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当时的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于大道法则！
即便来到这个纪元后，他也只是把白帝道本当做一个用来引导方羽的无用工具，从未正视过当中的内容！
可如今，面前的混沌神火却告诉他……白帝道本原名为混沌道本，是人族历代相传的终极传承？！
若这是真的……那么陆清过去这些年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无视已经得手的最高传承，为了大道法则而诛杀最信任自己的白帝，最后，还亲手把混沌道本送到了方羽的手中……
“不，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绝不可能……白帝道本，怎可能是人族的最高传承？不可能！若是如此，当初白帝为何不跟我说明！？他为何不告诉我白帝道本的价值！？”
陆清的声音都在发抖。
显然，他嘴上说着不信，但心境已然濒临崩溃。
“任谁得到混沌道本，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其价值。”混沌神火语气平静地说道，“白帝不可能在当时就告诉你道本中的内容，因为一切都需要你自行领悟，当你自身能够领悟了，你自然就会明白它的价值。”
“当然，白帝将混沌道本交给你，从当时来看的确是一个错误。但混沌道本的传承，本就不是掌握者去指定，而是混沌道本自身的选择。陆清，你本就不是被混沌道本选中的那个继承者，哪怕你曾经得手，也留不住他。”
“最终，混沌道本还是会传到它选中的那位继承者的手中。”
“这是既定的命运。”
说到这里，混沌神火转过身，看向了方羽。
此时的方羽，内心的震惊程度不低于陆清。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帝道本的原名竟会是混沌道本！
而由混沌神火觉醒后的意识来述说这一切，也印证了……混沌神火，混沌法则，以及混沌道本……的确是相互关联的！
只是方羽还是有不少的疑惑。
“你刚才说陆清进入太墟差点毁掉了人族的努力……这是为何？”方羽问道。
“陆清带着诸多人族传承，包括混沌道本进入到太墟。而太墟，本也在位面法则的掌控之下。”混沌神火说道，“位面法则当初必定知道陆清的存在，或许是因为麻木，或是过于自信，位面法则并未诛杀陆清，也并不在意陆清所携带的那些传承。”
“可是，若混沌道本没有进入太墟，那岂不是要随着上一个纪元的毁灭而一同消失么？又如何流传到这个纪元？”方羽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混沌道本从不是借助太墟来渡过纪元更迭的。”混沌神火缓声道，“而是通过混沌神火本身。”
“混沌神火本身！？”方羽更加震惊了。
后方的陆清那已经呆滞的目光也是一震，看向混沌神火。
“我本伴随此位面而生。”混沌神火答道。
“你的意思是……是真正的位面之初，也就是第一个纪元……你就已经存在了？”方羽问道。
“是，我与位面共生，我是这个位面诞生的标志之一。”混沌神火答道，“但过去的我，只是一团生生不息的火焰……纪元的更迭，诸天崩坏，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存在。”
“那你应该受到位面法则的关注吧？”方羽问道。
“为何？我不过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它从诞生开始就逐渐形成了自我意识，而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意识，就是一团火焰。”混沌神火说道，“随着纪元的更迭，它的实力愈发膨胀，更不会认为我具备威胁。”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开始有……意识的？”方羽问道。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的意识长期处于浑浊不清的状态，直到一名修士将我彻底唤醒，在那一刻起，我才算是真正拥有了意识。”混沌神火看着方羽。
它那由火焰构成的面容上，也能清楚地看到表情。
方羽能感受到，混沌神火看向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那名修士是谁？”方羽问道，“难道就是……”
“正是第一位掌握混沌道本的人族……或者说，是开创混沌道本的那一位。”混沌神火说道，“他唤醒了我的意识，并且当时就将我炼化。”
“开创人族道本的那位……”方羽脸色内心震动，说道，“那他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族之主！？”
“他……当时并没有尊号。”混沌神火说道。
“可你具备意识之后，按理说全知全能的位面法则，应该会发现你与那位人族之间的关系吧……”方羽又问道。
“不，整个位面中，唯独我……位面法则无法渗透。”混沌神火说道，“正如先前，他在抢占你的身躯后，你的意识进入到神火空间中，他便无法发现你的存在。”
方羽内心震动，说道：“所以……只要把混沌道本留在神火空间中，就能够一直传承到新的纪元……又在新的纪元中找到继承者，继续传承下去……”
“之前有九个纪元，那就说明……人族已经存在了至少九个纪元了。”
说到这里，方羽突然想起先前位面之主说过的一句话。
“人族，本不该存在于这个纪元……这又是什么意思？”方羽看向混沌神火，问道，“若人族已经存在很多个纪元，按理说位面法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每个纪元的发展历程是极其接近的，因为这个位面的规则几乎没有改变过，在固定的框架之下，每个纪元的发展大同小异，永远会有神族，魔族，妖族等等大族出现，当中也包括人族。”混沌神火说道，“只是每一个纪元的同样的大族，与上一个纪元的发展趋势会有所不同，他们的一些特征也会出现异化……不同纪元中同样名称的大族，除了名称外，甚至可能不会有别的相同的地方。”
“但是，陆清把上一个纪元的人族血脉直接带到这个纪元，就对所谓‘自然诞生’的规律形成了破坏，等同于直接把上一个纪元的人族直接复制到了这一个纪元，让两个纪元的人族完全一致。”
“这也是位面法则会说出那句话的原因。事实上它说的是，上一个纪元的人族，不该直接出现在这个纪元。”
“但很显然，位面法则并不在意这一点，否则当初它便会抹除陆清的存在，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但即便没有陆清所谓，这个纪元仍会有人族诞生。”
说到这里，混沌神火停顿了一下。
“在位面法则的眼中，渡过一个纪元，或许就是一瞬之间。”
“每一个纪元都存在的大族，在它眼中都是一个新的大族，跟上一个纪元没有关系。”
“但由于混沌道本的存在，过去九个纪元中，人族都会成为某段时期最强大的那个族群。最终也必定挑战到位面法则的权威。虽然它已经习惯会出现这种反抗者，但过去的九个纪元出现的最大威胁都是人族，这一点，它肯定已察觉到。”
第6794章 最后机会
“我想，正因如此，在这个纪元中，它开始特别关注人族，甚至在你身边留下一枚棋子。”
方羽内心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冷寻双的面容。
冷寻双是真实存在的人。
但是，从姬如眉身上觉醒的冷寻双……就不再是真正的冷寻双了。
想到化身为位面之主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方羽的心情变得沉重。
但他很快就把思绪拉扯出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方羽看着面前的混沌神火，问道，“若按你的说法，你应该一直都是完整的形态吧？为何到了这个纪元，你却分散成多个部分了？”
“因为混沌法则的形成。”混沌神火答道，“在过去九个纪元的人族强者的帝道积累之下，混沌法则逐渐成型。”
“由于陆清，混沌道本流落在外。我必须更加谨慎，不能让位面法则发现混沌法则的存在。”
“因此我选择自行分裂，以此避免混沌法则被位面法则所察觉。这也让我在这个纪元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不具备完整的意识，直到你把分裂的部分收集，我才恢复了完整的意识，也就是目前的形态。”
“不……那他呢！？他是如何出现的！？他为何能有先天混沌体！？”
这时，退到远处的陆清大喊出声，指着方羽。
他仍然不愿意相信混沌神火所说的一切！
或许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不敢相信。
混沌神火看着方羽，神色更加复杂。
“因为他就是被混沌道本选中的那一位，从这个纪元中有人族诞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会成为继承者。”片刻后，它才缓声说道，“我刚才说过，混沌道本的继承者，从来不是由上一位掌握者去指定，而是由混沌道本自行选择，这当中或许会经历很多的巧合，意外……但最终，能够掌握混沌道本的，必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中间的一些不被选中的人，即便曾经得到过人族的至宝，也会被视为草芥般丢弃。”
后面的一句话，显然有讥讽陆清的意味。
方羽知道，如今说话的虽然是混沌神火，但当中很可能也有离火玉意识的部分。
因此才会时而出现对陆清的指责和讥讽。
但这不是什么缺点。
离火玉的存在，反而让混沌神火更接近于一个人，而不只是一个器灵。
“比如你对方羽所做的一切，本是你的完美算计，可最终，在这个过程中，你却帮助方羽收集了分裂的混沌神火，帮助他得到了其他该得的传承，不是么？”混沌神火说到这里，嘴角甚至微微上扬。
一张火焰所组成的五官露出这种毫不掩饰的讥讽的笑容，让陆清的心境几乎要炸裂！
他双手抓着脸，眼瞳都在震动，已然无法说不出话来。
愤怒，不甘，怨恨……以及后悔，交织在他的内心，让他痛不欲生！
“呵呵……”
片刻后，他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原来我只是一枚棋子，我被当做了棋子……果然，我没有灵根，就是无法拥有登顶的气运……”陆清狂笑道，“我再努力，也不可能完成目标！因为我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何其不知廉耻才说得出这种话。”混沌神火此时仿佛已经完全恢复成离火玉的意识，摇头道，“上个纪元，即便你没有灵根，白帝还是视你为珍宝，把一切都给了你，你的起点远远高于这个纪元的方羽，你的运气比过去任何一位曾经得到过混沌道本的人族都要好！但最终你做了什么？你恩将仇报，做出欺师灭祖之事！”
“到这个纪元，你以上个纪元得到的一切来操控整个人族……杀了多少天赋异禀的后辈？欺骗了多少愿意为人族，为自己的血脉而付出一切的人族强者？”
“你所做的事情，已逆天道，遭到反噬才是正常的。你现在说什么不被选中……你觉得你有资格被选中么？你这种杂碎，就该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陆清抬起头，一双眼瞳布满了血色。
他的身躯都在颤抖，仍然咬着牙，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混沌神火。
“被混沌道本选中的人，往往也要承受最大的痛苦，这一点……在我第一次与你相见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
这时，混沌神火不再理会陆清，而是看向方羽，语气也变得低沉。
“上一个纪元的白帝的下场，就是一个例子。像陆清这样的渣滓，若是让他去承受这般痛苦，他又会哭着喊着为什么要选中他了。”混沌神火嗤笑道。
后方的陆清身躯一震。
“追溯过去的九个纪元，即便各个纪元的人族的发展趋势有所不同，但从根本而言，因为混沌道本的存在，各个纪元的人族始终能够维系最基本的血脉认同。”
“但很可惜，经历九个纪元，还是没有能够斩灭位面法则，打破因果轮回的那一位出现。”
“现在，轮到你了，方羽……比起你的前辈们，你一定是更优秀的，因为你站在了他们托举之上。但无论是你自己，还是我……都不敢保证这一次就能够做到。”
“但这一次若是失败，位面法则会知道我对它的威胁……混沌道本，很难继续传承到下一个纪元。甚至下一个纪元里，位面法则不会再让人族诞生。”
“……如今你所面对的，可能是你，也是人族最后的机会。”
方羽此刻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并不只是因为混沌神火现在所说的这番话，而是人族传承的真相！
原来……人族的传承已经持续了这么多个纪元，不只是这个纪元或是上个纪元……
早在九个纪元之前，创造混沌道本的那位存在……就已在为现在的人族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