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996章

“当真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东川平啊……要不要我给你留点时间，让你权衡一下？”

抖落一缕烟灰，东川平长长吐出一口烟雾，他咂咂嘴，轻声笑道：“不愧是齐刑事，牙尖嘴利死咬不放……齐刑事，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比较好，哪怕是我，也不过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东西。”

“你今天来，不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东西吗？”齐格飞点燃香烟，笑眯眯地看着东川平，“我洗耳恭听。”

“人间无数事，齐刑事，这件事情个人觉得你还是别管比较好，反正这年头，你们刑警要处理的事情就从来没消停过……”

东川平看了眼齐格飞微笑的表情，耸耸肩开始说具体的情报。

“这件事情，也许和长空市的大企业家松下茂有些关系。”

松下茂？齐格飞眉头微微跳了跳。

第七百八十章 一碗牛肉面

松下茂，长空市首富，长空集团董事长，麾下产业涉及方方面面，近年来已经逐步把发展重心转移到了网络行业，正在争取在新的市场上占据更大的商业份额，比如政府近年在推动无现金社会形成，也就是神州那边普遍达成了的扫码支付。

然而与神州两家独大，并且社会制度等等环境的不同，日本政府推行此类制度改革，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各大企业、银行和集团都在争夺着这块肥肉，都想让自家的企业负责这方面的运行，以此获得巨额的资本。

近年来，政府在几个地方定点进行政策的实验，虽然成效不大，但未来的趋势各个企业的人不可能看不清，无现金社会早晚都会来的，是大势所在，而谁能成为弄潮儿，就要各凭本事了。

虽然没有关注过政界的新闻，但齐格飞作为警察，平时也有看新闻的习惯，同时也收集过长空市各界名流的信息，绝大部分人都在专注眼前的生活，除非是某些太出风头，声势极大的企业家，实际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谁谁谁多么有钱有权，毕竟不会闲着没事儿去调查这些东西。

齐格飞会调查，只是基于他的理念……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魔鬼，财权兼备的精英更容易造成可怕的灾难，出于这方面的因素，他简单收集过长空市各界名流的信息，也就是能够调查到的那些。

所以他对松下茂有印象，但印象也只是止步于对方明面上的产业，大致拥有的财富，产业具体是做什么工作，进行了不少慈善工作……

“我依稀记得，东川平先生你就是看到了互联网发展的趋势，大胆地投资互联网事业，打下了东川集团这片江山，而最近关于推动无现金社会的政策，东川集团最大的对手就是长空集团吧？”齐格飞轻声笑了笑，“你想借刀杀人？这刀未免太直了点。”

“我和长空集团打交道打了好几年，不得不说松下茂是个厉害的家伙，虽然眼光比我差了那么点，但还是察觉到了互联网时代巨大的利益。”东川平抽着烟，“起步晚了，但比起我这小作坊，长空集团的资本太多了，来来回回较量了好几次，我还是常落于下风，甚至几个技术挺好的工作人员都被挖走了。”

齐格飞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顿：“所以你了解什么我不了解的东西吗？”

“我打下来的江山，对松本茂来说也不是块好啃的骨头，尤其是这些年风云变幻，长空集团作为老牌集团，有着底蕴，但内部也有着很多很多毛病，比如老人占着位置不愿意给有本事的人挪窝，一些产业的负责人贪污公款，哪怕松下茂再有本事，在能用之人不多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一个集团管得面面俱到，他想啃下我的公司吞并公司里的技术人才来一个涅槃重生，自然也得要崩掉几颗牙，运气不好牙齿落进去的时候，还得把自己喉咙给划了。”

东川平笑呵呵地说道：“几个月之前，由于一次商业上的较量长空集团亏损了不少，我当时发现长空集团似乎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趋势，然而后来却没了后续，本来我以为是松下茂将形式稳定下来了，毕竟长空集团家大业大，产业不少，我一直觉得只是正常的商业战，也就没往其他地方想……现在琢磨一下，松下茂，兴许是犯规矩，用盘外招了。”

齐格飞默默抽着烟，面带微笑地看着东川平。

“齐刑事，这件事情个人觉得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东川平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掐灭，抬头看着齐格飞，“就像我之前说的，人间无数事，作为赫赫有名的刑警，你愿意的话，可以处理很多很多事件，杀人、抢劫、嫖娼、团伙盗窃等等……这些事情太多了，多到你以一己之力处处奔波，一辈子也处理不完的程度。”

“有些东西，你不能死盯着，必须适可而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一个以身作责，不为私情所动的好警察，你也是个聪明人，护身符挂在你身上，只要你一直聪明下去，你就能一生践行法律与正义。”东川平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东西你最好别碰，指不定你的护身符，就变成了你的催命咒。”

齐格飞笑问道：“你手上有证据吗？”

“没有。”东川平目光深沉地看着齐格飞，“这是警方的事情，我能够提供情报，但不会过于深究法律之外的东西，因为很危险。”

“是吗……来来来，吃东西吧，这汤可真香啊。”

齐格飞微笑着，拿起筷子。

“齐刑事不给个直接明了的回答吗？”

“……”齐格飞夹起一块羊肉放进蘸水里拌了拌，接着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吞咽，他微笑着说道，“人间无数事，你这句话我觉得很不错……所以能解决一件就解决一件吧，我已经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了，毕竟孤家寡人，无牵无挂。”

东川平若有深意地笑了笑，他算是达成了目的吧，一举多得，然而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齐格飞会结仇不少人了：“你早晚会溺死在自己的理想之中。”

齐格飞宛若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轻笑了两声，语气中满是讽刺和嘲笑：“理想？那东西早就死了。”

“……”东川平沉默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也明白了，为什么齐格飞能安安稳稳地这么走到现在。

没人愿意陪一个注定爆炸，而且能够炸死自己的东西一起下葬。

……

……

松下茂……会是因为这个人吗？

齐格飞没有去警局，而是呆在家里搜索有关于松下茂的新闻，一般来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圈子，对于圈子之外的东西，哪怕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有许多途径可以去了解各类各样的信息，人们也不会刻意去做这种事情，毕竟正常情况下没什么用，实属浪费时间和精力。

然而网络上能查证到的信息极为有限，除了让齐格飞更加鲜明地了解到，这个可能是犯罪者的人拥有多么巨大的势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必须要用其他办法去收集证据，更主要的是……

齐格飞很奇怪对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快，他在被威胁不准继续调查下去的时候，还完全没把这一起毒品案件和松下茂联系在一起，此前他调查近期毒品案的卷宗之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具体情况，毕竟作为一个十分特别的巡查，齐格飞忽然插手什么案件都有可能，也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唯一要说走漏了风声的话，也许就是查封丰田街三号酒吧的事情了吧？但当时的名义是扫黄，而且按照常人的推断来说，佐本川在警局抓着自己衣领放言威胁，自己转头就抓他嫖娼，顺便发现他吸毒，应该是这种逻辑。

自己提审小野照也是秘密进行的，当时那个警察自己知根知底。

这几件事情之间相隔也不久……甚至自己委托去调查佐本川透露的毒品贩子的松月明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齐格飞慢慢喝光咖啡，点燃一支香烟提神。

不行啊，没有任何现场，没有任何线索。

丰田街三号酒吧已经被查封，并且勒令整改了，在此之前的搜查里，并没有发现毒品。

逮捕的亚田组人员还在蹲牢房，警察在和亚田组的律师们扯皮，从整体事件上考虑这次情况，估计最后的判罚顶多是让亚田组赔付自己一笔钱，再把几个人关上一阵子以儆效，专业的黑帮人员，肯定是不会吐出半个字儿的，甚至有的黑帮人员比警察更懂法律，更会根据情况钻法律的空子。

松明月准备去调查的那个上岛望已经不见踪影，后面安伦野告诉过齐格飞，他们只查到了上岛望登上前往他国的飞机的信息。

唯一的线索，只有东川平说出的松下茂……然而仅凭一个名字能坐什么？齐格飞能判断出东川平没有说谎，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判断出东川平说的东西就是‘事实’。

人会被感情支配，作为商业上你死我活的对手，东川平自然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松下茂，给出不利于松下茂的猜测和线索。

线索和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