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927章

符华缓缓呼出一口气：“今天先跑，跑到你不想跑为止。”

“好。”齐格飞在热身，同时顺口问道，“师傅你的无所谓应该和那些无所谓有些不一样吧……身在人群之中和身在人群之外什么的，我有些好奇师傅你会不会哪一天想要去变得漂亮。”

“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符华缓缓地打着拳，平静地问道，“你找到自己疑惑的东西了吗？”

“正在找，我感觉跟着师傅受虐了那么久，也许有些眉头了。”

齐格飞哈哈一笑，随后绕着符华开始跑圈：“师傅啊，别人家这时候都在团圆过年，我俩和傻缺一样在这里找罪受，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儿？”

“你觉得这种行为让你感觉到厌恶和烦躁了吗？”

“这倒是没有。”

“那就继续修行——现在加速跑两圈，再匀速跑两圈，不断循环到你不想跑为止。”

毫无疑问这种跑法更加累人，齐格飞也习惯了，因为武馆本来就不是锻炼身体的，而是让身体感觉难受痛苦的地方，每当他熟悉适应了某种让身体难受的方式，符华就会提出另外一种让他更快更激烈地感觉痛苦的方式。

最初的那段时间，很累，很疲惫，甚至在影响下，情绪不自觉地有些烦躁，要不是齐格飞在社会中生活了七年时间，有足够的工作经验和能力，他的生活估计在烦躁情绪的影响下会产生一定混乱。

同样也有某段时间，疑惑反感自己找罪受的行为，齐格飞连续好几天没有到武馆修行，甚至某天心态爆炸之下，对着符华嚷嚷了一堆有的没有，丢下“健身费用”然后转身潇洒离去——直到心态在生活中逐渐恢复平静，同时又没有把关于武馆的事情遗忘到脑后，齐格飞才有些尴尬地回到武馆，继续找符华修行。

不问，不说，不生气也不高兴，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既不要求自己做到什么地步，也不要求自己支付什么……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走，骂也好，抱怨也好，建议也好，一切都如过耳之风，不闻不问。

现在回想起来，在修行之中那几次心态烦躁的感觉，就像是读书期间，心情不自觉地因为外界压迫而变得愤怒暴躁，感觉各种意义上的难受和烦闷，老师讲课的时候，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做题的时候……想把书给直接撕了，想朝着老师打一拳头，想和老师争吵几句，拿着笔用力将草稿纸划得支离破碎，一个人的时候动来动去，踢踢墙角……

在刚刚进入社会之后，面对棘手和陌生的工作，要和陌生人成为同事，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做事，面对许多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事情，也许不太累，但心情却总是有些烦躁，那时候自己习惯在网上和陌生又熟悉的网友吐槽几句，玩玩游戏看看番剧放松自己……

最后，都会熟悉并且习惯生活，平静的习惯之中，偶尔蹦出一些小惊喜和小倒霉。

也许，这就是符华所说的人，活着就是痛苦，只不过很多人都习以为常，下意识忘却了自己曾经遇到的种种不得不去做，但又感觉十分痛苦的事情……

齐格飞慢慢停下跑动的双脚，他喘着粗气，在运动之下，身体带来的痛苦不断反馈给他的意识，让他每次都感觉十分难受，就好像生命在逐渐地被掏空，每次停下脚步的时候，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每次接受修行，都感觉自己有一种在短时间内直接把整个人生渡过了的感觉，从疲惫到烦躁，从烦躁到痛苦，从痛苦到习惯，最后狼狈地喘着大气，仿佛生命就在喘息中走到了尽头，直到舒缓过来，才有种自己活过来了的幸福感。

符华停下自己的修行，平静地看着喘气流汗，用力呼吸着的齐格飞：“下一项，实战。”

“啊？”

“简单来说，和我对练。”符华站在原地，抬起左手招了招，“莫非你想说什么不和女人打架？”

“……我是怕自己被师傅你打死！”

齐格飞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的汗水：“我说师傅，你该不会是对我之前那番话感觉介意了，所以想找个由头修理我吧？”

“如果你觉得这么想会让自己的心情愉快一点，感觉有趣一点，这么想也无所谓，毕竟我不渴望和需要别人怎么看我。”符华平静地伸出一只手，“你主攻，我反击，直到你不愿意再这么练为止。”

齐格飞捏捏拳头，跳了几下，然后长长地出口气，神情十分凝重——他在想自己会不会被符华的反击一拳打死，虽然没见过符华打架，但就凭对方平时对自我极其严格，让他都感觉有些自虐的锻炼水准来说……一百级大号打三四十级小号，平a就能带走的事儿。

“呀——！！”

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齐格飞并不熟练地跑向符华，举起拳头，他不会打架，作为一个文明社会中的成员，武力搏斗是极其遥远的事情，但每个人都知道一件事情，用力打别人，别人就会痛，拿起刀子捅别人，别人就会死。

砰！！

齐格飞蒙圈儿地躺在地板上，看着灯光明亮的天花板，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冲自己冲向一脸平静的符华，一拳挥向对方肩膀的那个时候开始就中断了……好像自己是被抓住，挨了个过肩摔？

这还是人？！

齐格飞爬起来，看着依旧面朝自己，表情平静的符华，深吸了一口气，从各种意义上都感觉很难受。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败更加痛苦。”

符华抬起手，站在原地等齐格飞进攻：“给自己找理由逃避，咽下失败的痛苦然后逐渐忘记，再或者迎难直上直到超越某次失败的痛苦……你选什么？”

“就眼下的社会氛围而言，男性独特的自尊心，让他们尤其讨厌身体方面败给女性——你呢？”

齐格飞点点头：“我能感觉到自己很不爽，对师傅你好感-1。”

“我说过了，练到你自己喊停为止。”符华目光平静地看着齐格飞，“要继续吗？”

自己感觉迷茫，想要找到的东西是什么……

齐格飞呼出一口气，坚定地冲了上去。

……

……

“死怪胎……怪人……一辈子都是平板没跑了……今天肯定是来大姨妈了……”

齐格飞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嘀咕，符华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他从略有犹豫的挥拳，到烦躁心切的踢脚，无论怎么挥舞王八拳王八脚，结果都是被一招放倒。

嘴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抱怨，不过齐格飞感觉自己倒是没有真的对符华有情绪，他尝试了一下询问自己，是因为最近和符华已经熟悉了，人际关系比较近了？是因为此前已经有过几次情绪爆发的小事件，导致自己对于这方面的容忍度提高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连续上百次，都被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女性给一招放倒在地上的感觉，心里下意识也应该有种不爽的情绪在里面才对，哪怕是那种比较积极的‘我一定要打败她’这种想法都没有……

为什么感觉自己情绪这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我也没感觉到舒服啊，说明并不是抖m……真是奇了……看会儿番剧，敦促那些过年的鸽子努力更新，明天继续去修行吧……”

第七百二十九章 我们去杀鸽子吧

一年里最盛大的节日，来得快去得也快，轰轰烈烈之后，留下一群调整心情，继续回到生活轨迹之中的人们，一层不变的生活，偶然夹杂着小惊喜，也偶然夹杂着小厄运，再特别一点，遇到某些改变人生轨迹的大事。

齐格飞不自觉对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中的某句话感触更深了：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口味的巧克力……

不过，他总感觉对于这句话，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种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