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想通这些后,司明运功高声道:“幽冥虫姬已被本人击杀,此战是我们赢了。”
众人听到了等候已久的答案,早就已经积蓄到临界点的情绪喷薄而出,纷纷应声高喝,有喜极而泣的,也有大力将手中兵刃抛上天空的,当场狂欢起来。
“盟主万岁!”
“哈哈哈,我就知道盟主一定会赢!”
“格老子的,什么世界灭识、末法时代,那么牛逼还不是被俺们干掉了!”
“以后谁再跟我说认命,我就吐他一脸沫子,天若压我,劈开这天,地若拘我,踏碎这地,什么牛鬼蛇神都给老子烟消云散!”
好一阵后,待众人狂喜的情绪发泄了不少,司明却泼冷水道:“诸位可别以为能就此一劳永逸,再无后顾之忧,幽冥虫姬虽被被本人击杀,但祂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只要世界不毁,祂便得再度复活,也许数十年,也可能数百年,祂就会卷土重来。”
欢呼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一丝隐忧浮现心头。
这时,西门仇挺身而出,胸有成竹道:“大家何必杞人忧天,盟主既然能杀祂一回,自然能杀祂第二回,我们要相信盟主,只要在盟主的领导下,天武盟便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一个幽冥虫姬又算得了什么,手下败将罢了。”
那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就差没大喊“司马盟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不知情者看了,只怕会认为西门仇是盟主的铁杆支持者,压根想不到这家伙曾经是邪道头子,跟被司明灭门的血渊宗沾亲带故。
司明被拍马屁拍得有些发怔,旋即醒悟过来,自己可不是为了夸耀功劳才那么讲,而是要提醒众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否则他直说幽冥虫姬需要沉睡八万四千年,恐怕所有人都认为那么遥远的事跟自己无关,转头就给忘了——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当下他咳嗽两声,道:“数百年后,恐怕我和在场诸位都已化作黄土一抔,如何还能复生再战?但我们不在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孩子不在了,还有孙子,孙子又有自己的孩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关键在于,将我们的精神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让他们铭记今日的灾劫,莫要松懈大意,等到大难临头才想着求神拜佛,这世上的道理无非就是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要牢记这一点,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克服。”
众人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说数百年,数十年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不在了,就算活着恐怕也拿不起兵器,到时候也只能靠自己的子孙努力,免得被人断了香火。
不少人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家的小崽子,不能任由他们贪玩胡闹,现在不吃苦,将来就可能没命,何况向后代夸耀自己当年的战绩,没人不喜欢这么干。
这时,司明露出了笑容,用轻松的语气道:“当然,这都是久远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我们不需要考虑这些烦恼,只需尽情狂欢即可,今日酒水全部由天武盟提供,大家可尽情畅饮,大梦一场三千载,悲喜穿肠莫挂怀!”
众人闻言,齐声喊道:“盟主万岁!”那语气倒是比之前更为真诚。
不顾广场上众人放 浪形骸的庆祝,司明从高台上下来,找了几名部下,让他们将消息尽快传递给琉璃寺和诛邪剑宗,以安其心。
虞疏影走了过来,道:“你口中的‘数十年数百年’是假的吧,对方究竟要沉睡几年?”
司明道:“八万四千年,对方亲口承认的,个人觉得祂不会撒谎。”
虞疏影点了点头,道:“你的用意我能明白,但相隔那么久,恐怕人们早忘掉了,别说八万年,八百年后都未必有人记得,即便写在史书上时刻提醒,后人只怕也会当成神话传说看待,不会放在心上,有些事,没有亲身亲历,没有体会过切肤之痛,人们是不会相信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能骗几年是几年,不能让他们习惯安乐,何况幽冥虫姬既然能被提前唤醒一次,自然就有可能被提前唤醒第二次,终究是有备无患,别太相信八万四千年这个数字,哪怕对方没有撒谎,也有意外发生的可能。”
“未雨绸缪,应有之理。”
虞疏影没有反对,并对司明有如此缜密的心思高看一眼,觉得对方似乎有了不小的改变。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打算去中土神洲一趟,幽冥虫姬自承有人从中土神洲将祂唤醒,那么一切灾祸的源头都在那里,有圣剑在,也不怕遇上什么危险,真有所谓的幕后黑手,正好将他一剑斩了。”
亲身体会过圣剑的强大,司明对此充满信心,不管遇见什么敌人都有信心一战,只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消除隐患,否则他可不敢再开六天禁剑,被圣剑捅的滋味品尝过一次就够了。
“跨洲旅行可是十分凶险的,而且也很耗时间,没有空间挪移法阵,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四大陆可代表不了海洲的全部面积,甚至连十分之一都算不上,海洲的主体是大海,四大陆之外是无尽汪洋和多如繁星的海岛,至今也没谁能说清有多少座岛屿。”
“我知道,看蛮洲就知道到一洲之地有多大了,我会做好万全准备再出发。”
回想跟幽冥虫姬的战斗,一招击溃方圆百里大地,余劲轰鸣不绝,而蛮洲武林这边居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想而知其土地到底有多大,反正不会比地球的陆地总面积少。
这时,司镜玉和司花婼也赶了回来,前者瞧了一眼,便关心的问:“你受伤了?伤势如何?”
司明安抚道:“就是被捅了一剑,纯粹的外伤,倒也没什么大碍,休养一阵就没事了。”
相比之下,差点被邪气攻心才是最糟糕的。
司镜玉道:“还是要小心,你原本就伤势未愈,如今又伤上加伤,如果不是听你说了圣剑的特性,真不敢让你出战。”
对司明而言,初回与幽冥虫姬的交手才是最艰苦的,不了解对手底细,找不到彻底击杀的办法,根基上又被完全碾压,只能靠如来不毁身硬撑,战后暗伤爆发,至今也只好了七成。
不过,圣剑利攻不利守,司明跟幽冥虫姬本体的修为差距悬殊,挨上一招这一战就输定了,伤势是否痊愈影响不大,这就像游戏中,遇见一个具备一击必杀特性的敌人,那么角色是满血还是半血根本没什么区别,反正躲不开就会被一招清空血条。
司镜玉要给司明把脉,司明本不欲让对方担心,但他心知自己若找借口推却,绝对会被司镜玉和虞疏影两个人精瞧出破绽,到时候只会更让两人担心,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从宽。
“唔……不对吧,你的神魂异样虚弱,这可不像是纯粹外伤能造成的结果。”
司镜玉果然瞧出了不对劲,而且不容司明分辩,利用神交产生的无形联系,将自身的神元输送过去。
片刻后,司明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面对几双询问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将发生的事情捡重点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墨家圣剑中藏有大量的灾祸之气,但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发作,必须以龙鳞剑为引,才能发作,你师伯是前任钜子,同时持有龙鳞剑和墨家圣剑,他因此发疯,现在又转到了你手上。”司镜玉总结道。
“嗯,如果说圣剑是火药库,龙鳞剑就是导火索,而且我怀疑这股灾祸之气跟超武道功法有关,这是我跟师伯的共同点……就是不清楚圣女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明不明白,陷害自己到底对屠望月有什么好处,甚至就算当初萧玄遭到迫害囚禁,她也没有从中获利,地位权力没有任何改变。
虞疏影冷笑道:“也许她就是为了将圣剑留在自己手上,要知道依照墨家的规矩,圣剑是由玄女保管,而钜子拥有使用权,不管哪一种都跟圣女没关系,只有在玄女和钜子都失去资格的情况下,才会轮到圣女,所以她要陷害你师伯,让他失去钜子的身份,而你是眼下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钜子的候补,她自然要未雨绸缪,将你提前扼杀。”
“这么解释也不是不可以,但仍有许多疑点,譬如她若真是这种为一己之私就陷害别人的人,为何要将圣剑借给我?从此前的种种行迹来看,她也不像是这种人。”
当时圣女借得特别痛快,还主动向司明分说圣剑的特性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令司明也不禁感慨对方真是大公无私之人,彻底放下了戒心。
何况,就算圣女想提前消除隐患,也没必要用这种充满变数的手段,比如现在,难道还指望司明乖乖把圣剑还回去吗?
有能耐你就上门来抢,反正司明有足够的信心让屠望月有来无回。
哪怕屠望月在圣剑上做了手脚也没关系,大不了找个地方将圣剑封印起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让屠望月两只手,也能用双足踢得对方满地找牙。
“罢了,现在想这些事情毫无意义,有疑问直接上门去问就行了,她毕竟是正道中人,不是东躲西藏的藐天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随着实力的提升,曾经的难题现在都不是问题,哪怕想不出答案,也完全可以用武力强行解题,尤其在使用六天禁剑后,司明已利用顿悟天赋掌握了诸天万界绝大部分的剑法,尽管修为没有实质的提升,可武力着实增长了一大截,比如心魔秘剑这等防不胜防的诡异剑术,光他知道的就是十七种,如今的他便是对上还虚大宗师也有很大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