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贰老爷
“伯父，你要变成我们的一员吗？”
扭曲着的存在说着。
“舍弃那个人类大神，跟我一同崇拜更加古老更加强大的大神吧，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让你成为伟大的古老大神的崇拜者。”
“不，我拒绝。”凯利没有丝毫停顿地拒绝沙耶的蛊惑，“它的条件太苛刻了，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这种转换方式。”
“但是你却是例外，伯父。”
在沙耶的声音中，凯利听到了笑声。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成千万上百万的，整齐地笑声，仿佛是在嘲笑凯利的言不由衷。
之所以没有用全部，这是因为凯利知道个例的存在，比如说面前的沙耶，比如说某些为了理想肯牺牲自己的圣人们，还有就是……过去的魔术师杀手，某种意义上也算符合这个要求。
而还有可能做出这个选择的……大概只有那些真正一无所有，或者是极端悲观，有着自灭倾向的人吧？
“但我现在是不需要。”凯利再次拒绝道。
“是吗，真可惜。”
海面扭动的肉柱，赤红色的海水，如鬼般的沙耶全都消失，天空变成原本的样子，整个世界好像都没有变化。
唯有凯利能够看到空中残存的一些东西……像是颗粒一般的东西，随着这个东西不断收缩，异常景象也跟着消失。而在这些颗粒还存在的地方，仍然能够看到尚存的扭曲与邪恶。
“哈哈，伯父你很厉害啊，看到这些东西后还能维持正常~！”
这大概是因为凯利对自己身体进行基因改造吧，尽管外貌和体格没有变化，可却比正常人类多一些内脏，而脑袋里也插着一些电子元件。
甚至凯利的躯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也都不是血液，而是医疗纳米机器人和战斗纳米机器人，这个新东西跟着红细胞血小板巨噬细胞之类的东西一同工作。
肉体上的变异带来思想和思维上的异化，因此这种腐蚀给凯利的感觉就没那么强力了。
凯利拒绝了，但是沙耶却是接受这个转生才延续自身的存在。
原本的沙耶，很可能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很可能是在智人渐渐取得时代优势下，逐渐灭亡的某个人类旁支。
或者是被抓住当做祭品？无意识地得到大神的垂青？
但总归说，这个沙耶虽然知道自己来源，但是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根源与出处，而是专心享受着这股力量。
“这就是你们最初的门槛？”凯利继续谈论这个新生之死。
“没错，这个门槛，我们绝大部分的人都过了……除了小阿比与葛饰北斋这俩人，小阿比亲和大神所以无需经历这个，葛饰北斋和她女儿则稍微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
“也没什么……她们就是无意间看到大神，然后有了点灵感，就用自己的力量来山寨一番就有了近似我们的能力……”沙耶撇了撇嘴：“她们父女也是够无聊，那种半吊子的状态有什么好的。”
“大概是因为这么做能够维持正常吧，维持人类的身份和认知。”凯利说道。
沙耶却是翻了个白眼：“伯父您真有资格那么说？您现在的身体和智人都不是一类了！再改造下去你都会和智人有生殖隔离了！你的基因改造影响力可一点都不比新生之死弱。”
“那看来我是走对了。”凯利平静地说道。
新生之死，人类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大部分人类最少是如此。
但是像是基因改造，慢慢替换上却是能够接受和做到的……
这些崇拜者们的入门仪式新生之死和基因改造存在某些共同点，但若说两者完全一样却是不对的。
前者是直接照着原本的数据捏一个新人，而凯利这边却是记录全部数据的情况下一点点打造新的DLC。
而凯利也大概明白那些选择比沙耶还极端的崇拜者们变成什么了。
“他们全都不见了，对吧。”
“这么说太极端了。”沙耶摇摇头，用着一种复杂的语气说道：“其实我还是承认，那些人跟我不一样，他们不像我这般庸俗。”
“追求宇宙真理，追求真正的超脱，追求永恒与宇宙的真相，宇宙的终极答案，或者是与宇宙合二为一……而最终他们全都成功了。”
“……听上去好像是跟魔术师追寻的根源是差不多的东西。”
“没错，但是跟那帮笨蛋不同的是他们是真成功了，这帮伟大的笨蛋可不是消失了，其实他们一直都在这个物质世界，在地球上，也在水星上，也在太阳上，连黑洞中都有他们——但是他们再也没有人时候的形态，也没有必要维持那种形态了，无处不在但又无能为力，那些伟大的家伙们变成了大神们真正的一部分或者是已经取代大神们、成为类似他们的存在，自然没有必要维持以前的形象喜好……因为那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顿了顿，沙耶继续说：“或许意义是有的，但是我这种庸俗的小女子是无法理解的，最少我觉得很没意思，所以没有进一步，而是留在物质的星球上。
没有欲望，没有人类的喜好，失去人类的自我，但是又无比强大，某种意义上还真跟凯利了解的魔术师、根源之类的东西有些联系。
这些崇拜者们是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也难怪伊莉雅斯菲尔的报告中吉尔伽美什很不喜欢这群人……看样子那个英雄王对这种怪异也是有相当理解的。
跟魔术师们类似，但是能力却比魔术师们要可怕的多，光是新生之死，就足够开除足足三分之二魔术师，魔术师追求根源是他们自己追求，他们可不曾在乎过别人。
能毫无犹豫走一遭新生之死，然后直接舍弃自我的存在，这可是比那些自私的魔术师们要难缠的多啊。
“你们和大神的关系就是类似偶像和粉丝的关系？”
“是，也不是……但大神却是无情的，若用伯父你理解的方式说，你可以将这些大神视为某种宇宙规律，自然规律，而我们这些崇拜者们则是类似妖精或者精灵的存在：那种传统意义上的。”
妖精和精灵么？还是传统意义的？那应该与魔术师们认知中的妖精和精灵略有不同。
应该是使者。
这些崇拜者是使者。
它们能够利用这个力量，能够比一般意义上的魔术师和凡人们要了解这股力量，但是他们死亡或者是被开除、退群，那也只是他们自己滚蛋了，这些力量元素却是不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