,同类诞生出孩子,不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实在不行你去找盖提亚也行啊,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谁都不愿意承认的家伙啊?啊!?”
当这话说出来之后,我才突然觉得不是很对味——这简直是自己丈夫在感情上犯了错,而作为妻子的自己生气到快要爆炸那样。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享不了这么多了。
无论如何,今天我都必须把式给骂醒才行。
“不是的,宁。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可只是的?你搞清楚现实好不好!现在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有什么权利说‘只是’这个词?谁给你这样的权利这么做的?我告诉你,两仪式,你要是不打算这么过下去,那我们就当场离婚!如果你还想和我这样连真冬都觉得臭不可闻的家伙就这么得过且过下去,就立刻和我回去!等秋奈彻底出现的时候,你好好补偿她,而不是在这里一副‘错的不是我,是世界’这样一副恶心人的嘴脸!”
“……不行的,宁。我不能回去。我必须让世界明白……”
“和我回去!两仪式,你听到了没有!”
“可是……可是……”
“我特么再说一遍,两仪式!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去!”
式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咬着牙关,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我才不管她的内心有多痛苦,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生气地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好好好!你厉害,是你厉害!既然你是这个态度……”
从因果之外,我把某件武器拿在右手中。
上一次接触它还是在八年前。如今这把手枪依然光亮无比,弹 夹里的子 弹也崭新得犹如刚刚离开工场的流水线。
然后,我把枪口抵在了自己右边的太阳穴。
还没等我说出威胁的话语,刚刚还闭着眼睛的式突然睁大了眼睛,身体颤抖得如同犯了癫痫,完全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做。
“宁!不要……不要!”
“现在就和我回去!不然我就死在这里!别以为只有你的眼睛能杀了我,我的手枪也可以!”
“母亲,快点让妈妈停下来啊!您究竟在做什么啊!”
可是,式却令我失望了。
她颤抖着身体,紧绷着所有的肌肉,摇动着宛如人偶一样的头颅。
“对不起……宁……我不能……我不能!”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这一次我是真的明白了……两仪式……呵呵,两仪式!!”
怒火夺走了我的全部理智,烦躁令我扣动了扳机。
或许,我就这么死掉了吧?但是,我就像那一天秋奈当着式和真冬的面,从根半大楼上坠落一样,已经完全顾不了这么多了……
人的生死,人做事的理由,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