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之御座
“当然，和你之间的战争，延续的时间和战损，可是比我踏平北域南岭一共加起来还要长啊，你当然可以自豪的笑出来。上个月的那手烈火焚城玩的不错，差点让我都吃了一场败仗。”
言谈之间就是几十上百万的生命消逝，对于扺掌战争的将军而言，士兵，百姓，都只不过是写在纸上的一串数字。
凛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左右，发现少了一个身影。
“你的帝具哪?”
“应该已经护送着太子离开了。”
“呵，我说这老头怎么死的那么坦然，缘来是希望的火种已经被送走了吗？”
凛随手的将国王的人头往旁边地上一扔，看着黑赤羽神色认真道：
“虽然知道是废话但是还是不介意问一句，投降不?”
“我拒绝。”
黑赤羽拒绝的干脆利落，但是凛却有些玩味的接着向后微微一招手。
“那如果我用她们威胁你哪?”
凛身后的钢铁人墙再次散开一条通道，娜杰塔和艾斯德斯各自抱着一个襁褓，而537执凤则抱着着一个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黑发少妇走出来，正陷入了昏迷当中。
昏迷在执凤怀中的那名少妇穿着一身染血的白纱宫装，容颜清丽脱俗，一张俏脸美似从画中拓印下来一般，即使比起凛来也不逊色多少，只是相比起凛那秀美中透出的令男人们都为之拜服的英武潇洒，她的美就像是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走的轻柔之美。
“瞳子！……她应该和太子他们一起离开了才对！”
当看到那名少妇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黑赤羽突然唤回了一点精神，情绪有些激动的喊道。他没有表现的太激动，因为他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令夫人身怀六甲不方便走动，怎么可能跟得上，而且很不巧的是令夫人恰好在刚刚在今天分娩，你们的太子自然不可能再带她离开，令夫人在王宫后花园的砖石上为你生了一对双胞姐妹……”
凛若有性质的将自己带人扫荡王宫时看到的场面姗姗道来。当她走到王宫后花园时就看到执凤怀抱中的瞳子昏迷在后花园的铺地的石面地砖上，身边还躺着两个已经冷的开始肤色发青的女婴，从瞳子唇上的鲜血来看，她是刚刚独自分娩生下了这对双胞胎，而后独自用牙齿咬断了脐带，最后终于体力不支的昏倒在地。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凛意外的及时赶到，母女三人会直接丧命于在后花园的石板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赤瞳，黑瞳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选择?
他为了守护这个国家竭尽心力，出生往死，最终难改国破家亡的结局，他燃尽生命战至最后一人为国家薪火延续争取时间，但是到最后，他所守护的国家却将他的妻儿都舍弃抛下，落入了敌人之手，现在面对敌人抛出的橄榄枝，这被背叛到输光了一切的男人又该怎么选择?
“那么，如果我选择投降，又该做什么……”
气息低沉的黑赤羽向凛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你证明，只要你同意投降，之后我会允许你加入我的直属军团，你们一家可以像我的士兵一样安居在我的领地城市中，以你的能力，就算升任到副军团长也完全不成问题。”
凛真诚而坦然的道，但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不可思议的宽厚提议的真实性，因为强者不需要对弱者说谎，除非弱者把握着强势一方无可奈何的要害，但那也不算是强者了。显而易见，黑赤羽相对于凛，并没有。
“那么……在你眼中，世界应该是什么样?”
黑赤羽说着好像十分莫名其妙的话，在生死危亡之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对此，凛没有轻慢也没有刻意认真，用自然而然到声音道：
“世界就应该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弱者供养强者，能者生存，无能者被淘汰，弱肉强食，这就是最公平最正义的法则，世界就应该是现在这样。”
“这样吗？……”
到这里，黑赤羽闭上了双眼，沉浸到了他自己那二十余年名为人生的过往的记忆之中。
少年时诞生的王国的贫民区，靠着和瞳子一起的一种伙伴们在城市阴暗的角落中像野草一般低贱而顽强的活着。然而金子就算扔进石头堆中也会被人一眼辨认出来，儿童时代的黑赤羽就在一次偷取面包的过程中表现出了远异于常人聪明才质和行动天赋，被刚好路过的一位王国老将军赏识愿意收留他做骑士候，从此他的人生开始改变，冲霄直上。
但是，贫民区里和他混迹在一起的伙伴们因为资质平平，将军府上不养无用之人，最后老将军答应他可以带一个人走，最后大家欢笑着将瞳子推了出来。
“赤羽快走吧，等你以后做了大官赚了大钱，到时候我们就赖上你，这辈子吃你的喝你的什么都不干了。”
“赤羽你这个家伙赶紧滚蛋，你走之后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了，再也不用天天听你指挥受你的气了，还有瞳子这个爱哭鬼你也一起带走吧，没你在这每天照顾她会吧我们烦死的。”
但是，当黑赤羽终于以自己能力拿到第一笔工薪去找他们的时候，黑赤羽面对的只是几具在在贫民区的阴暗角落里，已经被风干，蛛网密布的干瘪尸骨。他昔日的那些伙伴在一次盗窃失手被抓后，被打断了腿扔在了角落里，最终饿死在了这里。
没有了黑赤羽这个有能力的强者庇护，他的那些弱小的伙伴就活不下去，黑赤羽用他做骑士候拿到的第一笔工薪将他那些死于的伙伴埋葬。
面对那一座已经分不清是谁而只能埋葬在一座坟墓中的墓碑，黑赤羽没有恨任何人，包裹打断了他们腿的那个人，黑赤羽都没有恨，因为他人没有义务要把财务无偿的供他们偷窃。
但是……为什么弱者就无法生存?
“放弃吧，他想要建立的，是一个弱者也可以生存的过度，因此他还站在这里。”
这时候，一个虚弱无力的缥缈之音从凛身后传来，所有的目光都随着投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瞳子……”
随着黑赤羽虚弱将熄的轻唤中，他相伴一生的妻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执凤顺势将她放下，刚刚产子后的她那娇弱无力的身姿仿佛就要在一阵微风中被吹倒，不过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站起来。
一双明亮清丽如黑水晶般闪亮的双瞳，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一笑的对凛道：
“可以，让我看看我的孩子吗?”
一个母亲想见自己的孩子，这种要求就算敌人凛也拒绝不了，凛平静的看着她，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让抱着刚刚出生的双胞姐妹的艾斯德斯和娜杰塔走到瞳子面前，瞳子微微鞠身看着两个刚刚从自己身上离开的小生命，轻轻秀手拂过小姐妹嫩滑的脸蛋，幸福的微笑与洋溢出母性的光辉简直令人难以直视。
黑赤羽那即使国破家亡，面对数万强军围困都不曾滴落的男儿泪，却在妻女相聚，瞳子的微笑中潸然泪下，蘸湿他那张刚毅英俊的面庞。
“即使这样你也不打算投降?”
“我……”
黑赤羽那强弩之末的身躯颤.抖不以眼看就要倒下，手中紧握的骑士剑就要松脱，相比起身体，他的意志才是走到了最后关头，眼看着一家亲和，幸福相聚的场面近在手边，凛的一声催问就要成为最后的一根稻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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