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贰老爷
而这一系列安排的不合理之处给他带来的困扰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一个小时后他的秘书来到他办公室内,然后他就立刻失去意识。
本体被放到0号地球冬木市内,其妻子儿女也火速在路上,而从世外天堂内则又来一位改造人,他披着扫描后的人造皮囊,立刻开始运转、工作,表现的完全合情合理。
一系列安排如行云流水般的完成,整个冬木市好像都变成巨大的机器,开始默契配合地运转,只有少数没有被转化的冬木市居民感觉到好像周围氛围一下紧张起来。
这些都与他们无关,因为马上就有人敲响他们的家门,他们或者是邻居,或者是同事,或者是亲人,或者是从不走出家门的孩子与老人,总之他们会跟那个负责人一样被相同方式击倒,等醒来后另一个全新世界等着他们。
而这里就和他们再也没有关系,整个冬木市在可怕的效率下变成怪物身体一部分,他们的存在会被替换消化。
只有那些对冬木市不好奇也不在乎的过路人在经过此处毫不停留方能离开这个危险的漩涡。
因此当红A与沙耶走出酒店的时候就感觉城市氛围大为变化。街上的人仍然是人,很多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或者满不在乎地做自己的事,但是作为英灵的卫宫红A却能感觉到自己身处包围之中。
像是生前还是卫宫士郎的时候,一个人被全副武装的现代化军队封锁,若非那时他的朋友律令之蓝意外打出一条求生之路,他可能要更早地变成阿赖耶的守护者。
这种危险的感觉让红A极为警惕,但是沙耶却是神采飞扬,尤其是看到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有人专门来这里迎接他们了。
熟悉的紫色衣裙,但却与他认知中幼稚的形象截然不同的女子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等你很久了,兄弟。”
伊莉雅斯菲尔打着招呼。
问候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继续与两人交流的念头,三人坐上汽车直接朝着那家早就布置好的酒店赶去。
虽然他们居住的本来也是一间大酒店,但是沙耶却觉得换一家也不错,住的那个酒店早在这些天就被摸清构造没有任何新鲜感了,这么非常没效率的折腾反而让沙耶觉得很高兴,认为自己被重视了。
一方扮演着人类,一方则知道她的爱好陪着她她胡闹。
在来到目标地点后,被替换的侍者们已到齐,被替换并负责扮演冬木市名流宾客的人们则是在酒店内到处都是,假装维持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刻意制造着繁华的气息。
这种制造出来的错觉让沙耶越发地满意,在侍者的引导下来到层数最高、服务最好、消费最贵的一层。
俗气,但足够奢侈,最少在金钱上是如此。
来到这里后沙耶就是双眼放光,这种气息同样让红A格外熟悉,他来到这种场景的次数也不少,大部分时候红A都是与戴着头罩的同伴拿着能够收割人命的武器让他们排排站吃果果。
扮演着名流、有钱人、达官贵人们的机器人谈论着没有意义却很有生活气息的话题,窗外就是冬木市新都,尽数纳入眼中。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沙耶则捧着果汁与红A坐在位置上。
伊莉雅斯菲尔没有跟上去。
红A望着窗外,又看了看那些正在攀谈的达官贵人们,那种强烈的违和感终于消散。
“你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理智上红A并不会忘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装作虚伪女人的怪物,他也知道周围攀谈的达官贵人们每一位都有着二流从者级别战斗力。
这氛围,这气氛,这环境,全都是卫宫凯利在摸清楚沙耶性格后为其伪装出来的人类人格特意创造出来的。而这正是红A难以理解沙耶的地方。
“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的么?”
沙耶却是瞪大眼睛,不理解地说。
“亲爱的,难道你就不喜欢享受吗?”
“享受我是喜欢,但我不认为在这种地方吃饭见面是多么舒服的事。”
“亲~爱~的!”
沙耶恨铁不成钢地说,“看看周围这群人,他们衣冠楚楚,有钱又有权,而我们则跟他们在舒适的环境下享受着美味,而窗外的那些人则还在为一日三餐操劳受苦。在这么舒服的环境下的我们难道就不该感到幸福和快乐么?”
“我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的。”红A不以为然。
他知道这种氛围是假的是其一,其二是这些看上去有钱有权衣冠楚楚的人并不比任何人要显得高贵,当他的枪口和利刃对准这些人时,他们和其他人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灾难来临时富翁和当权者认为他们能够靠着权力与财产得到赦免。但是在富翁之上还有更大的富翁,在权力者之上有更加有权的人,绝大部分觉得自己跟其他平民不一样的人,反而很可能落得跟那些平凡人差不多的下场。
“再者说这是假的。”
“有必要那么较真吗?亲爱的,马屁精们说的话也都是假话,但很多人都听的非常开心!”
“你还真喜欢胡搅蛮缠啊,沙耶。”
“这不就是人类的特点嘛?为了来到这个世界我可是认真地学习的!”
沙耶一本正经,脸上看不到任何玩笑或者戏谑、超脱与居高临下。
看着这张表情的沙耶时,红A才感觉到此时的她才是认真的,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感受。
在故意人为制造的喧嚣氛围中,红A却觉得手脚冰冷。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悠扬的音乐与杂谈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停止。
那张在红A脑海最深处的那张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卫宫切嗣
他红A(卫宫士郎)的养父,比亲生父母还熟悉的养父。
【老爹】
这个称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红A抑制下去。
不是因为见到父亲后的感动、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