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的鲜红幼月
比企谷,他脸红了!
简直就破天荒啊!这种脸皮厚道可以相当于防弹衣的人,居然脸红了!
头发被雨淋湿,本来是清香的气味中微带了一丝潮湿的甜意,比企谷先生歪着脑袋,红着脸,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妈卖批!喊你等一下!老子要脱衣服!”
(请用四川话)
“我们就这个样子……先在这里躲一会。”
含糊的说话声中,亚美美还是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有些发紫的深蓝眼眸中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胆怯和痛恨,那双眼睛水水的,不是动情的那种湿润,而时快要哭出来的前奏。
少年站起来,俯视了她一眼,然后又蹲下去,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倔强起来的家伙,似乎风雨中的小兽那般,毫无顾忌地钻进他的怀里,只知道摇头,摇头,然后呜咽着抬起头,手指指着车棚外面。
“那边……”
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在本来就大的雨声里面低不可闻。
“那个家伙!那个混蛋……”
少年皱着眉往外面看,就在露天楼梯的旁边,一个可以避雨的通道下面,鬼鬼祟祟地站着一个男人,背着双肩背包,衣着打扮就像在秋叶原随处可见的宅男一样。
年轻男人收起伞环顾四周,乍看之下很平常——要不是因为他在这样的时候地点还拿着相机,比企谷不会觉得这家伙有什么不妥?
“你……前男友?”
亚美美怒视着他:“亚美酱可能找这种人当男朋友吗?”
“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
“他是埋伏在学校跟着我们过来的……”
“嗯?”
“你还不明白吗?”
川岛亚美急躁地抓着长发:“你还不明白吗死鱼眼!那那那那就是个变态啊!”
“……然后呢?”
八幡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很是不以为然:“日本的变态完全可以从东京排到北海道去,这有什么稀奇的?最多是个喜欢摄影拍照的变态,不会姓陈吧这家伙?”
“那是……那是……”
亚美支支吾吾的声音里混杂了痛苦与犹豫,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那家伙,说明白一点,就是大变态!就是跟踪狂……”
——所以说你要光说变态我还真不太清楚,毕竟日本是变态聚集的国度,而所谓的大变态呢,在他的印象中,都是那些三观不正常但是又很有能力,可以把世界爆菊的人,比如听说最近被放出来的鲁路修。
跟踪狂——这种程度的货色说是大变态简直就是对大变态的侮辱。
啊,逢坂大河有一次打电话过来说是遇到了一个跟踪狂。
这人怎么还活着?
“我会搬到这边也是那家伙害的!你也知道我妈妈是艺人,妈妈的经纪公司告诉我,那个怪人在我家附近徘徊会造成问题……所以要我一个人搬来这边的亲戚家住……”
“你妈妈的经纪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不去想办法制止这种行为,反而让你这个受害人躲得远远的。”
亚美自嘲一笑:“死鱼眼君你怎么会知道做模特做公众人物的苦恼——妈妈为了工作根本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得罪经纪公司。”
“你或许需要一个热心肠的经纪人……”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跟到这边……”
她抱着膝盖低低的呜咽着,平日里的稳重和骄傲就像玻璃一样地粉碎开来,变成一滴滴的泪花:“……好怕喔!离开父母身边,停止工作直到事情告一段落,一个人到亲戚家里借宿,没有人保护我,我只能每天买很多东西来吃,你看你看,我肚子上的赘肉……”
大佬湿默默地制止了她还想把自己小肚子露出来的举动,听着她继续说:“那段日子如果不是这样减压的话亚美美已经疯了……如果不是逢坂,如果不是大河——”
她那愁苦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浅笑:“我真的,真的很憧憬很依靠那只掌上老虎啊。”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头发上揉了揉,潮湿的头发在手掌中渐渐变得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不报警吗?”
“没用的,没有证据警察根本就不会管这种事……”
川岛亚美害怕地看了外面一眼,那个男人还在那里徘徊,不知道是在躲雨还是在继续寻找亚美的踪影:“我们……还是再等一会儿吧,阿嚏!”
小小的喷嚏声中满是一种对未来的茫然,甚至有了一丝绝望,似乎只要那个男人在一天,她就没办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样的川岛亚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亚美美。
“我可没兴趣跟你在这耗时间。”
少年在她惊诧的目光中站起来,有些怜悯和嘲讽:“一个区区跟踪狂就让你变得这么神经质,川岛亚美,说实在的,你的胆量小到让我惊讶,经纪公司?父母?亲戚?警察?当那些都靠不住的时候你最应该做的是准备好随时随地奋起一搏!”
少年人的声音渐渐激昂起来,让那个跟踪狂的目光看了过来。
“逃避有什么用?你不要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上有失败挫折,也要苟且妥协,但,就是不能逃避!逃避现实的人最后都会死在虚假的幻想中……”
他垂下眼帘,似乎不愿再看她这种窝囊的样子:“如果是大河,她现在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就算不会任何的武功刀术,掌中萌虎也绝对会狠狠地从那个男人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说过,再软弱的人,如果被逼到无路可走,要么选择自我毁灭,要么就会默默地拿出利刃,武装成最锋利的獠牙,人类,就是这种生物。”
他再次摸了摸亚美美湿漉漉的脑袋,就像是在摸着家里的卡君:“碰到痛苦的事只能欺骗自己的感情活下去就像你在上课的时候巧妙地放屁而不被同学发现一样,就算别人不知道,但是你自己都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