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树
任谁都不能挑剔这个女孩哪怕一丁点错误。如果雪之下没有看到前面的视频和文字，相信她自己很可能也要拜倒在这个女孩的伪装之下。明明只是初中生的年龄，那老练的表演才能和指挥艺术简直就像是在什么人暗中策划的一样。倒不如说太过于完美和老练了，让这女孩子身上产生了一点非人类的光辉。那种虚假的光芒让人不由得感到一些恶心。
‘这个恶心的家伙……’
屏幕的背景音和屏幕外的呢喃混为了一体。
‘为了这次文化祭的成功举办，我们学生会的所有成员都是累坏了呢。处理了成山一样的文件，而且还为此需要拉拢一些举办资金。在此，我要特别感谢学生会的学生们与家长们。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相信这个文化祭是怎么也开办不起来的。有请我们的功臣们~’
学生会长带着一幅完美的笑容，拎着手电筒优雅的走到了讲台一边。从八幡截然相反的幕后走出了一批大腹便便的家长们，还有一群神色各异的学生。
他们似乎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有气无力的对着下面挥挥手。
但是从下面的喝彩和尖叫声中来看，这并不影响这次文化祭的气氛。正相反，这似乎还被当成了害羞的证据。时不时有大胆的学生或者家长们对着讲台上的那些人喊话。或是善意的讽刺挖苦，或是真心的祝福，这些在背景中越来越高涨的声音让讲台上的那些人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而讲台下的人群们情绪也越发的高涨了起来，欢呼声直欲掀开棚顶。
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
一场以背叛和金钱组成起来的闹剧。
雪之下甚至感到自己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音箱中传出来的欢呼声越强，她心中的某个地方就越痛苦。那不间断的欢呼就像是一柄柄看不见的尖刀，直接插入了心脏中，那森然的痛楚让她整张脸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不义，不忠，非德。这种完全违背了她世界观的事情她确实是有所了解，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将来会遭到这些。但是当这种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当这种事情真正发生在她的面前，并且以纪录片的形式呈现的时候，那种耻辱感简直像是在胸膛中点燃了一捆炸药。
如果自己处在这种被背叛的地步的话，会有人来帮助我么？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雪之下就感到那个在幕后摘下了眼睛的男生是如此的悲哀。
‘那个骗子……’
背景中的小町咬着牙齿，低声呢喃着的声音清晰的在音箱中传了出来。
‘明明是她亲自上门来拜托哥哥的……明明是那些人恳求哥哥的……明明是他们把一切都交给哥哥的……但是为什么……明明都是哥哥的东西……明明都是……都是哥哥的！’
在说到最后一句那时，小町已经泣不成声。而在讲台上，那个学生会长也重新拿起来话筒，带着一副明媚的难以置信的，就跟教堂中的告福天使一样美丽的笑容，重新站在所有人的前方。用最合适的姿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她不义的演说。
‘今天，我们相信了团结的力量比什么都要重要。’
‘那是哥哥一个人完成的……’
‘今天，我们相信了只要是我们学生想要做的话，那么不论什么我们都能做到。’
‘那是哥哥一个人去做到的……’
‘在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相信着学生们，相信着我们能够开拓出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们的家长全力支持着我们，学校的领导信任祝福我们，那些商业街上的大叔和婶婶们也是十分赞许我们的事业。我相信这就是团结和爱的力量，而这也是我们文化祭的最大的主题。那就是团结的爱，我相信这种主题再贴切不过了。’
‘什么团结的爱啊……那都是哥哥的东西啊……只是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物啊……为什么要这样……哥哥……我得去找哥哥……不找到哥哥不行的……’
背景中的比企谷小町低声呢喃着，似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现场。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录像机却一直在对准着那个满是罪恶与腐臭的讲台。
‘我们还请到了一位特别嘉宾，那就是我们的市议员先生！议员先生，请您发表一下对于我们这个学生自主文化祭的看法吧？顺便一提，如果不是好的话，我们是不会接受的哦？’
‘那还真遗憾了，我的评价可不是OK而已哦？’
讲台上大腹便便的议员一脸笑容。
‘我对于你们学生自主文化祭的评价是完美！说真的，我上学的那阵并没有如此丰富的课外活动。更别提让学生们自己进行发挥了。我看了之后很是感动。我相信这一定会成为整个国家，乃至国际的标杆！对于学生们的支持，我们政府自然不可能会吝惜什么，那样的话岂不是太寒了我们学生的心了么？我会向市议院提议，建议我们完全承担此次文化祭的消耗资金。家长们随时都可以找我来商谈哦？我会竭尽全力为大家解决任何难题的！一切为了孩子！’
伴随着所有体育馆中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议员和上面的家长们都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那样子似乎是在展望自己的未来一样，脸上都带着一股柔和的笑容。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议员先生获得了民众的支持，家长们得到了上层的许可和资助。
不劳者不得食，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希冀而已。在真正的关系网中，真正的功劳早已被瓜分完毕。不论是成年人和小孩，都是这帷幕中的一个小小的饵食，用来瓜分蛋糕的借口。
这真是一个盛大的舞台。
看着荧幕中那些柔和的笑脸，雪之下脑海中闪过的是那人在幕后已经腐烂的眼神。
在最后的谢幕中，小町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默不作声的收起了自己的摄像机。定格在最后的，是庆祝文化祭圆满落幕的横幅伴随着飘带横在台前众人上空的景色。在当时的报纸上发表的，也正是这完美的一幕。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幕后那个一脸平静，眼神腐烂的男孩。
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静静的看着台前的景色，就算是摄像机合上的那一刻，也没有挪动哪怕一步。而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漠然的注视着那欢笑着的众人。
因为那本是他的舞台。
如果主角中途退场，那算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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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卑鄙无耻是比企谷家的标志
更新时间2014-2-15 23:44:06 字数：2170
（这是说好的第二更~给票吧~各位~）
影片很快就结束了。雪之下试着点了点鼠标，屏幕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东西。
看起来似乎这网站上就只有这两个没头没尾的短篇。
不过这种没头没尾是对其他人而言的。对于雪之下来说，这两个短篇所能传达出来的讯息就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她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彻底的，完整的，比企谷八幡的形象。
“嗨嗨~雪之下姐姐么~是小町哟~那个网站上的东西已经看完了吧~”
似乎算准了时间，没等到雪之下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从那里面传出来的是那个人的妹妹十分热情的声音。刚刚才听到的声音再一次的出现了。这种仿佛时空错位一样的感觉让雪之下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嗯，已经全都看完了。不得不说那上面记载的东西十分的……出乎我的预料之外。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比较好……总的来说……我现在感觉有些震撼。”
雪之下揉了揉发僵的眉头，对着电话有些困惑的说道。
“小町也觉得雪之下姐姐可能会十分困扰呢~毕竟哥哥在之前都是那样一副样子嘛。看到哥哥一直都是那样子的时候，小町我当时可是真的很伤心呢~不过现在的事情都过去了，所以小町我不会沉湎在过去。现在要说的是跟雪之下姐姐和由比滨姐姐息息相关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我和由比滨同学的事情？”
“啊哈哈~说到底是因为小町的私心啦~做妹妹的总是希望哥哥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嘛。虽然说现在的哥哥也不是讨厌，但是小町觉得哥哥果然还是要开朗一些比较好~”
“所以说，他和我与由比滨同学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络么？”
“那是当然的咯？因为哥哥正在逃避你们嘛。”
“……什么？”
耳中听到的答案有些出乎了雪之下的预想之外。
什么叫做逃避？不，更准确的说法是，已经经历过那样的人还会逃避掉什么么？雪之下甚至无法想象自己遭受到那样的背叛后会是怎样一个下场。被自己信任的人所背叛，所有的成果都被摘除掉，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也依然在幕后站到了最后。这样的人会逃避什么？
雪之下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不可能。虽然和那个家伙接触的时间并不算是太长，但是雪之下对于他总是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信任。要说他逃避什么，基本是不可能的吧？
“不对不对~雪之下姐姐你完——全——想错了。”
电话中的小町轻飘飘的否认了雪之下的猜想。尽管雪之下还什么都没有说。
“哥哥是在那次遭到了背叛没有错，但是接下来可还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哦？为什么哥哥会独自一人居住在高级公寓呢？为什么那些人之后又销声匿迹了呢？还有那些账单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促使学校决定开启学生自主文化祭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些谜题可还没有解开哦~哥哥他现在可是完全把自己的身份带入到了那个阶段中呢~”
“而且还不只是这些。哥哥的书房内藏着些什么？平冢老师又有些什么？哥哥在逃避的是些什么？这些雪之下姐姐你都不想知道么？这可是独家新闻哦？绝佳的猛料哦？如果不是看在雪之下姐姐的面子上，小町我可能会当成一辈子的秘密哦？姐姐你就不想知道么？”
“……不想。”
实际上是有点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雪之下觉得自己的对话绝对不能落入那个比企谷小町的节奏。那种谈话的方式和语气，就跟她的姐姐雪之下阳乃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硬要说的话，甚至小町可能更要出色一点？至少阳乃的行为很多时候都是能够被人挣脱出来的，但是小町却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陷入另外的节奏中。不论怎么转弯，最后都将被带入那个有着虎牙的少女所主演的节奏中去。
雪之下有着这样危机的预感。
“啊哈哈~又在开玩笑了不是？雪之下姐姐明明好奇心很严重的嘛~对于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况且还是那个哥哥哦？那个一直以来都针锋相对的哥哥哦？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说~”
“哈……很抱歉，比企谷的妹妹，我对于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你想要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是怎么关心。我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功课做完后去补习一些新的东西。在电脑上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了，我需要在其他方面进行弥补。这样说你可以理解了么？”
“是嘛~那么如果回心转意的话，就请到最近的那个家庭餐厅里哦~小町会等着你的~”
似乎对于雪之下的冷漠没有任何的在意，小町自信满满的挂断了电话。那种没来由的自信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只留下雪之下自己一个人对着手机有些发愣。
为什么会那么自信的就让自己过去？负罪感么？不论是哥哥也好还是妹妹也好，两个人似乎都是一样的卑鄙无耻。因为自己不过去的话，她可能在那里等上一个晚上，所以用这种虚无飘渺的负罪感来驱使人？如果真的那么发生了会怎样？
看着手中的翻盖手机，雪之下咬了咬嘴唇，有些踌躇起来。
但是正当雪之下处于纠结的思考中的时候，那手机却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由比滨结衣。
雪之下带着某种觉悟，静静的按下了接听键。
“雪乃酱……”
电话中传出来的是由比滨结衣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企他真的好可怜哦……那些事情我不论怎么想都想不通诶……雪乃酱，咱们帮一帮小企好不好？小町说能够帮助他的只有我们了诶……雪乃酱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嗯，来家庭餐厅说吧。”
并非是预想的曲线迂回，而是打直球。
果然，这两个兄妹都是一样的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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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东京上空盘旋的幽灵（上）
更新时间2014-2-16 19:38:45 字数：2156
（看了一个舰娘的MMD，感触良多啊……你说十一区那边真是能美化历史啊。拿着中国的赔款和血汗钱创建了舰队，偷袭了珍珠港，摧毁了太平洋舰队，彻底毁灭了远东国际秩序，但是他还愣是能把那段历史给做的特唯美。搞得自己好像是正派人士一样。萌化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不论历史是怎样的，只要萌化了怎么样都好了嘛……看着一边中途岛海战的资料，另一边开着萌化MMD的中途岛海战，我脑子里回荡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台词了啊……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就算是敌人有怎样的外表，也绝对不会松开手中的武器。话说回来能用美帝舰队么？以后开美帝舰队我绝对氪金来重演一次中途岛啊。话说回来这种快乐只有我一个人么？为什么跟别人说了后他们都拿精神病的眼光看我？
顺便，这是第一更，还会有第二更。如果爆掉了笔墨那个魂淡，我会三更的，半夜也三更给你看。）
街头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群忙碌的人，脸上带着一股沉沉的暮气，说他们随时可能跳下列车台都不是什么错误的比喻。街上走着的女孩也多数都是浓妆艳抹，表情妩媚而做作。时不时亲密的搂着一个做他们爷爷都够的老人，语言暴露的腻在一起，招摇过市。
天空就像是死掉了一样，到处都是一片深沉的色彩。就算是那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但是在周围腐朽的钢筋水泥土建筑的包裹下，也被感染上了一层古怪的锈色。那大楼上面用各种各样明亮的色彩装点着一些夸张的标语与海报。真实的，虚拟的，各种各样的人气角色用可疑的语气在银幕或者横幅上煽动着别人去购买什么什么商品。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两个身材肥硕的男人，品评一样用着下流的眼神看着那些东西。
金钱，肉欲，犯罪，禁锢，钢铁丛林，毫无生机。这不仅仅是东京一个地方有着这样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整个这个岛国上都弥漫着这样极端而疯狂的气氛。
少子化，老龄化社会，青少年过度保护，责任无效化，思想极右化。这些在高中里面已经逐渐淡忘了的东西，当自己来到东京的时候又一下子都回想了起来。准确一点是被回想起来。那些东西所造成的产物就在自己的眼前摇晃，自然能够让精神找到标志物。
“简直就像是活生生的地狱一样……什么都有但是什么都得不到……”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甚至说是地狱都有点夸奖这里了吧？毕竟刚刚去坐地铁的时候还亲眼看到了一个人跳入地铁自杀的样子。那种场面第一次看确实是挺震撼的，但是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人体实际上是很坚韧的东西。就算是身子已经被地铁列车的冲击力弄得跟面条一样扭曲着，但是却依然没有碎裂掉，而是以一种十分不自然的样子靠在铁轨上。每一个能够流血的地方都流淌着暗红色的血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等待着收尸人去把他们的尸体捡走。
而收尸人这份利润丰厚的工作通常是交给外国人去做的，因为精致纤细的自己不适合去做那样的事情。尽管自己也可能在某一天成为那轨道上的一员，尽管只要稍微放低姿态就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但却不肯低头哪怕一秒钟。他们称这种心态为，‘美’。
这种心态毋庸置疑是最为可怕的心态。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能够毁灭一个社会的想法。只要不顺从他们的意思，那么他们就会毁了别人，亦或者是毁了自己。生活上的不如意，家庭的不顺心，学校同学的辱骂，几乎任何事情都会造成他们的心理上的变态。这种变态几乎是没有年龄的限制的，每一个人都是如同炸药一样的生活着，等待着一个引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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