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飞鹰
唐王李玄心,已经回京了?
二人半信半疑,跟着马公公,隐蔽出了门。
他们没有去王宫,而是来到一间民居。
院落里,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青年男子正对坐饮茶。
“父王。”
“王上。”
李宏和卢蒙一起上前,向那个中年男子行礼。
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当今东唐之主,唐王李玄心。
他微微颔首:“免礼。”
李宏二人再看向那个青年:“高阁主。”
那青年起立,但不行礼,只是微微点头:“世子殿下,卢相。”
他面貌五官,同唐王父子,隐约有几分相似,阳光俊朗,但略微有几分桀骜。
相国卢蒙微微低头。
不管是他还是世子李宏,都跟对方合不来。
眼前这个面相阳光的年轻人,恰恰是东唐最黑暗的存在。
此人坐镇之地,名为明光阁,却被天下人称之为暗阁。
正是暗阁阁主,高宇。
或者,应该叫李宇才对……
卢蒙眼观鼻,鼻观心。
世子李宏则神色如常:“父王,儿臣受了误报,还以为您在安龙郡,未能及时接驾,望您恕罪。”
“不怪你,朕先前确实去了一趟安龙郡。”
唐王微笑:“解决凌霄派的高平又不费事,之后便一路回京,所以今天你能见到朕。”
李宏颔首:“杀鸡儆猴,解决了凌霄派,其他人不知您下落,各自谨小慎微,各地动乱自然全部平息。”
“那些都是小事,趁着朕不在,胆子才大起来。”
唐王手指摩挲茶杯:“可称大患者,唯有龙北秦州。”
李宏、卢蒙、高宇三人同时躬身行礼:“臣等有罪,未能平息龙北之乱,累王上劳心。”
唐王摆摆手:“不怪你们,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可能是比青云、白马更棘手的地方。”
“是,王上。”
三人起身后,唐王吩咐道:“高宇继续查探龙北秦州的消息,宏儿和卢卿家,开始着手剪除对方羽翼,最后再毕其功于一役。”
他抿了口茶:“凌霄派已暂不足虑,接下来重点是大河龙门与亭山书院。”
“是,王上。”卢蒙看了一眼旁边高宇。
高宇目光中隐有得色,冲他微微一笑。
卢蒙收回视线。
他和世子李宏还没来得及禀报亭山书院与大河龙门的嫌疑,刚刚回京的唐王已有决断,情报显然是来自这位暗阁阁主。
“王上,青云观素来与大河龙门有间隙……”卢蒙轻声道。
唐王不在意的笑笑:“想马儿跑,前面总要有些草才是。”
卢蒙应声道:“王上圣明。”
他和世子李宏离开。
出门时,正好路遇身为国师的庆福宫宫主。
三人对视一眼,颔首致意,便错身离开。
归程路上,卢蒙徐徐说道:“殿下,高宇此人虽高傲,但不简单,敌暗我明,要留心啊。”
李宏看了看左右,轻声道:“他坐上暗阁阁主之位,是父王宠溺,暗阁里另有高人。”
卢蒙目光一凝:“暗阁三个供奉,听说已经有两个折在长安,莫非剩下的那个……”
“不是。”李宏摇头:“远没有那么起眼,但正因为如此,才能藏得深。”
他提醒卢蒙:“去暗阁里,跟高宇会面时,他身旁一般都有两个护卫,您留心年轻的那个。”
第110章 舍生取义
听了世子李宏所言,东唐相国卢蒙微微皱眉:
“老臣记得,他名字是叫做慕容亭?”
李宏颔首:“卢相不妨留心此人。”
卢蒙看向李宏:“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同此人谈谈?”
暗阁直接听命于唐王李玄心,卢蒙当然不是建议世子李宏拉拢那个暗阁真正的核心人物。
但至少,跟对方缓和一下关系,不要一直跟李宏作对。
虽然,暗阁与世子府的对立,某种程度上是唐王一手造就,但其中的分寸把握,始终还是在暗阁主事者手里。
不要求对方表示善意,至少别暗中挖坑。
暗阁早早就折了顾河川这个第七境的高手,结果却秘而不宣,没有报给世子李宏知道。
甚至还反过来利用李宏安插在暗阁的眼线,给李宏传假消息,说长安没有高手,只是靠毒雾迷阵才解决大队唐军攻城。
明溪先生程静远等人陷在长安,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问题,导致他们轻敌大意,以为几位第七境修行者联手就能拿下长安,结果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能回来。
虽然事后证明,长安实力还是比预想中更强。
但当初暗阁给世子这边挖坑,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小小接触了一下,但没敢有大动作。”
李宏言道:“毕竟,要顾虑父王的想法。”
卢蒙轻轻点头:“殿下老成持重,未尝不好,只是牧平郡王近来越发咄咄逼人,而且与暗阁越走越近。”
李宏神情凝重了一些:“我明白。”
牧平郡王李宜,乃唐王李玄心第二子,勇武过人,素来觊觎李宏的世子之位。
他去年突破,达到武道第八境鬼雄的境界,与李宏平齐,态度更加嚣张跋扈,常跟李宏冲突。
暗阁阁主高宇,向来和世子李宏针锋相对,近年来,更是跟牧平郡王李宜交情亲密起来,成为世子李宏心腹大患。
唐王忌讳世子与暗阁和解,但对李宜的动作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世子李宏心头愈发沉重。
而先前攻打长安,反赔上向来支持他的四弟李宕,双方声势更是此消彼长。
“卢相放心,我会留神。”
李宏平心静气说道:“父王有令,开始着手剪除长安羽翼奥援,相较大河龙门,亭山书院更弱一筹,就放在最先吧。”
卢蒙微微一笑:“亭山向有反意,不睦君恩,只是王上宽宏,爱惜斯文,才留下他们。
如今他们得寸进尺,反跟长安走在一起,令斯文扫地,是自取灭亡之道。
此地,便交给老臣吧。”
“辛苦卢相亲自出马,有您在,那定然马到功成。”李宏言道:“周围兵马,尽听候您调遣。”
“谢殿下。”卢蒙行了一礼后,便即着手安排,当日就离开王都陆阳。
随着他动身前往亭山,其门下松江书院,亦有儒家修行者接到通知出发。
而亭山周围唐军,同样开始调动。
卢蒙抵达亭山脚下,望着面前山峰,微微一笑。
亭山书院上任院长,便是为东唐所杀。
没有斩草除根,是因为唐王李玄心想要降服分化此地读书人为己用。
不过亭山书院这些年来,仍少有学生入朝为官,大多在此闭门读书。
对松阳书院和卢蒙来说,这自然最好。
看来,唐王这次终于失去耐心。
卢蒙向身旁唐军将领吩咐道:“王上有命,亭山书院勾结长安乱党谋反,法不容赦,即刻关停,书院内所有人一律拿下,抵抗者,斩。”
“谨遵王命。”将领应声,然后举起手臂,向前一挥。
围山大家,即刻开始进攻。
卢蒙和身边松阳书院一众儒家修行者,都注视眼前青山。
亭山书院的修行者抵抗,他们就会亲自出手,助大军镇压。
此刻山上,一间古朴书院内,书院山长李志斌,向所有学生,一揖到底:
“李某为一己私利,连累整个书院,愧对大家,一死难辞其咎。
大家有愿投奔东唐者,这就去吧,莫因李某丢了性命。”
一众学生连忙上前,搀扶起李志斌:“先生快别这么说,我辈读书人,威武不能屈,岂可因为山下刀弩,就卑躬屈膝?”
“是啊,先生,李兄跟我们一起读书十几年,是您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同窗,他能得救,我们都只会高兴。”
“东唐暴虐,先生岂可归责于自身?”
一众学生七嘴八舌。
李俊在一旁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旁边一个老者,将李志斌父子都扶起来:“要屈服于唐军刀枪,如松阳卢蒙等人一样奴颜事主,早些年我们就都屈服了,老师何必枉死?”
李志斌摇头叹息:“若非我和俊儿的事,大家至少还可在山里读几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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