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899章

　　但元妃可以做到。

　　不仅如此，这些素材本身，甚至能够作为资粮助元妃精进。

　　毕竟，严格来说，它们与她境界相仿。

　　幸好苍皇成就先天玄黄不灭体，哪怕它的存在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合时宜，在苍皇的运用下能将裨益反馈给地纪，反馈给轩辕皇朝，就代表道路未走错。

　　那些素材苍皇皆可以此复现，代价是需要一些时间，需要耗损一些功体。

　　完全不亏。

　　元妃在处理企划，研究素材同时，将其中关窍结合苍皇给出的信息彻底想通，思维自然也会发散。

　　姬青阳回道：“魔佛波旬？落了不少。”

　　“包括……”玉冰莹扭头看向那张侧脸，嘴唇动了动，却未直接将话语道出。

　　姬青阳垂眸：“何以见得？”

　　玉冰莹见状嫣然一笑：“排除过所有可能之后做的合理推测。”

　　“嗯。”姬青阳并未做出任何解释。

　　与之相应，得到答案的玉冰莹亦未再追问。

　　若非两人关系实在亲密，多年配合，元妃对苍皇的性格、习惯一清二楚，再加上他面对那件事的态度……

　　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毫不意外。

　　“说起来，这场教育改革其实存在隐患，在我们这一代或许无妨，但将来……”

　　出言同时，玉冰莹抬手挑起姬青阳胸前垂落的发丝，在纤长白皙的手指上绕过：“三教之内定然有人会不甘心，此时迫于形势改革，反夺皇朝教育、学术资源进而把持教育大权。

　　就算我们这一代完成去权利化，并且将信仰单纯化，但人的欲望不会消失。

　　未来某日三教等势力必会尝试借鸡生蛋。”

　　“宗派有派系，学术之间也会有派系，皇朝就像是披着国家之名的宗派，此番改革看上去确实在进步，落实起来存在的隐患不小。”

　　“一枝独秀，容易带来同质化；百花齐放太过则会导致内部分裂。”

　　“我们这一代能平衡不代表后来人也能。”

　　“青阳，我现在能理解，为何元圣一脉会有神儒玄章存世。”

　　身为苍皇正妻，可与苍皇同命共道者，元妃的目光同样十分长远，正中要害，直接道破此番改革存在的隐患。

　　“改革也好，治世也罢，难点不在政策而在于人。”姬青阳轻叹：“我们这一代只能尽全力去将能够完成的事情给完成，未来……

　　只能给下一代安排几个能留用的贤臣，退位同时放权。

　　不过，有些时候，贤或不贤也由不得他们。

　　贤时便用，不贤便黜，至于再之后，恐怕天也不知道会如何。”

　　元妃能看到的隐患苍皇自然亦能看到，世间没有完美的制度，只能随着时代发展，不断抛弃糟粕革新。

　　他们这一代尽力去做能做的事，只要能压住下面，此番弃教存法，便是一次成功的改革。

　　不止是指苍皇与元妃，还有九界佛皇、皇儒无上、圣夫子等人，如今看来，元圣一脉这一代与下一代的传承相当顺利；道武王谷方面玄弘也算争气，没有掉链子。

　　“原先便加入皇朝势力底色已确定，就算出问题也不是现在，但接下来便不同。”玉冰莹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冷意：“再来迫于形势加入皇朝参与改革的势力，还是找机会清洗一次，他们所想必然是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苍皇必须是一名明君，所以这件事，青阳你莫要插手。”

　　诚然，皇儒无上与九界佛皇双方，都希望苍皇这次改革行仁政，莫要扩大发急范围，问奈何与香六牙在制定政策时亦认真考虑。

　　但……

　　谁规定不能在原有政策与方针的基础上，不能进行补充？

　　关于此事，问大司空已与元妃商议过，两人在过往岁月打过不少配合，对其中关窍，自然是一清二楚。

第1186章 元妃：逍遥已经超越我

　　改革之时推行仁政，利大于弊，一来，以彰苍皇圣德，收各方势力治下百姓之民心；二来可以减轻改革阻力，避免剧烈动荡。

　　如此，便可以将压力留给对手，哪怕道统存亡之际他们不在意民心。

　　但轩辕皇朝在意。

　　名皇朝要，利皇朝也要，两手抓，两手硬。

　　然而「弃教存法」一旦完成，各方势力尽入皇朝彀中，必须遵守皇朝律法。

　　这个时候再对他们动刀便名正言顺，都不需要张罗罪名，他们自己会犯错，行仁政时争取到的利益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被削减、收回，连带人也会被清算。

　　所以就需要有人来执刀，也需要有人来背锅。

　　在轩辕皇朝的制度内，若要行此事，要有人主动担起这份责任。

　　按照惯例，元妃与司空毅然选择担起责任。

　　姬青阳揽着妻子道：“时至今日，无需你们为此牺牲。”

　　“可……”玉冰莹面带豫色。

　　“为夫如今掌握有「梦术」与六成识界，以之开辟出识海梦境，可以不留痕迹，让他们在无声无息间犯错。”姬青阳眼中闪过锐芒：“对一些虫豸无需牺牲你们的名声。”

　　苍皇一直以来都很爱惜羽毛，平日中的那些事情，都是遵循律法。

　　这次不同。

　　涉及到道争衍生出的派系与利益之争，寻常的斗争手段，对问奈何与玉冰莹影响太大，姬青阳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理。

　　当今尚未将改革政策全部定下来，改革完成后要做的事情，反而已经确定。

　　玉冰莹神色坚定：“那也不能由你经办。”

　　“自然是按照章程来处理。”姬青阳淡淡道。

　　听到这番话，玉冰莹神色渐缓，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已有默契。

　　只是……

　　“除了未来的隐患外，当下还有些问题，司空他们到现在都没能定下来。”

　　会议场所，当初做准备时请元妃过去拍了一式神通，防止谈不拢时大打出手，同时还有云妃带玄甲龙军在外驻扎。

　　“这是改革过程中必然会发生之事，无论你我都无法避免，只能够缓和，通过让教育结构合理化来达到这样的目的。”姬青阳对玉冰莹所言自然一清二楚。

　　先说佛门，当年因为法宗建立，让佛门有了一套最为基础的律法。

　　然后，各派律法基本都是以此为延伸，结合各派的实际情况，做了修改。

　　此外各派的修行理念又存在差异。

　　比如密宗的欢喜禅，放在其他佛脉或世人眼中无疑是犯戒；再比如法性宗的渡世三昧，同样会引发类似的问题。

　　再说道门，修丹鼎与修符箓者，在戒律这方面同样有差异，由不同的修行理念导致。

　　儒门情况比佛道更加复杂，弟子的理念都不一定与教他的老师相同，真让他们百花齐放，放到最后整个学派都会分崩离析，彼此之间就跟仇人一样，后果很严重。

　　这些还只是粗略上存在的问题与隐患。

　　再深入一些。

　　——律宗是要以佛门戒律为准？还是以皇朝律法为准？

　　——密宗是否要取缔？若要进行改革，完成改革后是否能继续叫密宗？

　　——出马究竟是术还是道？能不能算道门某一脉？

　　——为什么课本上只有孔子之学？是不是歧视孟子、荀子学派？

　　姬青阳自然乐见皇朝上下一心，可惜现实是他现在只能想，派系斗争是必然之事，甚至能够发挥出一定的积极意义，却要将之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皇朝接下来的重心有此一件便足够了。”玉冰莹轻叹，随后与姬青阳说道：

　　“逍遥给我发了封信，信中言辞显然有特意揣摩过，讲了易天玄教当下正在做的事，他们正在与万圣岩对峙。日前，万圣岩那边有名叫善法天子的修者前往寻找一步莲华，被他们劝回。”

　　“看逍遥的意思，是想从我这边了解，皇朝是否要对三教动作。”

　　姬青阳闻言语中带着笑意：“哦？他有这么敏锐吗？”

　　玉冰莹当即拆台：“估计没有。”

　　两人看着玉逍遥长大，对其性格可以说相当了解。

　　姬青阳都没有思索便得到答案：“那就是小铃儿最近与他联系，提到三教众人前来皇城。”

　　“那他做出推测便不意外。”玉冰莹轻捻指间的发丝：“要如何回答？”

　　姬青阳反问：“冰莹打算如何回答？”

　　“如实相告。”

　　玉冰莹语气笃定：“万圣岩内部显然存在分歧，关于善法天子的安排，逍遥就算不说，我也能猜到，他还是存了分裂万圣岩的想法。”

　　姬青阳不意外：“这么说，小七应当已被他唤去帮忙。”

　　玉冰莹道：“此事信中未曾提及。”

　　“就逍遥的性格，指不定还提议过让小七回来看一看，被拒绝后才想到写信。”姬青阳都不需要掐算就能猜到。

　　“确实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如实相告，万圣岩与皇朝产生冲突，他能直接动手护下更多百姓。”

　　“嗯，我也是这样想，逍遥与其他几人所行道路不同，他在这方面已经超过我。”谈及此事玉冰莹不由想到从前——

　　“我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当时离开世家，没过多久便遇到你，再往后，哪怕天窍考验，其实都谈不上苦，他距离百姓确实比我近。”

　　元妃早在久远前便能正式那段往事，只是极少会谈及，玉门世家那边，因为玉经纶的原故亦未留下当年之事的记载。

　　她对玉逍遥这名后辈寄予厚望，也希望他能走在一条大道上。

　　“能够正视这一点，代表冰莹与苍生的距离并未拉远。”姬青阳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都是为了苍生，只是所处位置不同，两者之间并无高下之分。”

　　玉冰莹关心道：“青阳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梳理功体完善辰宿易道，炼化北辰，还有着手重新祭炼周天星辰铠。”

　　出言同时，一套战甲凭空而现，悬在两人面前不远处的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