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跟风成神
李二狗皱着眉头,右手指捏着一道符打了出去,符篆燃着,炸在了那门的一角,门开了。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二狗踏着台阶,抬头看去,院子里一层厚厚的血土,一个个曾经的城市小资青年男女,此刻一排排,吊在正中间的庭院中间,风吹过,就和一群群咸鱼一样,飘摇……
二狗看着的是一个头皮被撕破了一半的女子,她神识还有点清明,看她的样子,挣扎着朝着外边爬的方向,二狗猜测,她只是想逃出去,只可惜,她没有,半边头皮被血淋淋的撕掉了,那泛着白色的脑浆和血液糅在一起,无比恶心……
她以前送给天璇过一个棺材木手镯,害天璇,此刻她却是半个头皮被撕扯了下来,血,滴落在身上,死相极为难看。
李二狗叹了一声,“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李二狗默默的转身,踏着血泊,迈步而去。
至于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二狗心中所料定的了,他们都吃了人肉,都中了盅三的绝命邪,谁都跑不了的,一饮一啄,天自作祟,谁也跑不了那个局的。
轰的一声,二狗开了门,早晨的朝日落入房中,洒在那木床前,走出了尸山血海的二狗静静的站在那,那床上天璇玉臂轻轻枕着,睡得香甜。
李二狗没有上前,而是轻轻拧着太阳穴,莫名的二狗觉得自己和天璇的距离好远,两个人,就好像是两条平行线,似乎永远不会有交集,一个人每天和那些几乎难以想象的东西打交道,一个人安心的粗线条的脑筋呼呼大睡。
这样的两个人,似乎永远只能是陌生人,师父说,修道人,从来都是独善其身,自己不需要任何伙伴和朋友,师父也说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呓——”天璇醒了,下意识的伸懒腰,那波涛汹涌的前匈,还有丰滑的纤腰,瞬间显露无疑……
天璇似乎还没意识到走光,美.腿如玉,慵懒的看着李二狗,“二哥,你,你回来了啊!你看起来好累,等等,你为什么盯着我的匈……啊——二哥,滚!你怎么进来了,我的衣服呢,不许看!啪——”
一炷香之后,李二狗仰面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寂寞的抽着烟,二狗的胳膊上一巴掌红掌印,是天璇打的,其实天璇本来想打脸的,只是二狗躲过了,结果打在了二狗的胳膊上。
二狗吐着烟圈,“女人真难缠,明明是自己漏的,还说贫道好色,贫道真的是无辜的好不好,再者说了,你不同意我看你,我大可以脱了衣服让你看回去,何必动手动脚打人呢,女人真是不讲理,难怪胡长春喜欢一夜炮戏……”
“你,你在嘀咕什么呢?”天璇凑到了二狗身后。
二狗仰起头,指着天空,“来,把头伸过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天璇,傻傻的探头过去,而二狗右手化刀在天璇的后脖上轻轻一砍,天璇晕了。
扛起来天璇,二狗大步的迈步出了这鬼宅,站在土家楼外,李二狗摇摇头,一桩好好的婚,成了冥婚,唉,算了!
越走越远,离开的时候,二狗去了一趟王铁柱的村子,那个荒废了很久的村子外,李二狗看了很久,从血字村碑下,厚厚的泥土抠开,李二狗找到了一个铜箍盒子,李二狗看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扉页写着,“赵启孚之罪行。”
打开信封,阳光下,纸张几乎枯朽,一个个字迹沧桑尘灰,“民国初年,赵启孚想趁乱起兵,得异人之术,掩以僵物可为兵,民国初夏夜,那夜赵启孚未婚妻连夜告之王铁柱,将会有大难,然而第二天未婚妻被赵启孚所杀,后日电闪雷鸣,却是一场大雨诡异而下,山洪暴发,王家村蒙受大难,一百八十五口人命全部死亡……后日,王家村祖祠藏身的王铁柱被水淹死,凭借祖祠保佑躲过搜魂一劫,发现此洪水乃是赵启孚私自大掘水坝而致,一百八十五口人命全部赵启孚所杀!而赵启孚只想打造僵尸军团,却是走火入魔,王铁柱乃是王家村厉鬼,一朝子嗣死绝,却是老鬼生善意,要给王家村复仇,但是赵启孚邪术通天,不惜杀妻杀己……”
信封很模糊,很糟粕,片片碎掉,李二狗拿着手心里,看不出什么,二狗摸出来了那老照片,老照片上,天璇一模一样的笑容女子、那干净俊朗的书生、还有一个慈祥的老婆子,李二狗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但是明明一切,都结束了啊!为何总是有一种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整理下逻辑,赵启孚杀了自己的妻子,想要邪术造反,但是另外的厉鬼王铁柱没死,他整合了王家村的孤魂,和赵启孚对着抗,所以赵启孚一直没法出山,现在赵启孚魂飞魄散了,王铁柱也去轮回了,因为和赵启孚妻子一样容貌的天璇摆脱了冥婚的命运,所有的同事都上吊了,按理说,事情到这了,也该结束了,李二狗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遗漏掉了什么。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二狗却是弯下腰,把那村碑放回去,埋在土里,扛着昏迷的天璇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走在那座桥的时候,天璇醒了,天璇看着回去的路,有些模糊,“喂,我们就自己回去吗?他们,不回去了吗?”
李二狗背着手,潇洒的走着,“他们啊,可能要多逗留一些时间了,主家人那么好客热情。”
“是啊!他们家的人真的很热情啊!”天璇挎着二狗的胳膊,“二哥,问你个事情,好不好。”
李二狗脚下轻轻一叩,一枚五帝钱,不着痕迹的落入手中,曾经自己埋下的坑,还是填上比较好。
“二哥啊!”天璇娇恬,“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李二狗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二狗内心还是很羞涩的,毕竟从小到大二狗还没谈过恋爱,“这个,这个——这个……”
却是这时候,李二狗的耳朵,传入一阵疯老头吆喝声。
“不许!都不许抓我!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哈哈!我可是皇帝命,谁也奈何不了我!”
“老子当年是皇帝,哈哈哈!那儿子想要抢我的皇位,嘿嘿,我就等着,然后现在儿子死了!皇位还是我的!”
“你们别过来,我疯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哈哈,这村子人都死光了,你们也会死的,白天走阳场,晚上墙唱戏,哈哈……”
“……”
回过头去,李二狗朝着身后看去,依稀看到山头上,荒山上。
一个拿着熟铜棍的疯老头,笑着、唱着、得意的扬着那根刻着一百八十五道拐棍印的熟铜棍,哈哈笑着,跳着,跑着,似乎很欢乐。
二狗擦了擦眼睛,什么,又没有了。
天璇问,“二哥,你看什么呢?”
“你,”二狗指着后山,“你没看到吗?一个疯子老头!”
天璇瞪大了眼,点着二狗的脑袋,“二哥,没有人啊,一直都没有人啊,你不会是犯病了吧……”
二狗眼角苦涩,低着头,“我没事,可能是眼花了,我有点烦,脑壳疼……”
“二哥,我给你揉揉……”
“嗯,轻点,贫道的头只能用最软的地方揉!”
“|哪里啊!”
李二狗盯着天璇波涛汹涌的前匈,默然不语。
“臭二哥,你耍流氓!!”
“没有,你想歪了,我说的是手!”
“我要杀了你!”
“哈哈,你倒是来追我啊!”
“……”
大桥上,年轻的伉俪,渐渐模糊,大桥上,风幽幽吹过,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谁都没有来过,这里,永远是那么的宁静,天空瓦蓝瓦蓝,好似碧玉一样无暇……
〇② 灵车漂移
第0039章 快上车,老司机开车了
回去的路上,李二狗想起来了殡仪馆的事儿,借了个电话,打了一通。
“馆主,我回来了。”
另外一边殡仪馆馆主没好气的道,“你个小兔崽子,有事没事就窜出去一星期,你知道么?这周我们的生意有多好!长春都快累趴下了!一人当仨人用,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一星期有多忙,我几乎天天在太平间里睡觉,回家的功夫都没有,全殡仪馆三十多号人就你最潇洒,你就不觉得心虚吗……”
二狗赶忙转移话题,“馆主,苹果公司出焚尸炉了吗?”
“这个啊,还没呢!二狗啊,你立刻给我打消用西门子焚尸炉的念头,我才是殡仪馆馆主,你要清楚,作为一个忠诚的苹果婊,啊不,是苹果粉,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殡仪馆出现西门子那缺德货,哪怕是等到世界末日,哪怕是等到乔布斯老爷子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也到等到苹果牌的焚尸炉……”
李二狗友情提示,“乔布斯老爷子怕是没戏了……”
“没事!”电话对面喊道,“我们不是最近出了一个乔布斯徒弟,叫做雷布斯吗?他要是出焚尸炉的话,我也会买的,毕竟支持国货吗……”
二狗默默的挂掉了电话,默念一声苹果表,馆主这借口太牵强了,做手机怎么可能去做焚尸炉这种电器呢?
天璇靠着窗户,看着公交车外的风光,天璇嘴角幽幽翘起,“二哥,过段时间有空吗?”
“嗯?”李二狗手指揉着太阳穴,“说!”
天璇抱着二狗的胳膊,撒娇着,“二哥啊,我妈非让我带回去一个男朋友,要不过段时间你再陪我走一趟娘家,好不好……”
李二狗义正言辞的道,“不行!我跟你参加一次婚礼差点累死!下次我怕命都没了!”
“二哥——”天璇波涛汹涌的前匈,轻轻嚓过李二狗的胳膊,顺势的那纤纤一握的细腰好似蛇一样缠过去……
下车的时候,李二狗面色尴尬,天璇小丫头就和偷腥的猫一样,拍着手,“二哥,说好了,过段时间我们就出发!!”
李二狗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家殡仪馆走去,出去了这么一趟,二狗觉得这世界太凶险了,娘的我还是回殡仪馆比较安全,二狗觉得殡仪馆最温暖了,那里的尸体不会动不动的和恶鬼一样,那里的尸体永远都是那么安静,就算是有个调皮的,自己动动手指,它就趴下了,那里像老太爷和盅三,一个会邪术一个是毛僵,蹦起来简直要人老命!几次三番差点弄死了自己。
……
殡仪馆还是那般深沉,门前两棵老松树,后边一溜小平房,二狗拽着空荡荡的百宝囊,脑壳疼,这一顿出去,先不说自己差点把命丢了,自己的家伙事儿反正是全部耗光了,尤其是最后一道太极咒,法器自爆,自己全身上下现在除了死人灯和照妖镜,啥也没了,符篆的话,就剩下一道至尊太上金身符,娘的,损失太大了,这得多少钱才能搞,对了,我这次直播这么久,钱应该不少吧……
李二狗想着走着,就推开了屋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有点凌乱,沙发上还摆着几个美女杂志,看来胡长春这厮来自记者住过。
路过茶几,李二狗沏了一杯咖啡,找了几块三明治填入腹中,一边看着茶几上的一个纸条,纸条一看二狗就知道是胡长春写的,字,非常的丑,除了他,没谁能写出来这么丑的字了。
“二狗啊!狗哥!你丫丫回来不回来了,这几天差点把我累死,还有狗屁焚尸炉,已经坏了两次了,好几次那尸体自己从火堆里爬出来,吓得我魂儿都飞了,我不喜欢夜里工作,你回来不回来了啊,你再不回来,下次你烧尸体的时候,没准被推进焚尸炉的就是我了,累死我了啊,对了,我这段时间把那个酒吧做台上了,水很多,非常嫩,有机会的话,我会介绍给你的,毕竟我是老司机麽……”
李二狗撇撇嘴,二狗斯毫不担心胡长春出事儿,自己中邪了,胡长春都中不了邪,这货的命,很怪!他就好像是一个鬼魂免疫体,什么玩意的东西出现,他都会被吓得不着痕迹,最诡异的是这厮第二天就和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至于说起吓他的事儿,他似乎总能粗线条的忽略,然后大吹牛逼……
李二狗知道胡长春的生辰八字,也给胡长春潜意识的推演过命格,只可惜,没推演出来太有用的东西,可能是二狗的修为不够吧!
胡长春的命,五行为水,用专业术语来说叫做——水琼龙。
水琼龙,有命诗如此替写。
虚名虚位久诜诜,禄马当求未见真,一片彩云秋后至,去年风物一时新。
这命歌,解释起来呢,就是在,五行八卦里,土多金埋、木多火塞、水多木漂、金多水浊、火多土焦,无形推演之中,男子以龙为尊,女子以凤为首,水琼龙寓意,琼——通穷,此人一生多半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根本狗窝防不住剩食,而且水多木飘,此人飘荡一生,注定不会结婚生子,这也是毫无牵挂,至于他的怪异,二狗真推不出来。
二狗吃完喝完,沐浴更衣,换上了一套灰色的道士袍,轻轻开了侧门的开关,通天观灵位堂开了门。
二狗有个习惯,每次大难不死之后来给诸多师兄师祖报一声平安,一如这次。
李二狗轻轻举着香烛,点燃之后,俯身而拱,“师祖、师傅、师伯、师兄,斗神来看你们了。”
二狗看着师傅的灵位,眼里几分畏惧,似乎还在后怕,只有在这里,二狗觉得自己才像是一个孩子,而不是那个无敌的天师。
也许,每个人都不可能永远坚强如钢,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的时候。
李二狗声音轻轻,“师傅,我遇到了一个二钱的恶鬼,非常厉害,是一个毛僵,我差点就被他咬死在嘴里了,我很难受,我不喜欢那种孤军直入的感觉,我想要师兄弟们的帮扶,我当时,非常,非常的无助,真的,师傅!我觉得我会被那毛僵一口咬死了,我差点就认怂了,师傅你说……”
“师傅,有一个叫做京师老一的人,用了一招很惊人的神通招数,偷天换日,七云掩月,偷天换日,一下子就把那老太爷震在了地上,实力削了几乎八成!”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觉得那个老一会来找我,我的直播,似乎惊到了一些玄门中人。”
“不过,师傅你放心,作为通天观弟子!我二狗绝对不是那种背叛师门的无耻之徒,我不会为任何组织和门派效力!包括国家机器,我也不会屈服!我只想做通天观弟子,我也永远只是通天观弟子!我只是一个游离在世俗之外的道士。”
“二十四岁之期就差两个星期了,师傅,保佑我……”
“……”
很久之后,壁门隐晦的合拢,李二狗回到了房间里,二狗的眼圈有些发红的,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