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至于荀卿,我的确有些疲累,疲累状态下不适宜工作,你今日刚刚成就了法家的基础,不易好高骛远,需脚踏实地,一步一根基方可攀登顶峰,不着急,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到精神饱满后,我们再继续探讨法家之道。”
荀卿闻言,她看了眼张仪,轻颔首道:“卿告退了……好好休息。”
两位女子来的也快走得也快,原本剑拔弩张,可转眼间就息事宁人,白觉的这番手腕令张仪大开眼界,他突然觉得自己调节国家级别的纷争没这个难。
白觉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对着张仪说:“张先生方才想说什么,继续说便是,接下来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了。”
张仪心想我之前说到哪里了……我都给忘了,这出戏好精彩。
他想酝酿一下气氛,但一口气提起来很快就泄掉,毕竟一开始的氛围毁了,说什么都觉得好生尴尬。
“罢了罢了,我有话直说。”张仪直言:“老夫此次前来,是有人要请你会面,你可知这人是谁?”
“当然知道。”白觉淡淡道。
“哦?你认为是谁?”
“秦君,秦昭襄王。”
——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想取名字
“秦昭襄王。”白觉说:“自然是他让你来的。”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张仪捋了捋胡须。
“推论。”白觉停顿一秒左右整理言词:“你是纵横家,纵横家于如今的战国时代无用,故而你过去在稷下学宫的声名很差劲,经常喝酒欠债,甚至连先生也不好好当,这样的你本该生活的穷困潦倒,而十年后你突然出现,而且看上去精神焕发,过得很不错,衣着光鲜,面目如新。”
“这证明你过去的十年过得还不错,消失的十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你去了什么地方,见到了什么人,谁愿意找你为食客,而你也找到了能够发挥自身才能的地方。”
“如今的六国不可能给你这样的待遇,你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秦国,而一般的士大夫以你的傲慢根本看不上,你有胆量游说六国君王,自然也唯一能招纳你的也只有秦君。”
听着白觉的分析,张仪不置可否的问道:“也许是秦国的某位士大夫找我来做的说客也说不定,我张仪的三寸不烂之舌可是很有用的?”
“士大夫找我无用,如今的战国早已不是过去的战国时代了,养食客来彰显地位,那也不会找寻一名稷下的儒生,他们大多是礼贤下士,找寻的是寒门弟子,而不是我这样的亲传儒生。”
“所以你判断是秦昭襄王派我来的?”张仪问。
“并不仅仅是因为除了他之外没人来找我,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秦昭襄王是个有野心的王,秦国安分守己百年,哪一任王都想要铁骑出函谷,横扫天下,奈何力有未逮,但哪一任的王国力都远没有如今强盛,如今的秦国内政发展充裕,内政矛盾的源头来自外戚,而外戚在数年前以被剪除,秦国秣马厉兵许多年,却没有横剑的机会。”
“最糟糕的在于,秦国的发展已经走到了瓶颈,六国的发展是停滞的,而秦国始终都在发展,走在国富民强的道路上,但这也是局限的,因为领土大小,因为臣民不足……退避函谷关后的百年,秦国的发展已经停滞近十年之久,想要进一步改革发展,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诸侯国,而是一个帝国。”
白觉说:“秦昭襄王知道他已经等不下去了,即便将王位传给下一代,秦国也无法继续变得更加富强,而如今的秦国在战场上也远不是拥有神灵之力的六国的对手,这样一来,秦国只是一块待宰的肥肉,历代秦君一统天下的组训就真的成了黄粱一梦。”
“所以呢……”张仪追问。
“所以接下来的话,还请秦君自己来听我说吧。”白觉平静道。
张仪一挑眉毛,他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小子,比我当年还要倨傲,我可是自荐去游说君王,你倒是让君王来请你,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不是架子不架子的问题,他既派你来请我,自然不是真心看重我的才华,我才十有八九是你对他举荐了我,然后他对你说可以试一试,你便来劝我去见一面秦君,说说看法……说到底,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自我举荐,反而令我看上去更像待价而沽的沽名钓誉之辈。”
“……怪胎,真是怪胎,这你都猜得出来?”张仪手微微一用力,没注意都把自己的几根白胡子拔了下来:“的确,是我向秦君举荐的你,但他也确然求贤若渴,你不如便去一趟秦王宫吧。”
“我不会去,要来,让他自己来。”白觉软硬不吃。
“嘿,你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万一秦君一个不高兴,派遣军队来杀你怎么办?”
“那我就离开稷下学宫,去往六国。”白觉淡淡道:“我有一统天下的计策,还怕没地方施展?”
“其他六国君主可听不下你的计策,他们都被神灵的力量冲昏了头脑,什么楚怀王,什么赵灵武王都一个样。”张仪挥了挥手,摆出一脸不屑的样子:“到头来,你还是得回秦国来。”
“我没说自己只能当个读书人,大不了,我可以做个武将,率领千军万马破了秦的函谷关,张仪,你是纵横家,你应该清楚,若是谁能吞并了秦国,那一统天下便指日可待。”白觉打了个哈欠,以随意的口吻说:“六国不明白这道理,但我懂,实际上只要天下能统一,谁来做这千古一帝,我根本不在乎。”
张仪愕然,他想了想,这话的确无从反驳。
自古以来,读书人被怠慢或欺辱后,受气出走,多年后大军压境复仇成功的故事,可没少记载,这种卧薪尝胆的历史都证明了最可怕的莫过于有眼无珠。
张仪无可奈何,他不能逼迫白觉。
纵然是秦君也不能。
恃才傲物是天才的本性,而白觉似乎并不仅仅只是恃才傲物,他更加在意的是秦君的态度,他在测试秦昭襄王是否值得自己为之效力。
张仪突然明白了,这青年是在考验君王的心性,真正有一统天下雄心的君主,岂可没有礼贤下士的气度,若想听一听一统天下的计策,天下大治的法度,就该有学子的虔诚,而不可高坐于王座上,等着他人献策,这样的怠惰之人配不上他的计策。
……这当是读书人才该有的风骨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
张仪长舒一口气,他叹道:“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也是我太着急了……你的考量是正确的,诚然百年以来的读书人都因为报销无门而不再择选君主,而你还有这样的风骨与坚持,着实罕见……不愧是孔子的高足,这的确是给老夫上了一课,你的回答,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秦君。”
他重重的拱手行礼:“老夫便告退了,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必然还会再见的。”
张仪起身离去,走的干脆,连背影中也多出了几分感慨与超然,看上去他似乎并不遗憾,反而有几分欣然。
白觉莫名其妙的歪了歪脑袋。
他心想,我有什么风骨和坚持了,我只是为了尽量刷高自己的声望,才选择摆个谱装个逼而已……没有三顾茅庐,诸葛亮也绝不会一上来就被委以重任,我需要秦君主动过来请我,可不是考验他,而是单纯的装个逼,然后好在最短的时间能得到话语权和决策权。
总觉得这张仪误会了什么……但他想太多似乎对我也没坏处,随他去吧。
白觉往后面一仰,躺在了床铺上。
他接下来可算是有了些私人空间了。
仔细想想进入特异点已经过去了三年以上的时间,他虽然时刻记着自己的责任,但总觉得时间流逝的太快,反而没什么真实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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