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onie
露出两排牙齿，嘴角尽可能提到肌肉所能允许的极限。
墨镜折射着橙黄色的光芒，犹如两盏LED灯，瞧不见后面的双眸。
“星之圣杯？阿尼姆斯菲亚是这么称呼这崭新的大圣杯的吗？在他们的眼中利润率达到百分之一百亿了吗？既然如此，于大地上起刀兵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声势还是小了些，这是为什么呢？我明白的，我完全明白，资本家会像飞蛾一般扑向火焰，但是飞蛾会扑向太阳吗？不会！因为飞蛾甚至没有接触太阳的「可能性」
“这份「可能性」便是动力，便是推力，便是希望！
“现在的他们，正是目视了太阳却缺少途径、缺少了可能性的飞蛾！
“还不够，这份希望还不够强烈，仅仅是现在这样的话是无法让飞蛾们不顾一切行动起来的！还需要更多、更多、更多的可能性，更多的希望！”
简单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变数最少的。
白自清的战略很简单，比起主动去清扫时钟塔中的「那一部分」渣滓，不如让渣滓们行动起来，团结起来，汇聚起来，给予他们打倒魔王的希望，让他们排成队列、组成方阵、构成军队袭来。
在那之后——
一网打尽。
坐在白自清对面的巴瑟梅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在时钟塔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在白自清那张笑脸，以及墨镜后的双眸直视他的瞬间膝盖开始颤抖，呼吸也变得浅促，仅仅是这样面对面的交谈，仿佛灵魂就要随时被压扁似的。
巴瑟梅罗·罗蕾莱雅认识白自清已经很多年了，但越是了解这个男人，越是接触这个男人，便越是畏惧这个男人。
甚至回忆起当年向这个男人求婚时的那一幕，她根本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如何鼓起这份勇气的。
“为什么没有向我起刀兵呢，巴瑟梅罗·罗蕾莱雅女士？”白自清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真心诚意想要和她交朋友一般的轻柔，令少女头皮发麻。
“巴瑟梅罗的宗旨是保全魔术世界，管理魔术师，以及与社会的接触；巴瑟梅罗是统率魔术师的魔术师，我没有理由……”少女非常紧张。
“不，这些并不是理由，那些不过是真相的外壳。甚至你仔细琢磨琢磨的话，这层外壳其实更是你营地向我起刀兵的理由。”白自清笑道，旋即吐出一个词，“自律，这才是巴瑟梅罗·罗蕾莱雅的真实。”
“……自律。”少女重复着这个词，“难道，不是恐惧吗？”
少女给自己找到了另一个理由。
“恐惧是理所当然的，任何人都有恐惧，你也有，我也有。但这并不是坏事情。”
“你也有？”少女茫然的抬起头。
“有哦。”白自清笑着说道，“我恐惧着我自己，我恐惧着我手中的剑（力量）。”
“哎？”
少女不解。
畏惧着自己的力量这种话语，这种和魔术师无缘的话语，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不畏惧自己紧握之剑者，没有拥有剑的资格。”
“……我不懂。”少女摇了摇头。
“不懂也没有关系，可以记在心中，记住这句话，慢慢的去懂去理解。”白自清顿了顿，“现在我需要你去为我做一些事情，让飞蛾们看见扑向太阳的希望。
“虽然这份希望可能成为猛毒，让他们烧成灰烬，但确确实实是希望。”
白自清取出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轻轻递到少女的手中。
“这是间桐家的律令体系，有了这个加上爱因兹贝伦的圣杯技术，虽然依旧达不到冬木圣杯的规格但是制作亚种圣杯却是足够了。他们应该很需要这份技术吧？给他们，哪怕我再怎么将他们比作飞蛾，他们也终究是魔术师，是逻辑思维理性到近乎残酷的生物，若不磨好剑的话是绝对不会踏入巨龙洞穴一步的。
“再给他们一句话——
“星之圣杯，可以抵达根源。”
少女拿住笔记本的手在颤抖，仿佛手中的并非超市里几块钱就能买一本的笔记本，而是一团火。她一声不吭的起身离去了，在白自清诡异的笑容中离去了。
少女一走，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来到这里的梅林撤销了幻术，出现在了白自清的身边。
“啊啦，白先生可真是可怕呢，几句话就将小姑娘说的心神不宁。可怕可怕。”梅林嘴上说着可怕，但实际上却依然是没心没肺的笑着，永远是这样不嫌事大的笑容。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哦，梅林。”白自清看着面前的空座位说道。
“正因为这样，才可怕哟。”
梅林意味深长的说道。
旋即梅林坐在了先前少女的位置上，继续开口道：“那么，这个小姑娘能通过你最后留给她的试炼吗？”
“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情呢？”
白自清笑的更灿烂了。
第54章 愿望
白自清和梅林走出了咖啡厅，来到了天体室。
在那里，这座基地有头有脸的人们都到了，而大圣杯也寂静的陈列在那里。
“诸君，听见千禧年的钟声了吗？听见了自由的欢乐颂吗？我等的计划，我等的追求，我等的努力，开花结果的日子即将到来了。”
白自清一进门，便张开双臂如此说道。
吉尔伽美什坐在远处，一如既往的寻找了最佳的观测点看着所有人，笑呵呵的一言不发。斯卡哈倚着墙壁，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学生，芬恩微微欠了欠身子表达着自己的敬意，达芬奇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听着上司的宣告。
所有人都面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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