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五河士织 第93章

　　“想不起来，给点提示。”

　　“要求真多，不过也行，”士织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条小号连衣裙展示给瑞穗，“还记得这件衣服吗？”

　　“这是……”瑞穗接过来反复翻看了一遍，“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穿的衣服吗？”

　　“没错，那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又是谁给你买的吗？”

　　“还能是谁，只能是五河——”瑞穗想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再次顿住，因为在她的记忆中，琴里的双亲，自己的养父母确实不曾在物质上亏待过自己，但也因为平日工作繁忙，都是将钱留下就离开了，从来没有带自己和琴里逛过商场，自己也没有主动去买过——就算去买也都是简单朴素的中性服装，不可能会买这样可爱的洋装。

　　而且这条裙子上面还有焦痕——火灾吗？小时候的火灾，莫非是琴里变成精灵的那时？瑞穗将每个点都联系在了一起，但由于缺少关键情报，还是搞不懂士织的意思。

　　“记不得了吗，这可是你——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关键啊，”士织将连衣裙从瑞穗手中拿回来，贴在脸上亲昵的蹭了蹭，“但记不得就算了吧，反正你也选择了一条和我不一样的路了。”

　　“你——”

　　“带着美九回去吧，”士织侧身让过一道路，“如今我已经夺取了大局，不需要再借助美九的灵力强行控制了，之后DEM社也不会再向AST提供军火了，没有了障碍后即便再有新的英灵出现，靠琴里和拉塔托斯克再加上你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唉？”话题跳跃太快让瑞穗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你呢？”

　　“啊，我要实现我多年来最大的——亦是被你忘却的——夙愿，这需要DEM的财力和狂三的力量，所以短时间内就不回去了——一切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但是你现在不让我放心啊！”瑞穗大吼道，“拜托你到底怎么了？不能把一切都说清楚吗？什么夙愿之类的，难道都是不能和琴里她们一起努力去实现，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吗？”

　　“这种方式？”士织耸了耸肩，“这种方式怎么了？这种方式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能得到你们所需要的不是吗？拉塔托斯克想要和精灵和平对话，琴里认同拉塔托斯克的理念所以才加入其中，十香想要一个能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女孩一样交流的对象，四糸乃需要一个能保护她的避风港，美九渴求着一个能信任她也能让她付出信任的人，八舞姐妹终于认识到了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彼此，你则可以代替我的位置，继续之前的生活。”

　　“你——”

　　“你们最大的敌人无非是想要抓捕和研究精灵的DEM社，而我则已经从根源上彻底将这个威胁排除。接下来只要故意在一些项目上露出破绽，想必整个DEM要不了几年也就会沦为二三流的会社，彻底失去其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和地位，而DEM内部掌握的所有核心技术，我也可以低价——或者干脆免费送给拉塔托斯克。”

　　“那么你呢？还有狂三呢？你们又得到了什么？”

　　“狂三嘛，她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呢，反正她只是把DEM的一些关于精灵的研究材料要走了，这也是我们交易的第一部分。至于第二部分和你们就无关啦，反正我们最后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了。”

　　“……”

　　“你看，多好，没有人的利益会受到损害，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下去，你们可以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常——这不也正是十香四糸乃和八舞姐妹一直期望的吗？而实现她们的愿望也正是你的愿望，所以你的愿望也实现了——完美的结局啊。”

　　士织像是一个陶醉于自己演说中的演说家一样，用夸张的手势配合语言在瑞穗面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顿了半晌，她才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像是老朋友一样拍了拍瑞穗的肩膀道：

　　“如何，明白了就回去吧，我不会阻拦你们的——哦对了，飞了这么远你也应该很累了吧，那休息一晚上也行，明天我会给你们安排专机。”

　　“……”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咯~”士织此时已经背身像外走去，“那你就在这里和美九休息一晚上吧，墙过会我会派人过来修补好的，明天的飞机——安排到早上9点可以吧？还够你回去给琴里准备午饭的——嗯，我想的真是周到，就这样愉快的决——唉？”

　　瑞穗的手拉住了士织的衣服，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语气也很平静地道：

　　“抱歉了，本来我还打算救了美九就走的，但是听了你的这番话我改变主意了。”

　　“哦？”

　　“再说我也不需要你的专机，本来就会有人来接我的——”瑞穗转过头去，对墙壁上的洞向外大喊了一声，“琴里！”

　　“来了！”

　　熟悉的少女音响起，然后便是一道探照灯从外面直直照射进来，抬手遮住刺眼的灯光适应了一会儿，士织才看到了突然出现并漂浮在DEM总部大厦外面，高度和美九的房间平行的正是琴里的旗舰——佛拉克西纳斯，而浑身燃烧着火焰漂浮在它前的，就是火焰的精灵，士织的妹妹五河琴里。

　　“欧内酱……”琴里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士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7.解释和说明

　　“欧内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琴里并非是没有征兆的突然出现，瑞穗在换上真那的装备赶过来的同时，也用身上自带的通讯系统接通了佛拉克西纳斯的频道，她相信配合自己这边传过去的话语和醒过来的真那的解释，琴里应该很快就能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心的，”士织面上不见任何惊慌神色，“怎么了？”

　　“我认识的欧内酱是不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的，”琴里身后的火焰疯狂的跃动着，但是她本人的表情和语气却都冷静异常，“既然你当初决定了要当‘精灵王’，你就绝对会一路走到底，而不会把事情扔给别人。”

　　“没有扔给别人啊，”士织摊开手掌指向瑞穗，“你看，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记忆，一模一样的能力。”

　　“你这是强词夺理！”

　　“是你在钻牛角尖啦，你看，如果一个动物，它长得和人一样，走路和人一样，吃饭和人一样，生殖繁衍和人一样，行为逻辑和人一样，那么它不就是人吗？同理，如果有一个少女，她长得和士织一样，思想和士织一样，行为逻辑和士织一样，能做到的事情也和士织一样，那么她不就是士织吗？”

　　“你、你这是诡辩！”琴里知道自己姐姐最擅长的就是搬弄是非和讲歪理，“地球上的人多得数不清，但是名叫‘士织’的人只有一个，每个个体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你是要和我讨论哲学问题吗？”士织一把拉过瑞穗，“现在早就不是苏格拉底的时代，也不是笛卡尔的时代了，姑且不论精灵灵力，仅仅是靠科学技术，也可以完成克隆之类的事情不是吗？个体独一无二这个命题早就过时了。”

　　“是吗？但不巧我不这么看，”瑞穗推了一把士织，和她隔开一些距离，“我的外表可以借助化妆等手法改变，我的思想和行为逻辑早都与你不同了，我和你的能力也本来就有着差别。”

　　“这样啊……你是想强调我们两个的不同吗？”士织歪着脑袋，用探究的语气问道。

　　“没错！”瑞穗坚决地回道。

　　“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嘛~”士织突然露出了让琴里和瑞穗都背后一凉的可怕笑容，“反正狂三也在这里，大不了我们就再——用‘制作’这个词是不是有点不妥当——嗯，你们懂得，反正就是再出现一个愿意当‘士织’的‘士织’就好了嘛。”

　　“你——”琴里不敢相信士织竟然会说这种话，她正想开口却被一个响指打断。

　　“出来吧，大家都是熟人，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于是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地上的阴影泛起了不自然的波动，黑红色的纹路中浮现出来了一个穿着哥特式裙装的双马尾少女。

　　“啊啦啊啦，大家都在呢，这是在开什么宴会吗？没有穿礼服来实在是失礼啊。”

　　时崎狂三一露脸就先对在场诸位行了一个提裙礼，笑吟吟地站在针锋相对的两伙人侧面，看不出她的立场。

　　“不用打这种花腔了，”士织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没有你的帮助，美九怎么可能把真那放出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不能少耍一点心眼吗？”

　　“我只是带美九小姐去看了看真那小姐而已哦，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呢，”狂三对躲在瑞穗背后的美九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若有所指的看向瑞穗，“我也完全没想到，美九小姐竟然愿意向一个欺骗了她的人求救呢。”

　　“毕竟大家都是越缺乏什么越渴望什么才会越强调什么呢，”士织认同地点点头，“她既然说自己不会再信任其他人，就代表她非常希望能有一个值得去信赖的存在。”

　　“啊啦啊啦，那么一直强调自己喜欢美少女的的士织小姐，莫非其实——”

　　“不要把火往我身上引啊！”士织没让狂三把话说完，“还有你先交代一下为什么要帮美九传信吧。”

　　“呵呵呵~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那也不妨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狂三难得没有继续敷衍，“士织小姐到底想干什么呢——不知道你的动机的话，其实我也很担心呢。”

　　“唉……没想到我在你心中那么没有信用啊，”士织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垂头丧气道，“明明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看我都没有问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淑女身上总是有很多秘密的。”

　　“所以我就不配当淑女咯？”

　　“对！”*3

　　上面那个回答是瑞穗、美九和琴里异口同声发出的，狂三举手指了指那边没有说话，但是意思也很明显。

　　“哎呀，你们这样还真的搞得我有点伤心呢，”士织撇了撇嘴，“也罢也罢，那就如你所言，把一切都说清楚算了——但你要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就让我们的合作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吧——DEM的情报我已经整理完了。”

　　“速度还挺快，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儿当总裁的感觉呢——不过算了，拖拖拉拉不是我的风格——就让我们从头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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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穗你可能不记得了，但琴里应该还留着一些印象吧，”士织突然转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睛往上看，似乎在回忆某些事情，“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呢——那时的我性格阴沉还自闭，总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圈子里，不去接触别人也拒绝别人的接触，没事还喜欢自残自虐，给琴里添了很多麻烦。”

　　“哎！？”

　　瑞穗闻言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她看向琴里，本来以为对方会否认，但这位一直扮演妹妹角色的少女却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这让狂三和美九都不由得好奇起来，如果士织本来真的是这么一个性格，她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这里要感谢琴里啦——谢谢你当初没有放弃我，那时候的我不善于表达，实际上内心真的是很在乎你的。”

　　琴里听到这迟到了数年的感谢，纵使现在两方正在对峙，但是她的表情还是缓和了不少，眼中甚至隐隐有欣喜之意。

　　“欧内酱……”

　　“然后嘛，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士织突然苦笑了一下，“总得来说只能用自作孽来形容吧，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我真的在说实话哦——”

　　于是士织便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把自己借用当初狂三残留下来的灵力回到过去，与当时还是个萝莉的自己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讲述给了所有人——当然有关自己玩性大发故意调.戏过去的自己的细节问题基本都省略了。

　　“……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事情吧，有哪里不明白吗？”

　　讲完后的士织用一副老师教书的语气问道。

　　“我！”第一个急切的举手的没想到是美九，“你是说，当年那个，带我进去别墅，还给我跳、跳舞的美丽大姐姐，其实就是你！”

　　“美丽的大姐姐~没想到美九你内心是这么看我的，好开心啊~”

　　“然后那个一脸不可一世的、给我当垫脚的小鬼，其实也是——也是你啊啊啊！”

　　美九简直是三观崩溃的样子，一直以来作为她榜样而存在的那个人，一直以来作为超越和努力的目标而存在的那个人，甚至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后还特意去找过那个人的信息，但一直都无迹可寻，本来以为也是像自己一样因为娱乐圈的潜规则而“被消失”了，没想到、没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你这样子好像是我当年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唉！”士织吐槽道，“拜托，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了，理智冷静一点好不好。”

　　“冷静你妹，没想到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骗我，我要——”

　　“琴里做了什么你要这么针对她……”

　　“针对你妹！我早就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但是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骗，还穿梭时空到过去骗，你——”

　　“唉唉唉，我也没干啥啊，不如说我还帮了你呢，没有我当初那支舞，你不是还——”

　　“舞你妹！”

　　“好了好了，美九别这样，琴里脸都黑了。”最后是瑞穗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拍着美九的背把她劝回来了。

　　虽然美美九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狂三却先一步开口道：“所以这就是你找我求证的理由吗？你想知道如果我们的‘过去’其实早就被‘未来’注定，是否完全不能改变？”

　　“差不多，所以就借着八舞姐妹的事趁机试验了一下，”士织点点头，“本来我以为时间有着某种自我修正力，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那次试验的结果却不同，我成功的参与到了本来没有参与的或美岛事件中——这就让我产生了疑问，改变和不改变过去的那个界限到底在哪里？”

　　“那么你有答案了吗？”

　　“有一个猜想，”士织看着狂三道，“假如一个事件，我仅仅知道其结果而对过程一无所知，那么就算我回到过去也无法改变它——比如我之前说的故事；但如果一个事件，我对它的每一个部分都了解的非常清楚，在信息足够的情报下，就可以产生一点干涉——总的来说就是信息量决定一切吧。不过由于我改变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你想要改变的可能是牵扯到无数人的大事，所以到底能不能作准我也不好说。”

　　“啊啦……你猜到我要那么多灵力干什么了。”

　　“又不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再说我早就说过了，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的，可惜你就是不信咯。”

　　“嘛~谁叫士织小姐这么难以掌握呢——不过还是感谢士织小姐的意见咯，既然你都说清楚了，我们就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合作吧，士织小姐，你——”

　　“等一下！”这个时候琴里突然插话，“欧内酱，你还没有说你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别急啊琴里，”士织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不是正要宣布嘛，我和狂三的交易，我想要得到的是——”

8.吾之挚爱

　　“我不过是想要实现一下我多年的夙愿罢了……再见一次那个让我为之着迷的女孩。”

　　士织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了这样的宣言。

　　然后经过了一个短暂的停顿，就听见三声不可思议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