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光凭长相判断一名化神宗师的年龄是十分不靠谱的,巫岫这个特例且不去提,大凡武者在晋级化神的时候,相貌就会固定在那一刻,除非身体开始衰老,锁不住体内精元,又或者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到了身体本源,否则不会出现衰老现象。
比如慕容倾,将来若没有发生意外,即便到了一百岁,也会一直保持住青春少女的模样,当然,这种状态是由本人控制的,如果慕容倾觉得保持现在的长相显得不够成熟端庄,容易让人觉得不可靠,那她也可以放开限制,让身体跟常人一样成长起来。
不过顺生长容易,逆生长就困难了,倘若一名武者在七十岁的时候晋级化神,就很难让相貌恢复年轻,比如画王颜开就是在将近八十岁的时候晋级化神,故而他的样子一直都是仙风道骨的老人。
圣女屠望月的长相在司明看来也就三十多岁,但保不住这家伙是三十多岁晋级化神,过了七十多年还是这幅模样。
纪诗晨似乎猜到了司明的想法,白了一眼,道:“想什么呢,圣女还年轻着呢,我记得她今年差不多五十有六。”
五十六岁放在一般人身上,差不多是从中年步入老年的时期,绝对算不得年轻,但对化神宗师来说正是年轻有为的时期,可谓正值壮年。
化神宗师的年龄时期对比一般人,可以打六折进行置换,五十六岁相当于常人的三十三岁半,的确还很年轻。
这么一想,慕容倾今年才十二岁……这股莫名的负罪感是怎么一回事?
司明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正题:“既然还很年轻,也不用着急找继承者吧?”
“有备无患,总是要防止意外发生,譬如当年萧玄继承钜子之位时不到四十,大家都觉得他身强体壮,躯如虎豹,至少三十年内不用考虑继承者的事情,结果就导致钜子之位后继无人,现在仍空悬着。”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个道理。”司明觉得这种说法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纪诗晨接着又道:“但你们有担忧也是情理之中,历任圣女都不怎么长寿,一般六十多岁就会去世。”
林青橡皱眉道:“六十多岁也太年轻了吧,若是死于非命的话也就算了,若是正常寿终,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早夭了。”
司明想起萧师伯留给他的提醒,也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该不会是中了诅咒吧,难道没人调查过吗?”
纪诗晨道:“你们想错了一件事,圣女之位与钜子不同,并不要求一定得是化神宗师,事实上屠望月是第二位成为天志宫成员的圣女,第一位是跟建立天志宫的钜子同时代的圣女,中间将近二十任都没有被举荐进入天志宫,对一般人而言,六十多岁寿终虽然也有点早,但仍属于正常范畴,算不上早夭。”
司明皱眉道:“但依然远低于平均死亡年龄,明显还是有问题。”
“有问题是肯定有的,但历任圣女没有一个提出要调查此事,反而在别人提出调查的时候出面阻止,称心中有数,不用调查,而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别人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若不配合调查,旁人根本无从着手,我们只能猜测圣女之职可能背负着某项使命。”
“这么多任圣女,没有一个说出来吗?”
“没有,可能是不能对外人言说的秘密。”
司明转头看向柳青青,他无法想象自己这位青梅竹马拒绝向他透露秘密的样子。
林青橡忍不住对柳青青道:“既然圣女之位有诸多疑点,这次的任务还是算了吧,实在没必要冒险,不管我还是二姨,都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
柳青青还没回答,纪诗晨便驳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想冒险,那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不要出门,两只脚都踏进江湖了才想要反悔,不觉得太迟了吗?
何况,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是好事吗,岂不见温室里培养起来的花更容易夭折?很多老人临终之时渴望能活得更久,那他们年轻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还不是想着‘一辈子平平安安’去了,然而没有哪位化神宗师是不经历风雨就能突破的。”
林青橡道:“但是,圣女之位实在太可疑,前辈不也这么认为吗?”
纪诗晨道:“圣女是圣女,任务是任务,两者又不是一回事,你不想当圣女,到时候拒绝就是了,当年他们问我有没有意向成为圣女,就被我给拒绝了,这种事从来不会强迫,而青青现在就算想当圣女也当不了,她连选择权都没有,谈什么拒绝。”
纪诗晨既是女性化神,又是墨教司祭,过去被当成圣女候补也是应有之理,在场三人都没有觉得奇怪。
这时,柳青青对林青橡道:“大哥,我是不会放弃任务的,我也有自己想要走的路。”
似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意志,林青橡沉默了一会,旋即叹气道:“过去我从未对你尽过兄长的义务,现在也没有资格对你摆出兄长的态度,你不用把我的话放心上,只是要懂得量力而为。”
“我会的。”
林青橡又转头看向司明,他已听说过自己这位未来妹夫的壮举,十分清楚这里面的含金量,相比迷信化神宗师的普通人,他知道很多炼体武者本身不擅长内功,却有着匹敌化神强者的战力,因此即便有些不大情愿,仍开口道:“也请阁下多照顾我的妹妹。”
“当然,这是我的责任。”司明笑道。
第七百四十九章 当人质
司明一行人下了火车,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理应出现在这里的陈相端,即便释放气息进行感应,也是一无所获。
“是人还没有来吗?”林青橡疑惑的问。
司明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干情报工作的人不可能没有时间观念,肯定是已经来了,却伪装成路人想要吓我们一跳,我们要理解这些老前辈,有一两个古怪癖好实属正常。”
柳青青问:“那他会伪装成谁?”
司明哼哼两声,竖起食指摇摆道:“这事只要稍稍推理就能找到答案,首先,他不可能是跟我们同列车的乘客,其次,他必须待在一个能看见所有乘客上下车的位置,最后,他一定拥有一个即便来回走动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身份,综上所述,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是谁?”柳青青问道。
司明四下瞧了瞧,用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描,接着迅速锁定目标。
他伸手指着在出入口位置,挑着一箩筐刮好皮的孛荠在向路人兜售的老人道:“那边卖孛荠的老伯就完全符合刚才的条件,他不仅可以四处随意走动,就算找人攀谈也不会惹人怀疑,而且你们看,他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在警戒着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很可疑,想来陈前辈不想刁难我们,才故意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是这样吗?”林青橡将信将疑。
“你可以质疑我的武功,但不能质疑我的智慧。”
司明大步来到老伯面前,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天王盖地虎。”
老伯一愣,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接着拿起一小袋白白净净的孛荠,道:“年轻人要买一袋吗?”
唔,看来“天王盖地虎”并不是各个位面通用的暗号,司明有些失望,想来“地震高崗,一派西山千古秀”肯定也没用,他摇了摇头,问道:“多少钱一袋?”
“五块钱一袋。”
“五块五卖不卖?”
老伯再度发愣,没听说还价往高了还的,不由得心生疑窦,这时不远处突然一阵骚动,抬头看去,就见数名乘警正往这边走来,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眼前的少年人是故意扯东扯西来拖住自己。
他当机立断,一招分筋错骨手抓住了司明的手腕,顺势压到背后,另一只手从箩筐中抽出一把利刃,架在司明的脖子上。
“不准过来,谁再过来我就割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