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
一刻钟后，在源王宫深处的死牢之内。
一个光线幽暗的殿堂上，方羽坐在高座上，寒鼎天则被锁链捆住四肢，背后还架着一个十字板。
那是死牢内对重犯才会使用的一件法器，名为十字命锁。
一旦被架上这个锁，基本上就失去了一切反抗的能力。
哪怕是天仙，也会如同凡人一般，无法施展出一丝的仙力。
方羽坐在高座上，冷冷地看着寒鼎天，开口道：“我有一万种方式可以在保住你性命的情况下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这一点……你得明白。”
寒鼎天看着方羽，脸色灰败，眼中只有恐惧。
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了。
再者，神主已经弃他而去，他也没有任何必要为神主保守秘密。
“告诉我，当初那个所谓的神主把寒妙依送给你的细节。”方羽开口道。
“当年……我为太师，在一次外出的途中，遇到了神主……还有他手中抱着的婴儿。”寒鼎天沉默片刻，答道。
“说清楚，在哪里遇到的？”方羽眯眼问道。
“在源氏王朝最北部的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当时我是为了往北部探索疆域，就进入了那片森林。”寒鼎天答道。
“继续。”方羽说道。
“在那片原始森林中，存在众多凶悍的异兽，我们一支队伍实力不算弱，但也遇到了好几次险情……因此，抱着一个婴儿的神主出现在那种地方，就显得非常突兀。”寒鼎天眼神闪烁，说道，“而也是在遇到神主的同时，一头强大异常的上古凶灵出现了。”
“哦？那是什么？”方羽问道。
“是一头龙！通体泛着红光的龙类！”寒鼎天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眼神中仍有震骇之色，说道，“我们不清楚这头龙的名字，但它表现得极具敌意，在见到我们之后，立即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队伍大半的成员……皆被这头龙吞杀。”
“万幸的是……神主出手，把我们都救下了。”
“他为什么要救你们？战斗过程是怎样的？”方羽皱眉问道。
“战斗过程……我们没有看到，神主出手后，很快就施展了一门极强的术法，很可能是仙法！之后那头龙就似乎被他带到了其他空间交战，再未出现，气息全无。”寒鼎天说道。
“再后来呢？”方羽问道。
“神主再次出现的时候，可以看到身上有些伤势，但并不严重，他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寒鼎天说道，“之后，就发生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神主告诉我他来自神族，并且让我好好抚养他手中的女婴长大，届时会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当时我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下来……之后，我给女婴取名寒妙依，当是领养回来的孙女。”
“之后我再未见过神主，直到最近……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寒鼎天低着头，缓声回答着方羽的问题。
方羽眉头紧锁，问道：“那寒妙依到底是什么族群？为什么她自认为是人族？难道她不是神族？”方羽皱眉道。
“我也不知道妙依是否为神族，但从她的血脉特征来看，我感觉她更像是人族。而且神主也嘱咐过我，要保密他的存在。因此，我从小就告诉妙依，她是人族，是我在外面把她领回来的……”寒鼎天答道。
方羽手托下巴。
他想起刚见到寒妙依的时候，他看出了寒妙依脸上颈部那些纹路是伪装的。
同时，他也感受到寒妙依气息的异常。
可他确实也无法确认寒妙依是否为人族，只能说……接近于人族，却又不完全是。
“你抚养寒妙依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发现她身上其他的异常？”方羽问道。
寒鼎天仰起头，答道：“她的修炼天赋非比寻常，同时她很聪明，对于修士而言……她的年纪极小，但她的修为能与很多活了数千年数万年，乃至于十几万年的修士相比。”
“这应该是她体质与寻常修士不同的缘故，但我并不清楚。”
方羽没再说话，只是皱着眉，思索起来。
从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神主与寒妙依之间的关系还不能确定。
如果寒妙依是那个所谓的神主的后代，为何要交给寒鼎天来抚养？
要知道，这个神主的实力必然是远超寒鼎天的……
另外，寒妙依未必就是神族。
这其中的关系，抚养的原因……必然大有文章。
第2548章 当我小弟
只不过，从寒鼎天这里能够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想要明白一切，必须得逮住那个神主才能询问出来。
可这神主跑得极快，还把寒妙依都带走了。
线索就此中断。
只不过，寒鼎天所提供的信息当中，在源氏王朝北部那片原始森林内遇到的通体红光的龙类……也引起了方羽的注意。
通体红光的强大龙类？
他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一头强大的古老龙类。
但这种级别的龙类，应该不可能以本尊的形态出现在那种地方吧？
“看来，得去那片森林看一看，那头龙未必死了。”方羽心道。
想了想，方羽再次看向寒鼎天，问道：“你刚才说，神主是在最近才出现的？那么最近……寒妙依身上是否出现了任何的变化？比如境界突破，掌握某种术法之类的事情……”
寒鼎天蹙眉思索，片刻后答道：“的确，妙依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突破到地仙境。”
“地仙境……看来地仙境就是那个神主认为寒妙依长大的标准。”方羽心道。
“那神主这一次出现，有没有透露过任何的信息？”方羽问道。
“……没有。”寒鼎天答道，“我甚至没有见过他几次，他就是给我建议，也是通过玉佩上的字符来传达的……”
“这样啊，那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方羽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寒鼎天。
寒鼎天脸色大变。
“我，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寒鼎天立即磕头认错。
方羽走到距离寒鼎天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脚步。
“我既然答应过你，自然就不会杀你，但我做的承诺，只能限制我自己，可限制不了别人。”方羽说道。
此话一出，寒鼎天睁大双眼。
“嗒，嗒，嗒……”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这阵脚步声，不用回头看，寒鼎天也知道是谁。
太熟悉了。
源王！
此刻，源王缓步走到寒鼎天的身后。
寒鼎天背部架着十字命锁，想要回头都做不到。
源王站在寒鼎天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寒鼎天，透明的眼珠内，什么也看不出来。
“朕也有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以何种手段，让千羽，马修等统领背叛的？”源王开口，语气像往常一样充满威严，却又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寒鼎天缓缓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面对源王，他突然就没那么怕死了。
“很简单，利益。”寒鼎天答道，“我用足够的利益，打动了他们。”
“他们不会为利益而背叛。”源王答道。
“你知道什么！？你在自以为是什么？”寒鼎天语调忽然抬高，说道，“活在这世上，谁不是被利益而驱动！？你真以为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老狗？你错了！我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都能背叛你，成为我手下的狗，为我卖命！”
听到这番话，源王没再说话。
方羽看了源王一眼，又看向寒鼎天。
“你知不知道，朕为何一直不杀你？”源王看着寒鼎天，问道。
“因为你不敢！这些年来，我用舆论为自己塑造了一块免死金牌！你若敢杀我，整个王朝的信仰就会崩塌，你再也难服众！”寒鼎天尽力转过头，瞪着源王，说道，“我用我的智慧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是你是这么认为的？”源王语气中仍无波澜。
“难道不是吗？！你敢杀我吗？如果不是方羽的出现，我的计划就成功了！源王，你就是个失败的君王，承认吧，你根本不适合成为王者，当初我与你把天下打拼下来，我就该成为君王，而非你！”寒鼎天越说胆子越大，似乎已不在意生死。
源王没再说话。
寒鼎天瞪着源王，还想要说点什么。
“砰！”
就在这时，源王忽然动手！
他抬起右掌，拍在寒鼎天的头颅上。
“砰隆！”
在架上十字命锁之后的寒鼎天就如同未曾修炼的凡人。
面对天仙的一掌，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几乎在瞬间，他就化作一滩肉泥，彻底死去。
“轰……”
一阵火焰烧过，把寒鼎天的残躯燃烧成灰烬。
这个时候，大殿变得安静下来。
方羽看着源王，微微眯眼，说道：“听说你之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他，但你没杀，现在才杀……有点晚了。”
源王看着地面上留下的灰烬，轻轻摇头，说道：“我不想杀他，即便这一次……但他害死了我的手下，我必须杀他。”
“不得不说，你这种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当君王。”方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