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于是孩子下一次成绩还是不理想,上课还是不认真,考试还是会发挥失常,许许多多的学生就是被这句话从小说到大,老师和家长们也乐得用类似的话,为孩子不好的现状找理由。
久而久之,孩子们甚至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努力学习但成绩还是上不去,就会被家长和老师视为不聪明,与其如此,倒不如偷懒一下,给自己留下“脑子聪明”的空间。
从这个角度看,老师还不如说一句“你孩子脑子有点笨,要努力学习才能弥补跟别人的差距”来得有效,这种话固然得罪人,却是一句实实在在有效果的话,不像“这孩子特聪明,就是学习不努力”是一句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司明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后,虞疏影摇头道:“从社会价值来看,努力的普通人要比偷懒的聪明人更高,但现在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谁更优秀,而是谁更聪明。倘若有智力这个数值,红豆无疑是我们当中最高的,属于天才的那一档次,而慕容倾只是比常人高出一线,只要红豆愿意花相当于慕容倾三分之一的精力在学习上,就能稳稳超越她。”
司明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好像红豆不努力一样,可实际上她花在绘画上的时间,甚至比慕容倾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更多。”
“两者是不同的,慕容倾并不喜欢读书,她只是觉得读书是正确的,学习能提升自己,所以才去做,这是她的行事准则,将个人的好恶排在‘正确’的后面,而红豆则恰好相反,她将自己的喜好排在第一位,只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考虑其它因素,率性而为,你觉得她在努力,其实她在享受这一过程,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非外人可以置喙的,我们还是继续寻找朋友的行动吧,同龄人的话,陆昴已经回国,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柳青青了。”
“那是谁,好像有在哪里听过的名字?”虞疏影皱眉思索。
“呃,你应该跟她见过几次面……算了,这位还是越过吧,只有她想出现的时候才能发现她,主动找人的话不一定能找到她,我们还是改一下目标,换成低龄人吧。”
第三个目标,嬴纣。
“哈?做朋友?你们还是小学生吗?”嬴纣投来鄙夷的目光,“话说,现在就算小学生也不会用这种方式交朋友,大概只有幼儿园才会这么做。”
“……我可以揍他吗?”虞疏影问道。
司明建议道:“还是尽量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比较好,实在不行了再考虑动用武力。”
不打不相识,也是一种交友方式。
嬴纣不耐烦道:“还有其它事吗?没事就赶紧出去吧,我还要抓紧时间学习呢,现在是初三最后的冲刺时间,哪有工夫陪你们玩过家家,说起来,你们也是高三学生吧,马上就要高考了吧,现在还优哉游哉地做这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稍微成熟一点吧,如果不读大学的话,高三毕业就要踏入社会了吧,作为一名准社会人士,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啊!”
“……我居然被一名初中生教育做人的道理,而且无法反驳,”司明忍不住感慨,“慕容倾的教育也太成功了吧,居然把一个不良学生改造成了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这真的是本人吗,不会被什么无我梵音洗脑了吧?”
嬴纣撇嘴道:“交朋友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只要你学习成绩好,或者武艺高强,又或者有某方面的才能,自然有人愿意主动向你示好,毕竟弱者攀附强者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司明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的性格不能太恶劣,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
否则以虞疏影的才能和颜值,早就有一堆追求者了,说到底还是被她的臭脾气给逼走的,稳固一份友情很困难,粉碎一份友情就很容易。
尽管网络上有一些大叫“女神用脚踩我吧”“就喜欢女神用不屑的眼神看我”“请鞭挞我吧,公瑾”的家伙,现实中可没人会这么贱,哪怕本性就是贱,也要遮掩得严严实实,毕竟大家都要在乎社会风评,也要顾及亲戚朋友的感受。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姚碧莲一样把节操扔光光,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人在网上可以肆无忌惮的扮演某个角色,顺从内心的欲望,在现实中就要学会约束自己,依照社会道德标准做人。
试想一下,你在女装直播的时候,突然父母闯入房间,抓了个正着……这就是现实与虚拟的无情交锋,一般都会以虚拟的溃败而告终。
虞疏影指着嬴纣,道:“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实际上你也没有朋友,在你身上我能闻到同类的气息。”
“谁说的,一堆人追着喊着要做我朋友,烦都烦死了。”
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少年偶像,嬴纣有说话的底气,哪怕他那恶劣的性格,也被人看做真诚不做作,孤傲不群。
然而,虞疏影可不会被这种简单的话术骗过,一针见血道:“这些人真的能称之为朋友吗?你真的有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朋友吗?”
“啰、啰嗦!我不需要朋友,朋友只会削弱身为人类的强度,”嬴纣恼羞成怒,将两人推出房间,“总之我要学习了,别来打扰我!”
被关在门外后,虞疏影感慨道:“他跟过去的我很像,即便不认为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也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世界的运转。”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中二啊,司明乜斜着提议道:“要不,我们找一下慕容倾的弟弟?他跟红豆一样率真,而且还非常懂事,实是最容易交朋友的对象。”
“……我还没沦落到需要小学生同情的地步。”
两人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姚碧莲和红豆在那里吃点心,前者道:“你们俩来得正好,我刚从朋友那里听到消息,天后乐正瑶要在连山大学举办演唱会,你们去不去?”
司明第一个念头是,乐正瑶这名字有点熟悉啊,是不是很久以前出场过?随即想起来,出场的是她的姐姐乐正琼,自己还执行过救人的任务。
“这位差不多是咱们国家最大牌的明星了吧,她要办演唱会,绝对一票难求,你能拿到票?”
“有个朋友是内部人员,可以搞到票,十张以内都没问题,保证都是好位置。”
司明稍稍有些兴趣,这个世界可是有内功的,歌星开演唱会都不用话筒,而且经过内功修饰后的声音也分外动听,另外武功也好,唱功也罢,本身都是一种技巧,这里的音乐人完全能做到地球人所做不到的事情,唱出真正的天籁之音也不奇怪。
“我没问题,其他人呢?”
虞疏影道:“我不太喜欢这类活动。”
红豆问:“这类活动?”
虞疏影道:“就是人多到摩肩接踵、挤来挤去的活动,这让我想起了便坑里蠕动的蛆虫,而且一大帮人挤在一起,全身上下散发出荷尔蒙的汗臭味,像发情的野兽一样大声嚷嚷着,制造着无意义的噪音,偏偏发情的对象不会向他看上一眼,世上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待在这种环境里我会窒息的。”
红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我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而且我对这类的活动没什么好回忆,”说到这里,虞疏影又露出了那种充满讽刺的笑容,“小时候,我母亲曾破天荒的带我去逛庙会,我为此兴奋了一整天,后来才知道,她是想趁此机会把我扔掉,最好是被人拐走,这样她就能减少负罪感,可惜我从小就很聪明,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所以就算她中途偷偷溜走,把我一个人扔在庙会上,我还是成功找到了回家的路,不过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提带我逛庙会了。”
在别人看来,虞疏影脸上的嘲笑是在讽刺自己那位不称职的母亲,可司明却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这番话无疑充满了悲伤。
然而,红豆向来不是一个能读懂气氛的人,哪怕别人明明白白说出来,她都有些稀里糊涂,更别说感知别人隐藏的情绪,依旧若无其事地谈论自己的事。
“我娘倒是没把我丢过,小时候她也带我逛过描绘,不过我总是放开她的手,自己晃到别的地方,我娘觉得这样很危险,后来就不再带我去了。”
“那还真是辛苦。”
“是啊,不过我也不想让她操心,再加上庙会往往都在我热衷创作之时不知不觉结束,根本不知道逛了啥,所以我觉得就算没去也没什么好可惜。”红豆不会撒谎,因此并非故意逞强。
司明问:“所以你不打算参加演唱会?”
“嗯,还是不给别人添乱了,你们带上我的那份尽量去玩吧,我刚刚完成一件新作品,准备送去给柳姨,接下来应该会睡上一整天。”
红豆伸了一下懒腰,令胸前那一块凸显得更加明显,幸好在场的唯一弱势者虞疏影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没有受到打击,摆了摆手,道:“我也不去了,去那种地方呼吸愚蠢的空气,相当于慢性自杀。”
司明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