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司明对此毫不在意,起身后食指中指一并,凝聚出一道半尺长的剑芒,明明内中蕴藏着强烈的诛邪剑意,却没有向外泄露出半分杀气,仿佛只是一件寻常的物品,可以融入自然当中,令人感受不到威胁。
“现在再让我对上犴野兽王,即便不动用如来不毁之身,也能瓦解他的圣邪合一。”
当然,想归想,如果不是跟犴野兽王豁命搏杀过,司明也没办法将诛邪剑诀推演到这种程度,这就是一个悖论,除非他能遇见第二个完成圣邪合一的怪异之王,否则没什么用武之地。
不过,司明也并非全无收获,尽管没办法从诛邪剑诀中推演出万屠元功,可当他触摸到诛邪剑诀的本质属性后,将其挪用到炽阳斗法上,成功令这门内功突破了等级上限,依照他的估计,现在最多可以抵达十六级——许多化神宗师的内功也就是这个级别。
“接下来要将重心转移到内功修炼上嘶——”
司明散去剑芒,意志松懈的刹那,一股强烈的疲劳感如潮水涌来,却是十二小时的持续推演令他的精神透支,引起了反噬,脑仁产生了宛若被电钻攻击的剧痛,恨不得立刻躺床上蒙头大睡。
不过对武者来说,最好的休息方式从来不是睡觉,单纯靠身体的本能恢复,效率十分低下,于是司明强忍着脑袋的剧痛,运转《玄极神霄功》的心法口诀,补充消耗的魂元,令神魂渐渐平静下来。
太阳渐渐西沉,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意识进入休眠状态的司明没有感受到危险,便继续冥想恢复,对敲门声毫无反应。
片刻后,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彰显出敲门者焦急的心态,稍一停顿,接着门锁就被强行震断,一道身影闯了进来,正是黄图。
他脸上满是焦虑之色,见到司明后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环身四顾,看到了被弄得千疮百孔的房间,再结合司明脸上无法掩盖的疲惫,立即有了猜测。
“果然,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现在正在疗伤之中。”
一想到彼此只是点头之交,迄今也不过才见了两面,甚至最初还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结果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对方不仅没有抛下他逃生,还舍命相救。
黄图心生感动,唏嘘不已:“都说墨家赴汤蹈火,死不旋踵,今日方知非是虚言……罢了,我既被你所救,也无颜再提复仇之事,将来若有幸在武王杯上与你相遇,主动认输便是。”
回想过往为了报仇而付出的诸多血汗,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黄图心生遗憾的同时,冥冥中又觉得自己好像做出了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
第六百三十二章 武王杯的性质
当司明从休眠中苏醒过来时,见到的是黄图那张热情而又关心的脸,顿时被吓了一跳,等他发现黄图在他的房间里守护了一个晚上后,差点被吓得元神出窍,而之后黄图十分关心地对他嘘寒问暖,更是令他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我的确是救了你一回,但也不过是顺手而为,要不要转变得如此剧烈啊,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表现得这么殷切难不成是要以身相许?你是打算抢女主角的位置吗?
若非知晓英国是世上风气最阳刚,对待同性恋最严苛的国家,司明都要落荒而逃了。
偏偏黄图好似不知道司明的尴尬,不断拉着他闲聊,向他表示亲近之意,并邀请他去皇宫观游,司明忙不迭的拒绝,并反省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触发了错误的事件。
该不会是我睡了一觉,就进入了奇奇怪怪的平行世界了吧?
幸好,从接下来的表现来看,黄图并没有转变成龙阳君的趋势,言行举止都是英雄惜英雄的那一套,令司明松了一口气。
其实,华夏传统风气便是如此,跟穿越前那个被基佬风弄得给力给气的时代截然不同,此时讲的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跟老婆关系好要表现得相敬如宾,跟兄弟关系好则是寝则同榻,抵足而眠。
总之,用现代的眼光去看古人的做法,那就是对待老婆像兄弟,对待兄弟像老婆,当然,若古人看现代人的做法,也会有相同的疑惑。
司明下定决心躲避麻烦,自然没有答应黄图的邀约,且不说这位自身就被化神宗师盯上,跟他在一起麻烦一定会接踵而来,皇宫这种一听就知道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他才不会去。
按照常见的套路,去了皇宫肯定会有不长眼的家伙跳出来求打脸,比如其他的皇孙想要踩黄图,将司明选为打压的目标,嘲讽他平民的身份,又比如拿司明的墨家身份做文章,意图挑起两家的争斗,或者故意设局司明迷路,引他到不该去的禁地。
就算运气好一点,巧遇了某位郡主,双方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发生了一次美好的邂逅,在司明看来也是麻烦多多,不如不见。
红颜祸水一说固然有推卸责任之嫌疑,但就跟强者容易搅动风云的道理相同,长得漂亮的人更容易吸引麻烦上身,以旋涡做比喻,美人的吸力明显要比丑人的吸力更大。
不过,就算司明一心想要避祸,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去,毕竟此次出行有任务在身,不是让他来闭关修炼的。
又过了一天后,刑道庄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应酬,要带司明和虞疏影去报名武王杯——说是报名,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踩踩点,认识一下比赛的环境。
作为带队的长辈,刑道庄显得不够尽职,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带着司明和虞疏影去认识各路大佬,拓展人脉,这是长辈提携晚辈的惯用方式,而在抵达英国的三天内,除了第一天应付了孙武大学的校长外,其余都是他带着虞疏影赴会。
当然,刑道庄并非有意搁置司明,事实上每次有人邀约,他都会派人送一份请帖给司明,去不去由司明自己决定,而司明一方面为了休养神魂,一方面为了躲避麻烦,统统拒绝了。
表面上看,刑道庄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无可指责,可实际上若换个长辈,哪怕只是看在与燕惊鸿的交情上,也会上门提醒晚辈,告知拓展人脉的重要性,偏偏他没有这么做。
不过,这很符合刑道庄的人设,大家都知道他是不近人情的脾气,故而没人觉得奇怪,只是免不了要感叹燕惊鸿所托非人,为他的徒弟惋惜。
武王杯的举办场地在军营,毕竟要说哪里最适合高手战斗,自然是军营校场,那种布置在体育馆、武术馆里的擂台即便再用心,也比不上校场,有道是“人矜绰约之貌,马走流离之血,始争锋于校场,遽写鞚于金埒”。
何况到了接近化神的层次,竞技馆的擂台终究还是小了的,不说其它,武者的极招一旦释放,就能毁掉半个擂台,而且很容易伤到观众,就算是裁判也阻止不了,除非派化神强者去当裁判。
当天司明起了个一大早,跟着刑道庄来到西园军营,这里是英国羽林军常驻的军营,此时天还蒙蒙亮,冷月尚未坠下,东边太阳已经迫不及待地升起,释放出鲜艳红霞,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染出一片鲜红。
司明来到校场的点将台,抬头看去,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岭上百草凋敝,霜重地滑,空旷的校场上没有阻挡物,任由凌厉的西风来回肆虐,偶尔从头顶掠过的大雁也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若将这一幕画成画,想必充满了肃杀之气。
“我们来得太早了。”司明无奈道。
刑道庄负手立在前方,无视寒风迎面,一副高冷风范,道:“与其让别人等我们,倒不如我们主动去等他们,而且先来有先到的好处,你可以一一观察来参赛的对手。”
司明想了想,便明白刑道庄的意思,如果是中途进来,其他人都已经到场并各自找到谈话的对象,那他想要插進谈话就很困难,而且也没办法观察所有人,反之若第一个到场,那每一个进来的选手,他都可以仔细观察一番,任意选择找谁攀谈。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尽管虫子的口感不一定合胃口,但总归是有好处。
既然是长辈的好意,司明也不能大咧咧地用“老子能一个打十个”的理由来回绝,何况他现在不想招惹麻烦,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伪装成不起眼的普通人更安全一些。
这种时候,司明就无比羡慕柳青青的天赋。
可惜存在感这种东西,目前尚无功法能够产生影响,天人合一的状态或许有类似的效果,但落在相同层次的武者眼中,只会更加重视,如同一副用各种色彩画成的图画中,突然出现了一抹透明色,想不被注意都难。
“话说,把比赛场地放在校场的话,岂不意味着没什么观众?”司明疑惑道。
校场一望无际,的确能让武者放开手来尽情战斗,但附近并没有高台,也就意味着到时候看来战斗的观众不会太多。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武道大赛喜欢把场地放在体育馆的原因,他们不是不知道擂台会限制武者的发挥,但放在体育馆能吸引更多的观众,得到更多的门票收入,为此也只能对那些大手大脚的武者说一声对不住了。
虞疏影看了一眼司明,叹气道:“你到底是有多不注重这次的比赛啊,之前压根没了解过武王杯的性质吗?”
转念一想,以司明的实力,的确不需要在意比赛的性质,反正不管什么样的比赛,核心终究是自身的实力,倘若彼此实力在伯仲之间,更熟悉战场的人的确胜算更多一些,但两个人的实力若相差太大,那么哪怕战场被设置为刀山火海,依旧只是微不足道的次要因素。
司明倒是没想那么多,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之前太忙,没来得及调查情报,后来在修炼上突发灵感,找到了一个突破瓶颈的方法,这几天我一直待在房间里便是在尝试这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