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方羽回想起自己在地球上的那段厌世的时间。
天道门被灭，冷寻双身死，林霸天飞升……那段时间的他，也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他不可能在地球上找到一个能够理解他的人，也无法将心中的痛苦消除。
在这种折磨之下，他尝试了无数种方式了却自己的性命，但却无法成功。
而相比起方羽当时的处境，眼前的天尊无疑更加痛苦。
因为其遭受着因果反噬，每时每刻恐怕都有无法形容的痛苦在产生。
“我想知道的……你都说了，猩红卷轴给你。”
方羽将猩红卷轴递给了天尊。
天尊接过猩红卷轴，并未着急将其打开，而是用手摩挲着卷轴。
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份卷轴，一门秘法，而是道族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产。
曾经的道族屹立仙界之巅，而如今……连知道这个名称的修士都极少。
而事实上，正因为猩红卷轴的内容，天尊才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他并不愿意成为一具道尸。
若是可以选择，他一定选择在第七次仙域大战就死去！
可是，要说恨，他也恨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先祖是为了道族的延续才会这么做，只是他刚好是被选中的那一位而已。
成为一具尸体来延续血脉，这不是他的不幸，而是整个道族的不幸。
“其实我觉得，既然你都痛苦这么久了，不妨再多忍受一段时间。”
这时，方羽突然开口。
天尊思绪被打断，抬起头来，看向方羽。
“我对你的处境非常同情，也能理解你寻死之心。”方羽说道，“但我想，你痛苦最大的来源并非因果反噬……而是你认为哪怕自己一直承受痛苦，以一具尸体的形态延续下去，也不会看到任何的改变。”
“你认为自己无法与神族对抗，你认为神族已经统治了仙界，你根本没有办法让道族复兴。”
“痛苦且绝望地苟活，这才是你的痛苦来源。”
天尊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方羽。
“但如果我告诉你……接下来，你有很大机会看到神族一步一步地崩塌，逐渐走向衰落，乃至于灭亡……”方羽眯起眼睛，说道，“这样的话，你是否能够产生继续下去的动力？”
第4899章 没得选择
阁内一阵静默。
听了方羽的话后，天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站立在原地，手中还抓着猩红卷轴。
“你想得太简单了，不要说让神族崩塌，走向灭亡……即便只是要打破他们目前塑造的冰山一角，都没有那么容易。”天尊说道。
“我可没想得简单，我知道神族很强大。”方羽答道，“只不过，我与他们天生不对付，只要我活着，我就得把他们给灭了。”
天尊盯着方羽。
他并未询问过方羽的身份，但他心中隐约有点猜测。
毕竟，方羽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大多与那件事有关。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一名人族修士。”方羽眯起眼睛，说道。
天尊对此没有太大的惊讶，答道：“我的确有想过你的身份。”
“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死敌。”方羽微笑道，“猩红卷轴给了你，按理说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结束了。但现在，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如今你已经成功渗透到上道神殿，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天尊答道。
“嗯，我想……你很快就能帮上忙了。”方羽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天尊问道。
“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我最终的目标是要让神族灭亡。”方羽说道，“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当下我们在圣元仙域，目标自然就得放在道神族上。”
“你要对道神族出手？”天尊问道。
“错，准确地说，是道神族要对我出手了。”方羽冷冷一笑，说道，“目前，道神族已经派来四名成员，好像在族内地位还不低……这四个家伙是为了查先前的陆清而来，而只要查陆清，那其实也就等同于在查我。”
“我不清楚道神族对圣元仙域的掌控在何种程度，但我想……他们真要搜查相关线索的话，迟早还是得来到南道神殿。”
“你需要我配合你干扰道神族的调查？”天尊问道。
“是也不是。”方羽答道，“其实他们要查我的话，或许不需要通过你……我想他们甚至可能掌握某些直接恢复过去场景的手段，他们可能很快会发现南道神殿内的几位大尊都受到控制这个事实。”
“包括吞并南部大陆的金玉仙府，他们可能也会发现。”
“但实际上，他们查到什么并不重要。”
“查到什么不重要？若你的身份被发现，道神族不可能放过你。”天尊说道。
“是啊，但在此之前，我先不放过他们……不就行了？”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天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准备……直接出手？”
“也没那么着急，先看看聊得怎么样。”方羽微笑道，“我想，他们很快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先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什么……”
“好。”天尊答应下来。
“那我们这是又达成合作关系了。”方羽说道。
“我愿意尝试。”天尊答道，“就算我要领悟猩红卷轴的内容，也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可以配合你。”
“我知道，你很想看到道神族的崩溃。”方羽笑道，“放心，我想要看到这个结果，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
方羽离开南道神殿时，神色有些凝重。
道神族已经冒头，而且他觉得……不用多久，他的存在必定会被发现。
被发现过后，实际上也就没有多少选择了。
方羽只能与道神族开战。
一旦开战，距离很近的东狱那边会收到风声么？
东狱若是收到风声，是否会有所行动？
方羽之后还能轻松进入东狱么？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方羽之所以迟迟没有想着直接对道神族出手，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若是可以，最好是先成功进入东狱，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再回来收拾道神族。
可那样的情况太过理想化，很难完成。
“若是对道神族出手，那就得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摆平一切，然后迅速前往东狱……”方羽眉头紧锁，“可问题是，乾坤塔第六层仍未突破，没有十足的把握。”
“先解决掉道神族，再闭关个上百日去突破乾坤塔第六层？这样时间跨度太慢了，东狱或者说神族那边都可能会有反应……”
对方羽而言，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问题。
一旦与道神族开战，那么他的时间就会变得非常紧迫。
他不想给东狱做出任何反应的时间！
东狱内部的地图就那么一张，若是东狱反应过来，将内部结构打乱，调动关押着人族强者的位置……
那就很麻烦了。
同时，也意味着疯老头之前冒着生命危险做的努力全都白费。
方羽绝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时间已经不到方羽把控了。
道神族的御之上尊带着三位天骄前来就是导火索，一旦点燃，就会引爆这场大战。
而根源，还是在于那扇青铜门！
第4900章 他是人族
正因为丢失了青铜门，东狱才会震怒，从而委托道神族前去搜寻。
而也是这件事，促使方羽无法掌控时间去突破乾坤塔第六层，甚至被迫出手。
另外，也是因为青铜门，疯老头才会陷入到被通缉的地步，最终被南道神殿抓住，处决。
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换来那扇青铜门。
青铜门的价值有多大，才值得疯老头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等方羽进入到东狱才能知道了。
“不管这么多了，来就干。”方羽摇了摇头，心道。
……
在方羽离开南道神殿一个时辰左右，两名贵客突然降临了。
一男一女，身穿青衣，衣服上闪烁着淡淡的流金光芒，气质高贵。
正是道神族星晖一脉的两位天骄，二哥颜休，以及妹妹颜玉！
他们奉命来到南道神殿，调查与陆清，以及那个胆大包天的九雨的相关线索！
两大天骄到来，南道神殿的殿主，天尊自然得出来迎接。
“见过两位尊者。”
天尊在颜休和颜玉面前单膝跪地。
颜玉黛眉紧蹙，转头看向颜休，问道：“二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