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陵哥
荣姣姣仪态大方的做了个福身。
吴启哲含笑点点头,算是回礼。
荣姣姣似是发觉吴启哲对自己没多大兴趣,也不介意,凑到吴启哲身边,底下诱人身段,在他耳边到:“祝师已将事情传达下来,奴家要恭喜吴王和祝师达成合作哩。”
荣姣姣的亲昵动作被旁人看在眼里,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毕竟这可是洛阳双艳啊,谁不想得到对方的青睐。
比起董淑妮来说,荣姣姣显然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场上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她都接触过,当然要想真和她有一席之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当心被旁人听了去,这些事情就不要在公开场合提了。”吴启哲几乎yao着荣姣姣的珠耳道。
“嗯。”荣姣姣应了一声,咯咯娇笑,抛了个媚眼给吴启哲,步履盈盈坐会自己的座位。
董淑妮心里有些不舒服,知道好姐妹荣姣姣是什么性子,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乐队忽地弦管并奏,悠扬的乐韵,绕梁回荡。
尚秀芳终于来了。
当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名ji稍稍离开。
她令吴启哲同时想到师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同时亦拥有后者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种毫不逊色于她两人的特异风姿。
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此时乐音忽变,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载歌载舞起来。
吴启哲此时才看清楚她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刚从浴池走出来,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只听她唱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修长细美的玉tui,踏着行云流水的舞步,边跳边唱,歌声宛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绕梁三日。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
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歌声把在场诸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她那婉转诱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唱功腔调,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
但最使吴启哲不能自己的,仍是她那种“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放任自然的美态。
一曲既终。
乐声倏止。
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王世充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不知小姐此曲是出自何人手笔。”
尚秀芳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柔声答道:“尚书大人请勿见笑,此曲乃妾身所创。”
王世充欣然道:“我早便猜到,只是要由小姐亲口证实吧!果是名不虚传,尚小姐请入席。”
除了董淑妮和荣姣姣外,众男土纷纷离席少许,待这天生丽质,才艺双全的绝色佳丽坐好后,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给她坐在伸手可及的旁席,吴启哲也不由心跳加速。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可是却没有人敢露出se迷迷的样子,一来是被她高贵的气质所慑,更怕是被她看不起;那就永远失去讨她欢心的机会。
王世充首先介绍她与各人认识,轮到吴启哲时,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娇笑道:“尚书大人不用介绍哩!吴王殿下秀芳又怎么会不认识,今日一见,当真是人中之龙呢!”即便见惯了各种王公贵族,她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子依旧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不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着痕迹,不愧走遍大江南北的名ji。
吴启哲在近处观之,更觉她像朵盛放的鲜花,幽香袭人。而最动人是她的风姿,无论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有种醉人的风情,使人意乱神迷。
当然吴启哲见过的漂亮女子不胜枚举,到也不至于在尚秀芳面前乱了心神。
吴启哲随口道:“小姐谬赞了,倒是这天籁一般的歌声,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尚秀芳见吴启哲眼中的失神只是一晃而过,心中大讶。
她今年虽只芳华二十一,可是自十三岁便满师出来卖艺,什么男人未见过?尤其像吴启哲这年纪的男子,鲜有见到她而不神魂颠倒的。
这时王玄应为了表现见识,竟跟尚秀芳讨论起当时流行的胡乐来。
尚秀芳随口答王应玄道:“所谓潮流,就是以新为美,以奇为佳。胡乐本身未必胜过我们中土源远流长的音乐,但却可供我们借镜。如天竺、龟兹、疏勒、安国、高丽、高昌和康国的音乐都各有特色异采,尤以龟兹乐境界最高。在北朝齐、周时传入,便出现不少把胡乐变化改编成带有浓厚外族色彩的佳作。”
她以内行人的身份说出在行的话,登时惹起一阵由衷赞美之声。
可是尚秀芳的心神却暗系在吴启哲身上,他和欧阳希夷却是席上两个没有用神在她身上的人。
欧阳希夷已是饱历沧桑,年龄近百的老人,对她无动于中毫不为奇;而看来像风流种子的吴启哲对她视若无睹,她却既不服气又生出对他的好奇心。
吴启哲自然觉得尚秀芳漂亮,心中同样欢喜,但却不会表现的太过积极,反而有意无意的和欧阳希夷攀谈,表现的漫不经心。
就在此时,尚秀芳甜美的声音传来道:“吴王对胡乐有什么看法?”
吴启哲顺口答道:“当然是很好哩!”
王玄应见尚秀芳主动逗吴启哲说话,妒念大作,追问道:“好在那里呢?”无知之徒充内行,看你如何出丑!
王世充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自己这儿子怎么这么不开眼,竟然去得罪权势滔天的吴王,暗打眼色,想让对方收敛,王玄应却全当作没看到。
吴启哲眼角瞥见尚秀芳正期待地瞧着自己,唯一思量,便说道:“音乐和舞蹈,都是心中感受的抒发。只要想想边疆外广阔的草原、沙漠和雪山,遍地的牛羊鹿马,塞外民族驰马追逐的豪迈气氛,便知从这种种不同环境发展出来的乐舞,必是非常精采。”
尚秀芳却听得芳心微颤,点头道:“吴王这番话极有见地,秀芳尚是初次听到有人会从这么广阔的角度去评说胡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