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贰老爷
向下看去,则是数十米高的地面,一旦切嗣松开手,言峰绮礼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好好向下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绮礼没有回答,少年神父仅仅是痛苦地喘息着。
切嗣却是狠狠抽了他一个巴掌,将绮礼抽的眼冒金星。
“告诉我!言峰绮礼!你在下面看到的是什么!”
看到的什么?
绮礼下意识地往下下方。
那是地狱。
死徒士兵和魔术师代行者们在互相厮杀。
卫宫切嗣饲养着的死徒怪物将一名代行者生生的撕成两半。
被打断半截躯体的魔术师哭嚎着在地上爬行,却被死徒一拥而上吃光。
死徒士兵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可却因为高速再生无法立刻死亡,化作一个火人不断惨嚎。
不知不觉,言峰绮礼的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目睹着他人的痛苦与苦难,言峰绮礼他竟然……
“哼……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言峰绮礼。”
切嗣的冷笑声音将迷茫的少年神父唤醒。
盯着这个强如怪物般的家伙,言峰绮礼下意识地向着这个要置他于死地的男人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切嗣愣了下,仿佛没想到他竟然能问出这种话般,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
他缩回了手,将绮礼放了下来——但是又强行地按着他的头,将其脑袋粗暴地按在外面强行他盯着修罗地狱。
“好好看看,言峰绮礼,好好感受着他们的痛苦,告诉我,你在他们的痛苦当中品味到了什么?”
少年神父呆呆地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硝烟气息和尸体焚烧的焦臭味道好像都已经飘上来了。
本该是让人本能厌恶的味道,但是言峰绮礼不知为何却感觉到了一丝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那是……
愉悦。
少年神父不自觉地笑了。
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神色变化,但是旁边的卫宫切嗣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如此,果然你就是这般本性。”
迎着言峰绮礼那茫然的表情,卫宫切嗣用着最大的恶意,嘲笑着说道:“你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下贱胚子!”
“你就是一个会因为他人的痛苦而感到愉快的垃圾!一个肮脏的罪人!”
卫宫切嗣的话仿佛是毒刺般贯穿了言峰绮礼的心。
曾经受到的教育,还要父亲欣慰的目光一闪而过,强烈的耻辱感让他愤怒起来。
“胡说八道!”
用世俗、伦理、道德、知识、教育伪装出来的少年神父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剧烈的挣扎起来。
言峰绮礼瞪着卫宫切嗣,愤怒地咆哮起来。
“我跟你这种在战场上感到快乐的杀人狂不同!只有你这种如蛇一般阴狠恶毒的家伙才会品味他人的痛苦和快乐!!我与你是不同的!别想用你那恶魔般的话语蛊惑我!我言峰绮礼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说的好!”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凌厉的呼啸声。
一只硕大的拳头袭向切嗣的头颅。
夹杂着劲风的拳头让切嗣却如临大敌,完全没有硬吃的念头,而是松开手迅速后腿,同时按下机关让手肘处的装置弹飞薄薄的刀片,袭向来者。
高空停机坪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那几个刀片虽然击中了袭击者的身体却被它身上的特殊僧衣给挡住了,弹飞到停机坪之外,从数十米高的高空中落下。
四肢几乎都被打断的少年神父眼含热泪,看着那个宽阔可靠的亲切身影,不禁发出了软弱的惊呼声。
“父亲。”
在他被恶魔般的话语打击到迷茫的时候,他父亲坚强的身影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灵。
言峰绮礼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仅仅没有听父亲的话语跟着离开,反而主动去找自己的敌人,竟天真以为敌人给自己解惑,从而将父亲带如险境中不说,还差点被敌人所动摇。
羞耻心让言峰绮礼完全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
“主生人育人在世立功膺主预备之真福。我今为已亡炼狱众灵在世侍奉真主信从圣教”
璃正神父咏诵的祈祷文,仿佛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将言峰绮礼那几乎快分崩离析的心灵完美的粘合成原样。
不需要太过复杂的语言,言峰绮礼知道,父亲璃正已经‘知道’他的状况。
父亲没有对他感觉到失望——即使意识到儿子心中的确存在着弱点而有所动摇,但作为父亲的言峰璃正却不会将其视为邪魔外道。
在绮礼几乎感觉自己如坠深渊的时候,是他的父亲,将他重新拉回了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