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就是这家伙吧？赶紧解决掉然后收工，我最近刚看中一款很可爱的衣服啊……”
“各位先等一下吧。”齐格飞摸出主神，不出所料，八重樱那边又传来通讯了，“小八，事情怎么样？”
“刚才周围的人又吐了口血，伤势加重了一些，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齐格飞，你们那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不用。”
齐格飞挂断通讯，目光微妙地看着男子：“你应该就是这颗星球上，所谓的苍天了吧……”
“这不可能……为何……为何……”百里妖梦被符华搀扶着，目光颤抖中带着不可思议地盯着男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外之人，变数啊变数……”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始回答百里妖梦的问题，“我是谁？我就是你口中的苍天而已……与其问我是谁，你更应该问问自己是谁吧？”
“半身的半身，莫非你还在可笑的自我否定？”
百里妖梦深深吸了口气，一只手缓缓按在心口处，那澎湃汹涌的力量正在快速退却，只留下一阵阵虚弱和创伤，也许外表看不出来，但她确实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了，然而有些东西……
“为何……我会与你有这种联系……苍天……”
自己与苍天有关，这本身就是正常的，苍天是自己的目标……为了杀死它而努力，为了毁灭它而努力，没有联系自然说不过去，然而事实体现出来的联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伤到自己的，是自己挥向苍天的剑，绝对不是什么反弹或者奇异的术法，而是最直观的体现。
追根溯源，抹杀存在的两剑，其中一部分力量确凿无误地命中了自己。
怎么可能……自己……
“半身的半身，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否认事实？”男子平静地说道，完全不在意齐格飞等人移动之间，已经将自己给包围住了，这群天外来客完全打乱了他的布置和计划，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苍生之心，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力量。”
百里妖梦紧紧盯着男子：“师父……”
“本质上来说，百里是我的半身，不过他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动而已，不过某种意义上，也是我编排的一切，虽然那家伙最后摆了我一道……”
男子略有遗憾地摇摇头：“汇聚众生希望的力量，竭尽全力，用尽心血，满载希望地挑战压在所有人头上的暴君，为众生带来希望……所谓英雄，便是如此，可惜百里却察觉了一些东西，浪费了我一些时间。”
“而你本该是下一个英雄，本应是承载希望之人，却跳出了棋局之外，还带来了一群变数……更可笑的地方是，你居然汇聚众生恐惧的力量来挑战我。”
男子目光幽幽地看着百里妖梦：“结果现在，你被恐惧者，我却被希冀着……被恐惧者与被希冀者的对决，我所编排的故事，结局的双方却反了过来，真是可笑的剧情。”
被恐惧者与被希冀者的对决……承载着恐惧、排斥、害怕、绝望的一方，苍生所畏惧的东西，承载着希望、向往、渴求的一方，苍生所希望的东西。
百里妖梦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紧紧地盯着一脸平静的男子，该说总算明白了，还是总算要面对自己发现的这个事实？
半身……编排的剧情……半身的半身……苍生之心是苍天的东西……
再结合齐格飞他们记录整理的东西，师父告诉自己的东西……
“看来你终于懂了。”男子笑了笑，说道，“你承托着苍生之心的力量，苍生之心本就是我的力量……所以，半身的半身，你是永远杀不了我的，不过你终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意识，比起能够吃承载苍生希望的半身来说，你完全不是那种类型的个体。”
“百里最后让苍生之心离去，选择下一个继承者，我将他收回来的时候，苍生之心已经销声匿迹了……唉，该说是命数还是如何？苍生之心选择了无法成为苍生希望的你，避免了剧情发展，而你带来了棋盘之外的变数，让我的棋盘都直接被人给掀飞了啊。”
你的力量，杀不了你……
百里妖梦表情忽然平静下来，她伸手抓住心口微微用力，一团光芒缓缓被她从身体之中抓了出来。
苍生何足道哉……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我一定要杀了你，苍天。”
光芒从百里妖梦手中跌落在祥云之上，她靠着符华的身体一软，气息微弱地晕了过去。
第五百六十章 私欲与公理
澄澈的光芒，没有颜色，却让人看着的时候，却仿佛从中能窥视出无限颜色的东西。
苍生之心……众生无意识聚合，映照现实，宛若物质般的事物。
符华将手指贴在剧烈喘息，昏迷过去的百里妖梦脖子上感觉了一下，生命摇摇欲坠，气息衰弱得简直不像样，再加上一身伤势……不过奇怪的是，百里妖梦的身体状况却仿佛凝固了一般稳定下来，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
“居然斩断自己与苍生之心的联系，总归不是剧本中我安排的角色，没有那种为大义而献身的理念，就算撞不上你们这些天外来客，我也只能找出苍生之心后，继续安排下一场棋局了。”
符华将祥云上的透明光芒捡起来，目光警惕地看着
男人坐在椅子上，左手手肘撑着扶手，手背撑着下巴，目光掠过早已站在四角将他围起来的四名主神使徒：“天外来客们，你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那能否告知我一下……你们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看起来经过这么多的折腾，你已经没有多少主动出击和反抗的力量了。”齐格飞抱着手，有些难办啊，“情报整理得差不多了吧？”
王规平静地说道：“差不多了。”
“啊啊啊……有些难办了啊，偏偏出这种事情。”安卡娜有些头疼地揉揉脑袋，目光郁闷地打量着男子，“要是能直接打一顿就解决事情多方便，偏偏是如今这种局面，真是太糟糕了。”
“是啊，真是太麻烦了，各种意义上的麻烦。”
克里奇扯了扯兜帽的帽檐：“看起来，苍天阁下或多或少猜测出我们要做的事情了……”
男子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只是等着齐格飞等人回答他的问题，在此之前一切都不重要……
“一切起源于黑暗时代的动荡，机缘巧合下，即便是恶劣的环境中也诞生了生命的痕迹，更是孕育出了智慧生灵。”齐格飞挑开了话头，“文明摇摇欲坠之中，智慧生灵抱团求生，挣扎在黑夜之中，众生的意志与愿望，渴求与希望汇聚起来，诞生了无意识的种族意志聚合体。”
“众生愿力汇聚的奇迹，成功让当时的文明有了安宁和平静，而一旦和平下来，一心一意挣扎着，团结着，为了生存而努力的凡俗生命，因为其他原因而压抑让步的七情六欲就此展现。”王规顶着滑稽脸，语气却平静而严肃，“人皆有私心，团结只是立场与困境的某个时刻做出的选择，若没有了困境，那么纵然团结，纵然还是一个立场，也不可能汇聚出奇迹般的东西。”
安卡娜踱步，目光锁定在男子身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棍子敲上去：“那个意志的出现只能是昙花一现，代表着众生的诉求和祈愿，而达成之后，众生汇聚的意志终将溃散开来，然而一个意外或者说一种必然出现了，人心之私……一个人的私心不算什么，所有人的私心也不算什么，毕竟有私心某种程度上才算是个正常的人吧，起码对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来说。”
“然而很不巧啊……呵呵呵呵……”克里奇拉了拉帽沿，“在这个微妙的关头，那汇聚起来的无意识力量即将消失的时候，众生安宁后浮现的私心汇聚起来，催生了你，苍天。”
“喜怒哀悲忧恐惊，眼耳口鼻舌身意……七情六欲决定了智慧生命要为自己，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立场考虑，正常的人心汇聚起来，就在显露出的奇迹中映照出了其他东西，为了自己。”齐格飞慢慢走着，“奇迹有了自我，名为苍天……因为不想死，不想理所当然的消失，萌芽的意识快速凝聚成你，本该完成任务之后消失的力量，汇聚成了名为苍天的个体。”
“然而你的根基决定了，哪怕你是一个强大到超越这颗星球上凡俗生命的个体，你仍然与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安卡娜咧咧嘴，气势十足地说道，“你受凝聚出你的那些个体的影响，虽然智慧生命个体在没有困境的安宁之下，很难汇聚出一心的意志，但你也难以摆脱束缚……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拥有自我，但你离不开这颗星球或者说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你无法对任何一个汇聚成你存在的生命下杀手，对拥有自我的你来说，没有自由就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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