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幸好有“铁律”之称的阿格规文没有下场，不然Saber真的没有信心能一口气面对圆桌最“坚毅”的三人。
“与其继续坐以待毙，不如先干掉一个！包围圈出现疏漏的话，我的转圜余地也更大。”
正当Saber准备不惜代价也要下辣手解决其中一人时，黑骑士们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不止是围观的人，就连正要发起冲锋的骑士也停住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电器突然没电了一样......
Saber心有所感，抬头向远处的御座望去，然后就看到了身体残破不堪但仍然坚强站着的士郎，还有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摩根。
士郎靠自己打倒了从者？而且还是远非一般从者可比的王姐？
这个事实过于震撼，哪怕是见多识广的Saber都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比较好。
本来，她认为这场战斗绝对会艰难无比，士郎为御主的自己发挥不了全盛时期的实力，面对有主场优势和黑骑士助战的摩根，胜算只能是二八开。
如果考虑到相性的因素，Saber的胜率就更加渺茫了......
她原本是存着如果事不可为，拼着灵基消散也要解放圣剑真名，与摩根同归于尽，让士郎获得胜利救回伊莉雅。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想多了？
“干得漂亮，士郎！”惊愕之后，Saber心中顿时振奋起来。
不愧是我的饲......御主！
“吾王......”
苦闷的男人声音响起，Saber转过头去，那个一直没有出手的黑骑士——阿格规文慢慢走了出来。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严肃无趣而又略显疲惫的中年人脸，十分虔诚的单膝跪地、单手抚胸，向Saber献上骑士之礼。
“吾王，卑下阿格规文要向您谢罪......”他一字一句的艰难说道。
摩根向使魔中灌输的只有战斗技巧，尽管性格和特点会遗留下来，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智慧”的地步，所以按照常理来说，这些黑骑士应该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此刻阿格规文却突破了这个限制，以臣下的身份向Saber谢罪。
在精神上他或许不是最坚韧的，但他却有着在圆桌中堪称“最强”的忠诚之心。将王的命令当做和自己生命一样重要的使命，无论对错，只要王决定了他便会坚决的执行！
已经不仅仅是臣子对君王的忠诚，更像是信徒对神明的崇拜和信仰。也是因为这种扭曲的忠诚，他是黑骑士中唯一能在摩根的控制下勉强保持清醒的人，此刻在摆脱控制后，他更是能勉强使用语言。
这着实是一件很让人惊叹的事情，因为在使魔的设计基础上来说，说话交流什么的......本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为整个圆桌的监督者，我竟然没能阻止这群无知之辈，对王发起了不自量力的挑战......这是我的失职，还请王责罚。”
“请抬起头来，阿格规文卿。”Saber柔声说道，“这并非是你的过错，反而我要嘉奖你在混沌之中保持了理智，果然是最值得我信任的骑士。”
“最......值得信任的吗？”阿格规文顿了一下，语气复杂而欣慰，“感谢吾王......这是卑下得到的最好的奖励......”
黑骑士们的身影开始消散，兰斯洛特和莫德雷德走了上来，好像也有什么事情想跟Saber......就在他（她）们要越过阿格规文走向Saber的时候，这个铁石一样沉默的男人动了，各自抓住两人一只脚踝，出其不意的一拉！
“何等无礼！竟然敢比我靠得更近......阿不，竟然敢在冒犯吾王之后还不跪地求饶、祈求原谅？”
在Saber复杂的目光中，黑骑士们扭打成一团，根本分不出阵营，仿佛每个人看所有人都不顺眼。
其间有人挣扎着爬出来，想要靠近Saber，但不出两步就会被拽回去......
就在这吵吵闹闹之中，六名黑骑士化作魔力光点消失了，只留下心情莫名的Saber。
“或许，圆桌的覆灭真的是我的错......”Saber捂住脸，觉得自己要么是生病了，要么就是当初看错了人。
我的圆桌骑士不可能是一群基佬！
过了一会儿，深呼吸整理好心情，Saber手持圣剑来到了御座前。
此时士郎已经带着伊莉雅远离了御座，孤高的王座上只留下生死不明的摩根一人。
Saber俯身将摩根抱在怀中，用手甲轻轻擦去她嘴角溢出的鲜血。
“呃......咳咳！！”
摩根悠悠转醒，看到Saber后苦笑了出来。
“什么啊......到现在都不肯给我最后一击吗？心慈手软可不是王的作风。”
“并不是徇私情。”Saber平静道，“只不过现在无论是否动用刀剑，其结果都不会改变了。”
感受到体内已经濒临破碎的灵核，摩根呆呆点头，赞同了Saber的说法。
士郎的肉体力量经过美狄亚的药膏、辅助魔术、自己的强化魔术提升，再加上又是全力以赴的含怒一击，如此神力推动出的八极拳术，哪怕是三骑士的从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中也一定是非死即伤吧。
更何况摩根只是一个身体单薄的魔术师而已，如今还能留着一口气，已经是体内赤龙因子的强大生命力的功劳了。但她的灵核已经受到了重创，死亡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恭喜你，骑士王......又一次取得了胜利呢。”
摩根颤巍巍的手抚上Saber洁白的脸颊，柔声说道：“呐，我所憎恨的亚瑟王、圆桌之主、骑士中的骑士......在胜利的现在，难道不应该欢呼吗？难道......不应该展露笑容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雪之城的少女
王者很难有发自真心的笑容，这一点摩根很清楚，所以她的计划一直都有两套。
一套是在胜利的情况下，用蛮力征服Saber，让她变成自己的东西，慢慢将她扭曲为自己理想中的姿态。
另一套......如果失败了，那么她摩根会理所当然的死亡，并且是死在Saber剑下。
如此一来，将生前最厌恶、仇恨的敌人杀死，Saber一定会露出最高兴、最灿烂的笑容！
而摩根，她希望在死前能见到这笑容......
可是天不遂愿，Saber并没有笑，脸上一直都很平静，宛如清澈的湖水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笑呢？”
摩根激动起来：“我可是要死了，是死在你怀里啊！你难道不感到高兴吗？我可是处心积虑的针对你，最终使你的国家和圆桌崩溃，甚至导演了你的终末......你难道不恨我吗？”
“被你怨恨的我如今要死了，你——难道就不开心，不想笑吗？！”
“怨恨......笑？”Saber哀伤的说道，“为什么王姐你会这么想？”
她叹了口气对摩根淡淡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因为怨恨而产生的笑容呢？
如果这种笑容真的存在，那也一定不是美丽的，而是无比扭曲、丑陋的笑。”
摩根睁大了眼睛，咬紧嘴唇，最终还是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她明白了，自己不可能见到Saber的笑容的。因为即使抛去“王”的身份，这个少女也依旧是代表了希望和纯洁的救赎之光。
与天生便带着原罪的摩根不同，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她只会为美好的存在展露笑容。
“是这样啊......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救赎也好，笑容也好，我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大概，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在悔恨与不甘中，摩根的灵核彻底碎裂，身体化作灵光消失了。
这位稀世的魔女为了赢得胜利费劲了心机，但无论是生前还是这一次，她都没有在结局获得任何足以释然的事物。
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她注定得不到救赎！
Saber望向神殿的穹顶，神色平静而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唔......唔？”
摩根的法术失效后，伊莉雅也从沉睡之中苏醒了过来，而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样事物便是士郎那疲惫不堪，但又温柔无比的面庞。
白雪一样纯洁美丽的伊莉雅是不折不扣的睡美人，但卫宫士郎却绝对算不上是白马王子。
真要说的话，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他，更像是只知道守护公主的小矮人。不敢奢求荣誉和回报，只是心中有着“我要保护她”这个最简单、最天真的愿望而已。
不过伊莉雅这个睡美人讨厌道貌岸然王子，反而感觉笨拙的小矮人更加可爱——因为哪怕公主可能永远醒不来，小矮人也依旧在好好保护她，一直在守护着她呢。
“是嘛，士郎来救我了啊......”
“嗯。”
“......好好遵守了约定呢。”
“嗯。”
“我，现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嗯。”
“除了这个没什么想说的吗？”
士郎一怔，身体直到现在才放松下来，他露出宛如哭泣一般，温柔到让人怜惜的笑容。
“我来了，伊莉雅。”
“嗯。”
——
被摧毁了大半的森林中，一片被蹂躏成荒漠的大地上，无数刀剑林立，照应着寒冷的月光和森然的血色！
红衣的Archer在树木的掩护下纵横跳跃，躲闪着黑色狂战士的凶猛攻击，稍有不慎被劲风波及到，身体都会向纸鸢一样被吹飞！
力量的差距便是大到这种令人绝望的地步，但他也不是没有反击的办法，这地面上无数染血的刀剑便是他的战绩证明。没有余裕去开启名为固有结界的大魔术，单纯使用射击和剑技，在树林的有利地形个掩护下，他成功的拖住了黑色巨人。
各式各样的宝具在他手中大放异彩，无论是何种类型，只要是刀剑便可熟练使用，甚至连原使用者的经验和剑技也能一并复制下来。
要紧关头，他还可以将宝具中蕴含的神秘与魔力瞬间引爆，产生等同于A级宝具威力的强烈爆炸——幻想崩坏！
就是依靠这两项绝技，红A不仅拖住了赫拉克勒斯，还接连夺走了他四次“试炼”。
对于一位无名英灵来说，这件事足以当做夸耀的谈资。
不过，就算心灵坚硬如铁，身体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狂战士的力量毫无疑问在他之上，哪怕只是一次对抗也会让他受到难以承受的伤害，本来侧重于防守的剑技，在狂战士那恐怖的力量和铭刻在本能中的精湛武艺相比却算不了什么。
接连几次被击中，他的身体竟还没有破碎，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无名小卒的程度。
能与赫拉克勒斯角力到如此地步，即使对他冠以豪杰之名也绝不为过！
遍体鳞伤的红A倚在一颗大树上，看着如战车般冲锋而来的狂战士，手上却出现了一把奇形的长剑。
“至少，在最后也要再一次夺走你的‘试炼’，Berserker！”
然而就在他准备引爆最后一发幻想崩坏时，巨人却突然停止不动了。
“唔？”
斧剑在头顶正上方停住了，红A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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