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要走了？能留下吗？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这是写实派的一句诗。
这一剑，可斩星月。
这一剑，美到极致，锋锐到了极致。
英灵战鬼的宝具在这一剑之下尽数瓦解，呼啸的狂风散去，血色的龙卷被开膛破肚，露出了其中满身浴血的骁勇战将。
他站在那里，浑身的黑雾散去，那一剑已经斩断了他的业果，身着的黑甲，头戴的面罩也自中央一分为二。
面甲之下露出了一张坚毅的面容，他站在那里，仰起头，望着苍天。
淋漓的伤口血流如注，却屹立不倒。
“——可惜啊……还是没能守住太久。”
“——丞相……恶来，先走一步，来世再为您尽忠……”
他带着几抹寂寥的笑意……闭上眼睛，身躯化作黑色的残片，散落至天际。
再如何 勇猛的武将，谢幕之时，始终万分寂寥。
白觉望着典韦面朝的方向，默默无言。
他其实一早就能打入祖龙阁的，却没有打进去，而是站在了祖龙阁之前，和龙军们鏖战。
甚至，在自己出剑之时，也没有偏移半步，原本，这一剑的余威不足以斩了他，他却还是舍身挡住了这一剑……直至现在，白觉才注意到，他是背对着祖龙阁的，面朝着自己。
即便是已经入魔，即便是已经失去神智，却还想保护什么人，守护什么地方……于是他击碎了玄武门，来到祖龙阁，是因为他把祖龙阁错认为了是什么地方。
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接下自己的一剑。
“这忠心耿耿的傻瓜，让人恨不起来。”白觉轻叹一声，他闭上眼睛：“希望你来世能够填补遗憾吧。”
为典韦默哀了半分钟。
白觉睁开眼睛，他僵硬的转过身，将妃雪剑归入剑鞘里，迈步离去。
护龙军在四周重新组成队列，目送他离去。
直至走出玄武门外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李诗冥才出声唤道。
“先生——！”
白觉停下步子，没有回头：“你不用来送我了，好好呆在这里……他们都需要你。”
李诗冥咬了咬嘴唇，双眸里流动着浅浅的哀伤与淡淡的忧愁。
她有种预感，这一别，便是千百年，也许今生不会再见。
她很想要任性一次，但找不到任性的理由，更没有任性的资格……自从从始皇陛下手中接过天子剑的那一刻，她的全部自由早已贡献给了这神州帝国和四万万百姓。
可即便如此，她也想要问个清楚，话语轻缓而缥缈：“你还回来吗？”
“……”白觉沉默半晌，低语道：“也许不会了。”
“是……吗？”李诗冥的眼眸渐渐暗淡下去，她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要问呢？徒增离别而已。
话说到这里，就该说完了。
可女孩不甘心啊，就这么无始无终的开始，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
“先生，不能留下来吗？”她问道。
“我是一名旅客，不属于任何地方，我还有更多地方要去，更多事要做，更多人要救，更多风景要看……”白觉摇了摇头，他低语道：“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李诗冥捏紧了手掌：“这里……不行吗？这里，不能成为先生的家吗？”
“能啊。”白觉心中叹息——这里本身就是我的家。
“那先生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女孩咬了咬嘴唇：“只要先生愿意留下，我……”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不一样的。”白觉无法解释清楚，并且有些话不该说的太清楚：“这……不一样的，我不能留下来的。”
暧昧不清的婉拒令李诗冥明白了……
原来如此啊……先生的心底，从来都没有其他人的位置……
她望着白觉，心间泛起苦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从未自先生的眼中看见过别样的神色，只有一个人除外，只有一个人能够令他动容。
原来是她……
李诗冥浑身轻轻一颤，她面色微微惨白，强忍着苦涩，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白觉眉头微微纠结，可现在不该多想了，就当她明白了吧……
李诗冥见到白觉不反驳，摆出默认的态度，遏制住泛滥的情绪，不让话语颤抖：“先生走了，还会再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知道你心有所属，但我仍然奢望下一次相遇。
白觉颔首，他回眸一笑，如过往那般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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