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李伴峰道:“我要送的可不是三五个人,我想把三头岔的三头人都接出来。”
一听这话,货郎来了兴致:“这是大生意,大起大落的生意,也是非常难做的生意,你想做?”
“想!但是这门路不好找,我对三头岔一无所知。”
货郎从货车上拿了颗药糖,递给了李伴峰:“我对三头岔知道的不少,生意可以合伙做,但跨过界线的那座桥,一次至少得走二百人。”
李伴峰思索片刻,点点头:“再给我些时间。”
货郎推起车子道:“你时间充裕,那洋人可不剩多少时间了,德颂崖被他弄成这样,我看他上哪找人去。”
……
崔提克去了新地,很偏僻的新地。
在这块新地上有一望无际的农田,有辛勤耕种的农人,还有往来不息的猎人。
走到村庄,崔提克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张万隆。
“张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崔提克非常激动。
张万隆仔细看了看崔提克,有些错愕的笑了笑:“这位外邦朋友,咱们见过么?”
崔提克一愣:“咱们当然见过,我还在你这里买过种子。”
张万隆摇摇头道:“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从来不把种子卖给别人。”
这种态度让崔提克无法接受,他从怀里拿出了几粒种子:“这是当初你卖给我的,你该不会没有印象吧?”
张万隆仔细拿着种子仔细看了好一会:“种子的品相和我培育出来的有些相似,但这真的不是我卖给你的。”
“那还能是谁卖给我的?”
“有可能是他们。”张万隆冲着玉米地招呼了一声,两个和张万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到了近前。
张万隆介绍道:“这两颗庄稼是我种出来的,平时可能冒充我身份,做了些不该做的生意。”
说话间,张万隆沉下脸,对着另外两个张万隆说道:“是不是你们把种子卖给了别人?”
另外两个张万隆连连摇头:“我们没卖过,隆哥手下有规矩,种子不能往外卖。”
这两个张万隆不承认,张万隆又叫来十几个张万隆:“你们有谁把种子卖给了他?”
所有张万隆全都摇头否认:“我们没卖过种子。”
崔提克皱眉道:“张先生,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是对价格有要求么?”
张万隆连连摇头道:“我不卖种子,价格又从何说起?只是我种出来的庄稼太多了,难免有谁坏了我的规矩,把种子卖给你了,
这事儿得慢慢查,你先在村子里稍等一会,我让媳妇生火做饭,一会等猎人们都回来了,咱们一个个比对,这事儿说什么都得查个水落石出。”
崔提克哪有时间跟他查这个?
就算查到了,这事儿对崔提克也没有任何帮助。
无奈之下,崔提克离开了村子。
小根子走到近前,问张万隆,张大哥,咱们这生意为什么不做了?”
“生意要做,但要看跟什么人做。”张万隆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天线,“这是我托电台的朋友买来的,好东西!”
他拿来一个南瓜,找了个注射器,给南瓜打了一针。
打完针之后,他拿了个钻头,在南瓜上钻了个窟窿。
“哼哼~”南瓜哼了两声。
张万隆赶紧安抚道:“不疼,不疼啊,我打过麻药了。”
南瓜稍微平静了一些。
张万隆拿起了天线,对南瓜道:“这根天线有点凉,你忍一下。”
天线插进去的时候,南瓜又一阵颤抖,张万隆调整了一下天线的位置,南瓜里发出了些许声音。
一开始,声音有些嘈杂,几番调整过后,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小根子一脸茫然道:“这是啥呀?”
“收音机呀!”张万隆擦了擦手上的南瓜汁,“我跟你说,这是科技,你不能天天研究金汁,你还得研究科学技术。”
小根子还是不太理解科技的概念,在普罗州,能听到电台的人少之又少。
他蹲在南瓜旁边,认认真真听了好一会,恰逢广告时间,主持人正在推荐一款刚上市的菜刀。
小根子哼了一声:“这科学技术都是骗人的,这菜刀要是能削铁如泥,那杀人还用砍刀做什么?”
主持人正好说到这段:“有了这把菜刀,您上一秒钟还在厨房切菜,下一秒钟就能取人首级,确保攻其不备。”
小根子又哼一声:“我上一秒钟搅汤,下一秒钟浇汁,也能保证攻其不备!这科学技术有啥用么?”
张万隆笑道:“你跟个广告较什么劲?你等一会,正经东西还没出来呢。”
等了半个钟头,广告结束了,一段甜美的声音从南瓜里传了出来:“各位听众朋友,阿慧在这里为您播报德颂崖的最新消息,据知情人士透露,德颂崖遭遇了一场罕见的瘟疫,数万居民生死未卜,详细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张万隆看着小根子道:“这回听出来了吧?”
小根子点点头道:“这科学技术的动静,可真甜。”
“甜吧!就阿慧这声音……谁跟你说这个了!德颂崖出事了,你没听见么?那闹了瘟疫,你说这事谁干的?”
根子摇了摇头:“不管谁干的,应该和咱没相干吧?”
“那可说不准,”张万隆神色凝重,“瘟疫这东西,很可能和病修有关,绿花子是病修的老祖宗,可他很长时间没露面了,万晋贤也是病修,这人现在也没了消息,
刚才来的那个洋人也是病修,他现在找咱们买种子,谁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事得防备,万一和德颂崖的事情扯上关系,咱们可担不起。”
小根子认真看着收音南瓜,心里默默记着张万隆的话。
他感觉自己对张万隆了解的不算多,今后要学的东西可真不少。
第二天中午,村子里又来人了,一名男子带着一箱子大洋,摆在张万隆面前:“张大哥,我来找你买点东西。”
张万隆一愣:“这位兄弟,你怎么称呼?”
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姓孙,叫孙玉生,墨香店来的,想找你买点好种子。”
张万隆笑道:“你也要买种子?”
男子一愣:“还有别人来过?”
“有啊。”
“谁呀?”
“先别管是谁,先说说规矩,你要是看中了粮食,又或是看中了瓜果梨桃,又或是看中了新地特产,这些东西都随便你挑,可我从来不卖种子。”
男子一皱眉:“真不卖?”
“不卖。”
“那好,算我来错了地方。”男子提着箱子走了。
小根子问道:“这个人的生意也不能做么?”
“肯定不能做呀,”张万隆笑道,“这人不姓孙,他姓何,他是何家大公子何家庆,他用了易容术,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何家庆和李七不对付,咱们可不能为了他一桩生意,把老主顾给得罪了。”
“那是,”根子连连点头,“七爷是自己人。”
张万隆看了看门外:“这人不好打发,他肯定还会来。”
根子颇为不屑:“来就来呗,咱就不卖他。”
“不卖他,他会自己拿,何家庆是盗修,这事一般人还真就不知道。”
小根子一听,把勺子提了起来:“明天我在家里守着,他要是敢来,我就给他一勺,以后他只要一露面,咱们就能闻出味道。”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招不灵。”张万隆笑了笑,给地窖上加了一道锁。
第二天,两人干完农活回来,张万隆的两个媳妇儿正在做饭。
“今天有人来过没?”张万隆问了一句。
“没人来过!”两个媳妇儿异口同声回答。
两人到地窖看了一眼。
小根子检查了一下锁头,对张万隆道:“这锁没人动过,何家庆没来。”
“那可未必。”张万隆拿出一个药瓶,对着锁头滴了两滴药水。
等了片刻,锁孔里钻出来一条藤蔓,藤蔓上开了一朵巴掌大小的月季。
月季的花心上站着一名食指大小的女子,对着张万隆行了一礼。
张万隆问道:“今天有人动过你么?”
“有,来了个男的,手脚不老实,在人家身上摸了好几下。”
张万隆又问:“种子被他拿走了么?”
“拿了,我也不敢拦着他。”
“不用拦着,拿就拿了吧!”张万隆轻轻挥手,女子再行了一礼,花瓣闭合,花朵缩进藤蔓,藤蔓缩进锁孔,锁头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根子并没有太惊讶,跟了张万隆这么久,对这类东西他见怪不怪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种子:“张大哥,咱们先看看种子被何家庆偷了多少。”
“不用看,随便他拿,那些都是好种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是种不出来他想要的东西。”
第二天晚上,张万隆和根子喝了两杯,正准备睡觉,又有人来买种子。
张万隆笑了:“真奇了怪了,怎么这两天都来找我买种子?”
不管对方出多少钱,种子就是不卖!
那男子也没纠缠,起身走了,张万隆问根子:“前些日子咱们去绿水城,买了不少报纸回来,记得放哪了么?”
根子记得,七爷告诉过他要多看报纸。
他从后院拿来一叠报纸,张万隆一张一张仔细翻找。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张照片上:“就是这个人,叫杜文铭!”
根子跟张万隆识了不少字,他把新闻读了一遍:“这是个外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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