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说到这里，林霸天停顿了一下。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盯着冷寻双的双眼，压低声音严肃地问道：“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通过冷寻双来接近方羽？”
听到林霸天的话，无祭仙脸色微变。
要知道，即便是他都还没敢当面这么问过冷寻双的确切的身份，只是内心有了比较具体的推测。
原本无祭仙还想着阻止林霸天问下去。
可转念一下，都这种时候了……就算是他也该明确一下冷寻双的身份了。
于是，无祭仙也看向冷寻双，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冷寻双并未说话。
“连这么基本的一点都不能表明的话……我不可能相信你说的任何东西。”林霸天说道。
“之前我的隐瞒，只是不希望把你们牵连到更大的漩涡。”冷寻双轻声道，“但如今，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我是被位面法则制造出来的，起初只是一道灵体，但逐渐拥有了自我意识……之后，我得到了属于冷寻双的那一部分记忆，并且通过与其容貌相似的姬如眉复生，至此出现在方羽的身边。”
“你要问我……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因为我并没有确切的身份。但我知道位面法则让我诞生的目的是什么……是让我在近距离去观察，监测方羽。”
这番话，让林霸天和无祭仙脸色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所以当初老方才会跟我说，刚见到姬如眉的时候，感觉长相与冷寻双只有七分相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姬如眉与冷寻双的容貌愈发接近，逐渐与记忆中的冷寻双重叠起来……原来是位面法则在作祟！？”林霸天咬着牙，内心仍是感到不可思议。
“冷姐，你这身份很明显是……位面之子啊。”无祭仙睁大眼睛，忍不住开口说道，“位面法则把你孕育出来了，而现在，你也能轻易掌控一些位面之器或是别的……那不就等于你是位面之子么？”
冷寻双摇了摇头，轻笑道：“在位面法则面前，我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分量，位面之子？远远算不上，无非是个傀儡。”
“只是到现在，它不需要我了……所以才会让我做这么多违抗它的事情。”
无祭仙看向林霸天。
而林霸天此刻并未开口说话，但从眼神能看出内心的挣扎。
“林霸天，时间真的不多了，太始神帝释放的力量即将笼罩整个位面！你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整个位面要被摧毁，位面中的所有生灵都会瞬间死亡！包括你我！”无祭仙咬牙道，“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林霸天低下头，双拳紧握。
“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她已经告诉你她是位面法则创造出来的……她难道真的能违背位面法则之意么？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是矛盾的！根本不值得相信！”死兆之主的声音也在传来。
“可是……什么都不做，最终也是死路一条。”林霸天说道，“而现在，至少我们还活着，还有机会去做点事情。”
“你……回到死兆之地，我们绝对有机会能存活下去！难道你真的相信位面重置，什么因果轮回的说法么！？那都是狗屁！我绝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情！”死兆之主愤怒地说道。
“死兆之地难道就不属于这个位面么？你未免想得太过儿戏，即便她说的全都是假的，可太始神帝的气息却是真实存在的，的确已经笼罩全位面了。”
“而且，难道你认为现在的太始神帝不具备摧毁全位面的实力么？”林霸天反问道，“还是你笃定位面法则一定能阻止太始神帝……若能阻止，或者说，位面法则想要阻止的话……何必等到现在？为何不能早早就把太始神帝给扼杀？”
听到这里，死兆之主沉默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霸天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冷寻双。
冷寻双轻轻颔首，让林霸天开口。
“你怎么能确保你现在所做之事，不是位面法则让你做的呢？我的意思是，位面法则未必要命令你做，而是你目前所做的事情，已经受到了它无形中的引导。”林霸天语气沉重地说道，“毕竟，位面法则可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第6733章 八大基点
问出这个问题后，殿内一片静默。
无祭仙脸色变了，看向冷寻双，冷寻双还在沉默。
林霸天则是直直地盯着冷寻双，等待对方做出答复。
这的确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在位面法则全知全能的前提下，冷寻双目前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在对方感知之内的。
也就是说，位面法则现在没有阻止冷寻双做的事情，不正说明……这就是位面法则想要看到的么？
“这……”
无祭仙抓着头发，表情有些崩溃了。
“这要怎么办啊？！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什么都在掌控之中，这要怎么对抗？对手跟我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对抗也不是，不对抗也不是！”
身为东狱镇守者，虽然过去做了不少看似违背位面法则意愿的事情。
可当时他认为冷寻双就是位面法则的化身，因此总是有恃无恐，抱着侥幸的心理。
如今，真的要与位面法则正面对抗了，他才意识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任何角度，任何行为，任何思想……或许都在位面法则的掌控之下！
这要如何去对抗？
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等待着末日的来临！
相比起无祭仙，林霸天表现得很冷静，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冷寻双。
片刻后，冷寻双才开口道：“的确，你说的有可能是事实。也许，我的想法，我想做的事情……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它或许另有意图，引导着我去做这些事情……”
“可不管怎样，我认为我的思维并没有被控制。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尝试在漩涡之中找到一个突破口，在全面的封锁之下，找到一丝的缝隙。”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能让我们去权衡利弊了。”
听到这个回答，林霸天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好，我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你这张脸仍然是我记忆中的好友，我实在无法无视她的存在。”林霸天说道，“其次，确实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告诉我，接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
冷寻双点了点头，看向无祭仙。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太始神帝的那股力量抹杀位面众生。”冷寻双说道，“这是首要的事情。”
“冷姐，先前你的遮天伞或许能起到效果……可惜，被太始神帝破开了。”无祭仙说道，“另外，我的域王石，还有极煞幡，太阿要是没被摧毁的话，我们也可以尝试结合四大位面之器的力量来挡下……”
“你还不明白么？位面之器被摧毁，就是位面法则想要看到的局面，它不想让我们以位面之器来对抗那股力量。”冷寻双说道。
“也对，我怎么又绕进去了。”无祭仙敲了敲脑门，“那我们还能怎么办？以我们三个的力量去硬扛么？根本做不到啊，我们冲上去，也只有被瞬间抹杀的命。”
“正面抹除那股力量，只有方羽能够做到。”冷寻双说道，“我们不需要去抹除那股力量，只要保住位面中的众生就够了。”
“但要完成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更多的助力。”
说到这里，冷寻双转头看向无祭仙。
“你应当知道，位面诞生之初，四大狱还未建立之前，这个位面实际上还存在着一道自我保护的机制，以防位面的全面崩溃。”
“……冷姐，你高看我了，对整个漫长的位面历史而言，我这东狱镇守者什么也不是，了解甚少。”无祭仙说道，“你说的那是什么？”
“这个位面内，存在着八个位面基点。”冷寻双说道，“那是在混沌之初就已存在的，属于当时位面的八根支柱，在当时非常重要，确保不会被那些巨兽凶灵摧毁整个位面。”
无祭仙挠了挠头，仍然有些不解。
“若将位面的自我保护机制视为一个巨大的法阵，那么，这就是八个阵眼，这么说你明白了么？”冷寻双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召集力量前往这八大基点，把它们一同激活，从而触发位面的保护机制。”
“之后，位面的自我保护机制能够最大程度地抵御太始神帝所释放出来的那股笼罩位面的力量，并且维持相当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无祭仙双眼放光，说道，“原来还有这一手，冷姐你怎么不早说！？”
“这么做，你确定位面法则不会干扰我们么？”林霸天问道。
“只能赌一赌，毕竟到目前为止，位面法则都没有亲自下场去直接促成任何事情，这一次……它或许也不能出手阻止。”冷寻双说道。
“冷姐，你说这自我保护机制的力量，有没有可能把太始神帝也一并解决掉呢？”无祭仙又问道。
“当然做不到，这股力量是位面诞生之初的基本保护，只从力量来看，必定已经达不到目前这些强者的程度了。而且，位面法则逐渐成熟之后，这八大基点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效用，成为了位面之中的遗弃之地，连知道它们存在的修士都没几个。”
“我们这一次激活这位面的保护机制，目的就是阻挡太始神帝所释放的足够抹杀众生的那股力量，为方羽争取到击败太始神帝的更多的时间。”
“完全明白。”无祭仙说道。
“那我们需要要多少助力？”林霸天神色凝重地问道。
“只有仙帝阶之上的修士能够帮到我们，所以……至少要有八位仙帝的帮助。”冷寻双答道。
“八位仙帝……”林霸天缓缓点头，说道，“应该是足够的。”
“我们还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方羽。”冷寻双说道，“他要在正面战场转移太始神帝的注意力，让她无法意识到那八大基点被逐一激活，以免生变。”
“好，这事情就交给我去跟他说明吧。”无祭仙说道。
“我前往人族祖星。”林霸天说道，“看看在那里能找到几位帮手。”
……
位面中心。
方羽盯着上空的时钟印记，眼瞳泛着晶莹的光芒。
半透明的大道之印在急速转动。
他正在尝试去阻止太始神帝释放出去的笼罩位面法则的那一股力量。
“你做不到的。”太始神帝显然知道方羽想做什么，冷声道，“即便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也保不住这个位面。”
“这个位面，早就到了终结的时刻。这么多年来，这里积聚了多少的因果，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
“神族，魔族，人族……轮番登场，又经历衰落和再度崛起，时间长河已经形成了一个回环，我终结此位面，也在帮助你们从这无限循环当中解脱。”
方羽并未理会太始神帝的话，仍在思考着对策。
“兄弟！太始神帝的力量即将完成对全位面的笼罩，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这时，无祭仙的声音传来。
方羽眼神微动，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无祭仙迅速把冷寻双所说的那些话告知方羽。
“我要做的就是不让太始神帝注意到你们激活那八大位面基点？”方羽问道。
“对！这很重要！只要激活位面自我保护的那个机制……就能形成一段时间的全面屏障，保住位面内的无数生灵！”无祭仙说道，“这样一来，你也可以把全力去对付太始神帝，不必有这么多的顾忌！”
“好，我知道了。”方羽答道，“我不会让她有机会抽身去阻止你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