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官
王辑尚未拆封前,就知道这其实是御前大臣给他的东西,而且内容非常重要。
卷轴拆开,一封由羊皮纸支撑的魔法书信,一封普通信件纸张。普通信件纸张是翡智给的,上面内容说,她的妻子在种族内截取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外出信件,这份信件事关重大,他们在看过后,一致决定将其送到蜂巢厅处理。
另外就是,目前这个信件仅能通过翡智来传递了,他无意知道这些事情,但他的妻子目前被魔鬼种族控制得很紧。
王辑展开羊皮纸,端庄的魔法文字在他面前铺卷开来:
尊敬的亚哈兰德王;
请容许我现在就提前这样称呼您,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容忍心中的不满与怒火。当您决定起兵的时刻,您就是亚哈兰德的王了,您现在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在式,是亚哈兰德解放的未来。在此之前,我对您伟大的勇气表示敬意,并向您献出我个人的忠诚,种族的忠诚,整个魔耶城的忠诚。
我,哈翁,死寂议事厅议长,拥有这样微不足道的资格。
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当您决定起兵时,您的父亲,那个暴虐成性的家伙陷入了恐惧和疯狂。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只会在自己的最后时间里,动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权力,疯狂向这个帝国做出不合理的索取,
请打败剃刀吧,勇敢地率领军队到来,当您在走在胜利的路上时,您的敌人就会瓦解,当您抵达目的地,入住魔耶城时,必会得到夹道欢迎,您的父亲,那个罪恶多端的恶魔将会沦为被自己折磨到半死的阶下囚,等待您的审判。
我是哈翁,您忠诚的仆人,等待您的到来。我将自己与族群的命运,全部押在了您的身上。
——哈翁
“……干的漂亮。”
王辑将卷轴重新卷起,细心收好信件后,和朔月说道:“我现在要去一趟歹毒枢纽,我要求马上召开紧急会议。”
“歹毒枢纽是不可能开紧急会议的。”
朔月提醒。
“没事,那里不出意外已经待命了。”
王辑言谈之间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
死寂议事厅。
今天的会议照常,议员们依然穿着庄重的传统服饰,坐在议事厅内办公,不出片刻,王城的禁卫军便将能议事厅团团包围。
王驾到来,翡智率先下车,然后将王辑从车上扶下。
“陛下,到这里就不用进去了吧,我派人进去把哈翁抓出来。您进去的话有一定程度危险。”带队的翡智提醒。
“不用,哈翁好歹也是元老,我要亲自送他一程。”
王辑摇头,坚持己见。他可不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束,他认为自己也是这一幕的必要演员,有亲赴现场的必要。
……
进入议事厅后,这才有哈翁出来迎接王辑,些许是看到今天阵仗不对,哈翁并没有组织议员们出来集体迎接,显然心里已经藏了心事,并对即将发生的坏事心里有了猜测和打算,王辑就希望他这样,这老鬼如果心里还没点数,那演出就不够精彩了。
死寂议事厅禁止喧哗,所以礼仪上的客套话哈翁也没有机会说,迎接王辑也做的不是很隆重。
但王辑并不在乎,他随便甩甩手示意迎上来的议员都让开,径直去了议事大厅,在一号位哈翁的位置坐下,挥手示意议员们都坐下。
这次他做事是轻车熟路,根本不用哈翁给他做任何开场白,便拿起笔,在投屏下开始“侃侃而谈”,毕竟他是个主力演员,而现在的另一位主力演员哈翁心态有点忐忑,看样子很不在状态。这是可以理解的,王辑就当他在提前锻炼演出状态了。
其实不止是他,议事厅坐着的议员们表情都很严肃,直觉告诉他们君王此次降临不是好事。事实上,萨墨来过几次死寂议事厅,有几次是好事?
“就在昨晚,我差点被毒死。”
这是王辑的开场白:
“近来我因为一些难言之隐,花了很多的钱。有些话难以向各位解释,在这里我也不会做具体解释。但各位做的足够优秀,这点我能确认就可以了。我面临的危险是因为各位尽忠职守,忠于自己的神圣使命,才发生的结果。所以从理性去思考,我觉得我不能怪罪各位,正好我也因为中毒差点身亡,捡了条命回来,一方面算是命不该绝;另一方面也算是个交代。毕竟在议事厅看来,我就是在挥霍国库,所以遭受这样的惩罚,于各位的使命而言,算是换个交代。”
王辑先写下这一番话,来看议员们的反应。
普通议员是无法发声的,所以哈翁理所当然地应该代表议员集体来恭维君王。
“陛下遇到毒害的事情,我们也始料不及。如果再有第二次选择,我们宁愿失职,也要保证陛下身体安康。”
哈翁做出表态。
“不,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忠职守,做好自己的工作。”
王辑态度坚决地写道:
“在职能上,我们可能不可避免地出现矛盾点和制衡点,需要经过磨合和相互之间的妥协,才能达到有效的融合。但这并不代表在绝大多数立场上,我们能够无视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大家做的非常好,也值得我们每个人反思。为什么我们都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到头来却又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是因为什么缘故?”
“……”
哈翁有点搞不懂面前的君王在说什么,难道是想抨击制度?他小心翼翼写道:“出现这样的问题,不一定是说明我们的制度有问题,也有可能是您刚才提到的,磨合与相互妥协的关键点,没有抓好。君臣部门之间,没有足够好的配合。”
“说的对。”
王辑写道:“但是我们已经磨合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有这样的情况,就说明我们之间可能确实无法配合到更好,我们没有办法做更好的君臣典范。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必须要理智地承认,我们之间无法调和。”
这话写出来,君王的态度在悄无声息中有了转变,在座的议员们显然都闻到了一丝不对的气味,一个个正襟危坐。
这话的意思,有点针对死寂议事厅集体。
“陛下这句话有些言过。”
哈翁感觉到了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开始了自己擅长的思辨与分析讨论:“在我们王城历史中,还是不缺乏好的君臣典范的。这是可以说明,我们的集体制度与君王权力配合,是可以达到完美的,在这里出问题,是因为……”
因为什么,哈翁没写出来。
他写不下去了。多少年的纸上讨论,哈翁一直感觉是无敌的,但这次因为心里提前有了包袱,他竟没有发现,自己是在主动步入别人的陷阱。这要是放在以前,当萨墨放出前面的论点时,他早就能看出,萨墨这是在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