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跟风成神
轻柔男声缓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初中土的那位与我独斗,在中土尚拿不下我,时至今日,我雄踞东瀛数十年,黄泉国度更是经营的若坚堡固垒,不要说当代帝子,就算是白玉京自己来,也不一定能如愿,而白玉京是近五百年来的第一位走到了虚境的帝子,我不信这个帝子比白玉京厉害!”
苍老声音缓缓,“如果他还有东方战神九天玄女做助手呢?东冥宫外的战斗正如火如晦,那南明离火剑的威能超乎想象,如若老朽猜得不错,那应该是南明离火剑的真身,这个九天玄女虽然是分身,但是实力应该无限接近真实的九天玄女。”
阴柔男声萦绕,“主父,您要清楚,九天玄女不是二郎显圣真君,她虽然厉害,但是还称不得天界第一高手,如果是二郎显圣真君来了,我兴许会忌惮一二,但是她,而且还是一个分身,就算她真身来能如何?”
“狂妄!”那苍老声音怒吼,“目中无天,迟早你要被那群善于算计的天人给算计死!”
“不,不——”阴柔男声轻轻,充满了磁感,“我只是用现代的眼光去看待这个本该消失在腐朽年代的天界,他们和他们的存在都已经充满了多余,如果当初太公多一点屹立,把封神大事做好,做大,他们早就没影了,哪儿还会如此跳!可惜太公太过仁慈,不单单救了妲己,还把太多的神移下了封神榜,现在看看,这些神已经忘了当初太公对他们的恩赐了,他们背信弃义,还堂而皇之的以帝子为首,要把我们彻底的剿灭,你以为他们是大义凌然吗?”
沧桑声音依旧,“不管如何,他们始终是神,代表的是天的意志,即使中土的那位也不得不退让,避其锋芒,你我不过是鬼灵,怎么能与神对抗?”
阴柔男声冷冷,“代表了天的意志,就意味着无敌吗?如若真的无敌,为何他们还需要收割信仰?而且,他们偷袭我们是有原因的!”
“他们只是想拿到他们最忌惮,那恍如噩梦,恍如紧箍咒一样套在他们脑袋上的封神榜!”
“只有封神榜才能让他们害怕,让他们体验到诸神黄昏的没落!”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和当初太公做的一样,当初凤鸣西岐,现如今龙吟东瀛,太公以武王为引反攻商纣,封神诛仙,而我将会以新的帝子为引,手持封神榜,罗列诸天,重整天界!”
阴柔男子说到这里,大殿里那苍老声音萦绕消散,“你,好自为之吧!”
长长的夜,寂寥的黑暗里,一个轻轻的女儿声萦绕不绝,一字,一句,犹若杜鹃啼血。
幽王为博褒姒笑,宁肯烽火戏诸侯。
平王东迁始东周,诸侯纷争二百载。
毛遂自荐说楚王,完璧归赵相如功。
尝君养客鸣狗盗,不韦宾客为编书。
重耳三舍有谋略,勾践忍辱灭吴国。
荆轲刺秦不复返,聂政刺相为英雄。
马陵之战魏无力,围魏救赵孙膑略。
春秋战国乱纷争,韩国求和终被灭。
苏秦合纵连诸侯,终被张仪连横破。
……
第1718章 春秋殿里说春秋(一)
高高的台阶,长长的亘道,一眼看去,冲天盈气,左右两边,青铜浇筑的鹤影灯盏,光影连连,每有十几个台阶,都有一对身穿宫装的鬼娥,手捧鬼灯,左右林列,目送着二狗和子明莹然而上,步步如正。
姜子明每走出几步,就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穹,那天空中火光冲焰,隐隐能看到一只火焰燃烧的毕方鸟和天空中的巨大的人影交错碰撞,恍如觥筹幻灯片一样,时隐时现,怒吼和尖锐的毕方声音宣告着战斗才刚刚开始。
姜子明道,”大兄,你的朋友不会把东冥宫拆了吧。”
二狗眼神灼灼,“也许会吧,不过你要放心,她背后的那个主子,很有钱,如果你想建造一个新的东冥宫,可以找她背后的主子要钱。”
姜子明笑了起来,“也是,走吧,前方就是春秋殿,也是我东冥宫的主殿,公子平常时候都在这里会客。”
最后一级黑色的石阶终于踏完,二狗站在诺大的石台上,仰面看这石殿,诺大的石殿恍如一尊凶龙盘踞,而其前方一道墨玄底色金色大字的牌匾显目无比,左右两侧,还有一副对联。
“春秋殿”
左联道,“弦凝千古春秋事。”
右联道,“酒醉一江风雨声。”
刚刚到了外侧,那春秋殿里传来清越女声,“恭迎轩辕第二十四子嗣帝子,公孙长生殿下!”
此声一出,却看到面前莹然走出来了两列身着白色轻纱宫装的鬼娥,虽说鬼娥,但是身上鬼气毫无,反而窈窕身姿,慧兰资质,乍一看有几分仙子的感觉。
那宫女并排而站,灯影阑珊里,姜子明探出手道,“请把,大兄,春秋殿乃是东冥宫正殿,殿下没有宣我,我也不能乱入。”
二狗点头,“好,你在这等会,我出来了,我们师兄弟在好好喝一杯。”
说罢,二狗信步进入了这春秋殿,诺大的春秋殿,单单看面积,二狗坚信不会比帝都的工人体院馆小,而且装潢方面,统一的青铜荆幻婷婊糯呵镎焦惹厥逼诘母〉裢及福邪俟ぷ龉ぶ邪僮佣潦椋型桨福惺伺醻吟,编钟列鼓,整齐如斯,走在其中,放佛只身来到了先秦之前的宫殿里,那种时代和历史的沧桑,只有真正经历过那样地方的人才能摆得出来如此真事,而从春秋时代活下来的,怕是只剩下了这里的那位秦徐福了。
甚至二狗还在一个青铜浮墙上看到了一首小篆雕刻的诗词,其上如此记。
庚寅初冬,倍感惧寒,北雁南飞惯。
深飘叁年,为孝而归,为君不返。
三生石上,因系由谁牵?千里追忆,千回梦断,知雨道无言。
醉夜烛台,殇碎谁得见?满杯寄月,满腔舒酬,天涯篱花间。
朝晨风云,相知却无缘?一江春水,一缕愁渊,鲮乐上桑田。
这词名叫《琅琊应龙书》,是当初黄帝部下应龙错杀自己所爱的,黄帝之女女魃之后,后人所写诗歌,字字诛心,句句流愁。
走着看着,二狗已经到了大殿的深处,让二狗奇怪的是,诺大的宫殿中,居然没有一个王座,或者说王台,这宫廷的尽头,也不是座位,而是一方巨大的长方形青砚石池,池子中水清澈透底,站在池子的边缘朝下看去,狗子甚至能看到池子下方的一道道腾蛇龙影的雕像。
也许主人家还没有出来,二狗无聊,索性看着那池子,看着水里的自己,银丝长发,丹主黛容,似乎有三分女儿的阴柔,二狗就有点恼怒李狗蛋,是不是最近受到天道的蛊惑,怎么越来越这么阴柔了,以前的时候记得自己的眉毛是剑形的,而不是这柳叶一字眉……
却是二狗看得认真的时候,突兀的池水的中间浮出一道道涟漪,李二狗意识到不妙,急忙朝着后方退了三步。
面前的石池上,一道道水珠,轻轻飘了起来,在这幽邃的大殿里,那一滴滴水珠飘在了空中一动不动,眨眼功夫后,那水珠猛地凝聚,所有的水珠凝成了一起,赫然成了一个人!
一个博带宽袍,手捧玉尺,头戴太平九千冠的年轻男子,他那水做的面庞如此的真实,二狗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贵气,那种真正的出身贵族,一言不发就能弥散出的奢靡之气和浩然大气。
年轻的男子笑着道,“久违了,帝子,公孙长生。”
二狗看着凝水而成的年轻男子,拱了拱手,“阁下就是那位东冥宫公子殿下?”
年轻男子轻笑道,“哪有什么冥公子,我单名一个字苏,你可以叫我苏公子,至于殿下?在真正的帝子面前,我这公子不过草根蝼蚁,对了,帝子亲临东瀛,我有失远迎,先一席酒水,给帝子洗下风~尘!”
苏公子抬起手,只看到二狗面前的池子上方一道道水珠飘了起来,不过眨眼功夫,那水珠凝成了一道道水做的茶几,水做的案台,水做的铺垫,而茶几上还有一道道水做的剔透琉璃瓶,蓝芒夜光杯,一眼看去,甚是巧妙。
苏公子抬手道,“请!”
二狗也不能落了帝子的面子,踩出一步,坐在那水做的蒲团上,只觉得清凉舒爽,和那苏公子附案而视。
二狗道,“苏公子口中所言久违了,莫非已经算定了长生会来东瀛拜访你吗?”
苏公子道,“我与阁下的上代父辈帝子白玉京见过几面。”
二狗吃惊了,“你和白玉京见过面?”
苏公子一边给二狗斟酌着酒,一边道,“见过,二百多年前,乾隆七下江南,我七次想去把皇帝给换了,你那父辈帝子白玉京,七次出面拦截于我,我们俩七次鏖战,各有胜败,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白玉京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新一代帝子公孙长生应运而生,不由唏嘘,帝子一脉多诘难,即使白玉京那等强人,也经受不住轮回的煎熬,终于远走。”
二狗听在耳里,心里思绪有些乱糟糟,无数个疑惑都窜了出来。
这个苏公子什么来历,是不是徐福当初收留的子嗣之一?
还有,他和白玉京交过手,白玉京在二百多年前,应该还是全盛时期,能和白玉京大战七次,胜负难定,这么说来自己要拿下他,等于和白玉京对决了?这难度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不是说最强也就圣堂吗?现在,妥妥的三花聚顶以上的高手。
而让二狗最忌惮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那种态度,放佛是师叔对待自家子侄的那种温馨,带着几分宠溺和欣慰,一点点的敌意都没有,这,这搞什么?
而就在二狗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苏公子声音缓缓,“我知道你来是兴师问罪,但是在说讨正事之前,我请一个老朋友给你见见,想来你会很高兴看到他们的。”
苏公子拍了拍手,“出来吧。”
二狗朝着旁侧的迂回廊坊看去,只看到一声女子的骂声传出。
“王八蛋!有种把本王放了,什么冥公子,我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东瀛黄泉化作墟土……”
二狗面色一凝,“冥王?”
苏公子摇着手指,轻声道,“准确说,她叫茶,民国那会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修为和见识,甚至包括她的脾气,都毫无进展,真的让我很失望。”
第1719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一壶浊酒喜相逢(二)
苏公子放出来阿茶的意思是什么?
向二狗释放两个念头,一个大大的善意,一个大大的警告。
看,你们中土的千年老不死被誉为一肚子坏水的我主阿茶都被我捉住了,你自以为比茶女王强多少?
另外阿茶虽然囚犯之身,但是却无一丝伤害,也是在告诉二狗,我苏某人并不是你的敌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这种事情在二狗看来,一眼就看明白了。
黑色的大殿上,阿茶的双手上戴着厚重的镣铐,脸色阴沉的站在那,对阿茶而言,此刻比死都难受,尤其是当着狗道士的面子,自己这么狼狈,阶下囚啊!这简直是吃辱!无法接受的!
可以想象,以后狗道士会多么的讽刺自己,甚至会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屎完了还问自己要纸,而自己对他却无可奈何。
二狗此刻是很想用手机把这一幕照下来,然后珍藏起来,但是考虑到阿茶翻脸自爆的可能性,二狗还是觉得暖男角色比较适合自己,二狗老好人面孔摆出,和声做了和事佬,道,“苏公子,我和茶大人都是老友了,能否看在长生的面子上,先把茶大人放了?”
苏公子幽幽看着阿茶,那水做的双瞳里似是弥散出了难言的无奈,缓缓拍手,只看到阿茶手上的镣铐应声落在了地上。
二狗急忙道,“茶大人,现在不是地府,也不是中土,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阿茶很气,但是阿茶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暴脾气,缓缓的坐了下来,水做的蒲团,水做的茶几,阿茶抓住了那水做的长颈酒瓶,给自己满了一杯,一边斟酌,一边咬牙道,“你狠,你狠,本王认栽了。”
而苏公子水做的容颜上也看不出来青红黑白的变色,轻轻道,“长生,请。”
二狗抬手举着一个酒杯,一饮而尽,这一通剔透的水入口中,二狗只觉得全身的灵魂放佛被电了一下,更快的一股难言的清凉从灵魂的最深处弥散开来,那股感觉无比的舒服,二狗甚至觉得灵魂强度都提高了不少。
二狗睁开眼道,“好酒!”
“这不是酒。”阿茶在一侧轻声道,“这个叫做灵明玉~液,很难得的,乃是先秦练气士发展到极度辉煌时期的丹炉宝物,传说喝一滴可以永生极乐,只可惜炼制的配方已经丢了,而且一百年也舍不得喝一杯,在中土那边,也就赵吏的大BOSS有像你这么大口大口的喝,简直就是浪费,你应该学我这样,一点一点……”
倒是一边的苏公子慷慨的多,“长生喜欢,我回头赠送你个几鼎。”
阿茶急忙道,“我也喜欢,你送我一鼎好不好。”
苏公子缓缓道,“如若你现在闭嘴,我可以考虑给你三鼎。”
阿茶急忙道,“好说,好说,我现在一句话不说,你们说话,就当我是透明人好了。”
苏公子给二狗斟酌着酒,一边道,“当初我和帝子白玉京第七次交战之后,我不服半招败给了他,要和他约战三十年后,但是白玉京却说,这往后一百一十年,他不会出现了,也不会再和我交手。”
二狗思忖,那个时候应该是清朝末年,嘉庆年份的多,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出世呢,白玉京做什么呢?二狗脱口道,“为何?白玉京那段时间应该很闲啊,没有道理会拒绝你啊。”
苏公子点头道,“我事后推测很久,我觉得白玉京很可能陷入了瓶颈,他准备踏出那一步,只是契机不到,他需要等待时机。”
二狗道,“时机是什么时候?”
苏公子道,“还能是什么时候,当然是开国大典的那一年,十元归一,神洲大陆,白虹贯日,万象更新,百罗出神,贪狼星隐,自此天下万妖没有了妖星之气的引戳,从此天下无妖,也就应了你们的那句话,开国之后不许成妖,而白玉京那个时候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二狗道,“他那一步踏出是什么境界?”
苏公子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不过他准备了那么久,应该已经踏出了那一步。”
旁侧阿茶低声道,“你是说白玉京虚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