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人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什么都没有，就连活着的痕迹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我终于明白，你的愿望是什么了。”白谛看着斯卡哈安详的面容，默然道：“你只是希望死在一场一对一的对决里，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杀死自己的人是她。”
这就是斯卡哈的愿望，一个悲哀的愿望。
自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妹妹的那一刻起，她作为一个人的心早就死了，之后活下来的不再是斯卡哈，而是一名武者和影之国的女王，真正的她一直被困在过去无法挣脱。
作为一名武者，战士的骄傲不允许她自我了断，要死……也希望会死在公平公正的对决里。
那么，能够在一对一之中杀死她的人，除了自己亲手教导的弟子之外，便只有乌伊芙了。
“傻瓜啊。”
白谛哀叹道：“真是个笨拙的傻瓜，说什么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绝不会后悔，可被这份过去的记忆束缚着无法前进的人，不正是你自己么……”
乌伊芙完成了自己的复仇，她激动的捂住面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为什么要笑？因为复仇已经成功了，多年来一直憎恨过来，终于在今日解脱了，那为什么不能笑？
为什么要哭？因为复仇已经结束了，刺穿了斯卡哈心脏时，仇恨也宣告终结了，她还能剩下什么？
她抬起眼来，看向另一旁的白谛，眼中无悲无喜，被鲜血染红的面颊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双眼中……没有鲜活，一片虚无之色。
“你走吧……你是她的弟子，留下的最后痕迹，我不想杀你。”乌伊芙移开了视线，清冷道：“至少，现在不想。”
“这算什么，最后的假慈悲么？”白谛视线微冷：“我已经战在这里了，你认为我可能就这么跟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的离开，不闻不顾战死的师傅么？”
“是吗？为什么，这么着急着送死呢？”乌伊芙笑了，笑的美艳却凄惨：“带着这份屈辱和仇恨离开，好好去苦修，等待有朝一日回来寻我复仇，这样不好么？”
“好啊。”白谛笑出声来：“复仇的剧本我最喜欢了……”
“那……”
“可惜，我并没有任何送死的打算，这本身就是复仇。师傅给我下达了一个不能主动赴死的geis，我不会违背她的嘱咐，所以……”漆黑的涂装覆盖了他的双手双足，如刀锋般尖锐的钢铁黑翼透着肃杀，他笑声低沉：“我现在是真的抱着杀了你的心思。”
“即便，死在你手中是她的愿望，即便，这是公平的对决，即便，我知道未必能杀了你……即便有一万种理由，都只是借口罢了，谁也不能阻拦我……神挡着，就杀了神，佛拦着，就灭了佛！”
杀意趋近实质，炙热的气焰疯狂暴涨，白谛的神色平静，可心头高涨的怒意早已扭曲了内心，释放出了张狂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的仇敌撕成碎片。
“……如果你不回去的话，可就没人能保护的了这影之国了。”乌伊芙轻声道：“这可是她守护了一生的国度，你愿意看着它就这么毁掉么？”
“有汪酱在，轮不到我去……只是一些死灵，他们足以应付。”
“真的，只是一些么？”乌伊芙起身，她从胸口一点点取出魔枪，被洞穿的心口逐渐愈合，那根本不是魔术的效用，也不是人类能具有的体质。
“你果然，不是人类。”白谛喃喃道。
“在被姐姐刺穿心脏时，我就已经死了……”乌伊芙展颜一笑，笑容那般妩媚动人：“为了复仇，我舍弃了一切能舍弃的，自我、人性、良知……外界传言，我是这个世界最残忍的女战士。我曾经想过，我不仅要杀了她，还要毁掉一切她所珍视的，是人就杀掉，是城堡就推平，是国度就毁灭……现在即便我不想这么做了，也来不及反悔，死灵君王已经带着它的大军碾压边境……再也没人能拯救这个国度了。”
白谛眼瞳急剧收缩：“死灵君王……你的复仇可真是……够狠啊。”
“这不算什么，即便知道了这些，你还是决意要跟我厮杀么？”乌伊芙轻抚着面颊，红唇上滴着血迹。
“当然……不论是你死，还是我死，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白谛字字铿锵：“我从没想过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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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
第六十章 我想你活着
意识回溯，睁开眼时，是温和的月光。
手脚温热，心跳有力，没有贯穿心脏的魔枪，没有七零八落的肢体。
“回来了么……”白谛握着手，意识还停留在上一刻，将临死前的意识倒流回到一个时间点，不仅仅逆转了时空，更重置了因果。
【记录回档】
【当前世界，死亡次数：1】
当机的大脑回过神来，白谛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前方，在花丛之中，倾城绝美的女子缓行，她见到白谛错愕的神情，轻声道：“怎么了，一副错愕的表情？”
“不，没事……”白谛摸了摸鼻子，看着熟悉的女王依旧鲜活生动，心头升起的复杂情绪难以言明，笑着回道：“我只是突然发现师傅又变漂亮了，不小心看入迷了一些。”
斯卡哈轻轻一怔：“贫嘴，陪我走走吧。”
白谛点头，陪着斯卡哈在月光下漫步。
他没有料到这次回档竟然只是在当夜，没有回溯到更遥远的时间点，没有给他准备的机会，这不同于上一次回档，东方世界里，他对于暗流涌动一无所知，而现在他已经知晓了一切，两位姐妹之间的爱恨情仇，她们的心情，她们的痛苦，她们的悲愿。
在乌伊芙哭着又笑着将魔枪送入他的心脏时，白谛听见了两次心脏破裂的声音，一次是他的，一次是她的。
既然这是悲剧的开幕，又何必一定要以悲剧结尾呢？
念及此，白谛上前去：“师傅，月光正好，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想喝杯茶么？”
“这里，可没有花茶啊，也没有茶杯。”斯卡哈停下步子，好笑道：“难不成你还能变出来不成？”
白谛手掌一翻，居然真的变出了一对茶杯，一个茶壶出来。
“不错的小戏法……”斯卡哈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谛衣着的下摆。
“障眼法，这在我的故乡叫做魔术……虽然与这边的魔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白谛说着，他随手摘下一片红色的花朵，将其浸入茶壶里，用卢恩符文加热，过去短短数秒时间，新鲜的花茶便已经完成，解开茶壶，浓郁的花香扑鼻，带着香甜的味道。
“平日花茶制作要麻烦一些，不过这种花瓣比较特殊，直接饮用也可以。”白谛满上两杯，递至斯卡哈的手中，自己也留下一杯。
“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即便只是出来看花，也不忘记把茶杯带上。”斯卡哈闻着花茶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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