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倘若虞疏影当上钜子,大家都会因为厌恶她的做法而不愿同她交往,这也意味着,她肃清貪官恶霸的时候,不用顾忌人情,因为根本没人跟她有交情,想求情都找不到口子。
至于喜欢玩弄人心,手段恶劣?
反正都是用在外敌和貪官的身上,百姓知道了只会拍手叫好,哪会有什么同情心。
司明忽然意识到,自己弄错对钜子的定位了,钜子的定位根本不是国家主席,而是纪检和国安部长,或许还有一点国防的职务。
比如素国已经很久没有钜子了,但经济发展上并没有出现问题,纵然多出了一些逍遥法外的貪官污吏,可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上升期,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在滚滚大势面前,这些臭虫顶多荡漾开几圈涟漪,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也许你说的对,但我依然不认同你的做法。”
司明自觉与慕容倾之间也存在着理念的差异,但双方仍有许多相互认可的地方,不难求同存异,可与虞疏影之间,就只剩下存异,没有求同了。
虞疏影一如既往的嘲笑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有了你的支持,我就能当上钜子,没了你的支持,我就当不上钜子?省省吧,世界不是绕着你转的,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否认同。”
司明转过身来,略带怒意的瞪着对方。
“你只会专门说这种气人的话吗?有人提醒过你,祸从口出吗?”
“哦,恼羞成怒,开始思考对付窥探思维的方法了么?我就大发慈悲,帮你筛选一下吧,免得你做了无用功。”
虞疏影对上视线,目光中透着说不出的威仪。
“回忆大量不可描述的内容挤爆我的脑力?没用的,我可不是瞬间将你的思维全部拓印,而是有选择的读取,你想的东西再多,我也只能读取那么几个画面。
加快思考速度,让我的读取跟不上你的思维?在理论上可行,但你真能做到吗?就算一个人比另外一个人聪明许多,也不代表他的思维能甩掉对方,因为一者要带头领路,另一人只需要跟着脚步跑。
施展强大的力量,让我就算提前知晓也无可抵御?同样也只在理论上可行,现实中既然我知道你拥有这样的实力,难道我就不会提前做好防备,非要傻傻的等你出手?
不准备战术,只靠战斗中的临机应变?以不备对有备,本身就是陷自己于不利境界,就算我不能读取思维,同样已经占得优势,而且战前准备可不只是战术,包括你所会的武功,准备的兵器,这些你可没法在战斗中凭空变出来。
你弄错了一件事,读取思维的最大作用并非在于战斗,而是在战前的准备上,战斗只不过是最后一步的将军,正如兵法的最高境界不是百战百胜,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虞疏影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次进攻,打得司明节节败退,意志动摇。
最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恶意,开口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你拘泥于战斗,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你身上克制我的最佳方法是‘无心之射’,放空识海,心如虚空,自然不怕被读取。好了,你现在知道方法了,是否变得更有底气了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要付诸武力来对付我吗?”
司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可供攻击的言语,自己绞尽脑汁地思考克制的方法,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当真有种被一步步逼退,直至掉落悬崖的感觉,连立场都失去了。
或许,从一开始,双方就没有站在同一个擂台上过。
看着被逼入绝境,无计可施的司明,虞疏影露出一抹失望。
“我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是燕前辈坚持要让我跟你见上一面,觉得会带来改变,我本来还抱有一些期待……现在看来,你跟其他人并无差别,忌惮、敌意、无可奈何,除了展现自己的无力,你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便连最后的失望也消失了,平静的转身离去,背影中透着不容他人靠近的拒绝。
“……完败了,真是丢人啊,居然被一个没成年的少女逼得连话都说不出。”
司明垂下头,好似发现身边的朋友全部有了对象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的单身狗,在原地颓废了一分钟。
啪!啪!啪!
他用力地拍了拍脸,如同被冲入大量气体的皮球,整个人又变得精神起来。
“哼,这样就想让我认输,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可是号称永不言弃的火焰男,哪怕比赛结束了,也要拿枪逼着裁判来一场加时赛。就算同时得了阳痿、梅毒、湿疣、艾滋,也别想击倒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油条泡甜汤是邪道啊!”
在原地发泄了一阵后,司明开始思考反击的手段。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她说光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她能读取思维,比嘴炮肯定是输,所以要动用武力吗?不行,这样不就成了格斗游戏赢不了就来真人格斗的无赖吗?我想想,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有什么东西是我有的,而她没有的……”
视线微微下移,盯着那不可言说的部位,司明恍然大悟。
“果然是胸肌吗!比胸围的话,说不定我都要比她大一号……”
思考了一会后,连忙摇头:“呸,不是这个,老攻击这个部位岂不显得我黔驴技穷?我胜过她的应该是胸襟,我有那么多朋友,而她却是一个人,当然要人多欺负人少,发挥人口优势,就算是读心术,碰上围殴也只有抱头蹲防的下场。”
第两百一十三章 你行你上啊
有了主意,司明不再浪费时间发牢骚,快步走回孤儿院,找到慕容倾,向她简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虞同学会读心术啊,怪不得上次的战斗会发生那种事……她的做法,我也不敢苟同,太过追求结果了,倒不是说追求结果不好,但若是忽略过程,很容易陷入不择手段的歧路,人若没了坚持与原则,只会沦为禽兽之流。”
“应该怎么对付她?现在的我当局者迷,需要第三者的视角来破题。”
“那要看你想做到什么?你是想争一口气,赢回面子,还是把她当做敌人,彻底击倒,或者再来一场擂台比赛,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这些都太小家子气了,我要从更深层的角度予以回击,”司明回忆之前两人的交谈,寻找对方的弱点,“虽然她用了蜻蜓点水的语气,但我知道她还是很在乎钜子之位的,某种意义上,她把钜子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容他人沾染,既然如此,那就从这点着手,我要告诉她,现在的她没资格成为钜子!”
蓦地,司明想到一种可能,对于能读取思维的虞疏影来说,成为钜子或许就是她为自己百无聊赖的人生,找到的唯一乐趣。
从虞疏影的处世态度来看,似乎任何事物都勾不起她的兴趣,甚至身上还有一种厌世的情绪,她未必有多么想成为钜子,但至少这能让她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
活着的价值。
这是哲学家才会思考的问题,少年人意气风发,根本不会去想这方面的事情,只有年纪大了,经历了大起大落,看透了人情世故,才会思考人生。
然而,一个拥有读心术的人,可以提前知晓世间的人心险恶,以一种拔苗助长的速度成长,在年幼的时候就能得知大人龌龊的念头,这种情况下长大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态呢?
司明无法想象,甚至稍一代入思考,就有钟不寒而栗的感觉。
“现在想想,她居然没有变成反社会人士,看来天性倒也不坏,将来下手报复的时候,就稍微收点力吧。”
慕容倾失笑道:“还是要报复啊,我还以为你会动恻隐之心,放弃还击呢。”
“在我面前装了逼就跑,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绝对要十倍奉还……稍微收点力,就七点五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