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970章

作者:沙拉古斯

  何家庆没有推让,直接收下了:“秀玲姐,别怪我,我这么做是为了百花门,为了今后长远着想。”

  “弟兄们都愿意跟着你,把帮门交给你,我也放心。”张秀玲说的是实话,她提出把百花门交给何家庆,各堂的堂主没有一个人反对。

  符连红补充了一句:“何公子,以后你就是百花门的大当家了,我也只叫你这一次大当家,

  从今往后,我们姐俩退出百花门,帮门里的事情和我们再没干系。”

  何家庆感到非常遗憾:“秀玲姐,这是何必呢?我就是当个挂名门主,门里事宜还是由你做主。”

  张秀玲低头一笑:“何公子,客套话不用多说了,好歹给我留点体面,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张秀玲当天离开了百花园,百花门正式归了何家庆。

  对于这样的结果,何家庆一点都不例外,他清楚的知道各大帮门是什么成色,也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不会轻易露面。

  这事儿在普罗州又引起一阵轰动,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都是关于何家庆的,他认真的翻阅着每一份报纸,各家新闻都让他十分满意,唯独自家报纸写得差点意思。

  《百花门另换新主,纷争四起为哪般?》

  何家庆看了看沈容青:“这稿子是你写的?”

  沈容青点点头。

  何家庆叹口气道:“这是生我气了?”

  沈容青低着头道:“我哪敢呀,稿子写的太匆忙,措辞有些不妥当。”

  对这个解释,何家庆明显不满,场面有些紧张,段树群赶紧岔开了话题:“我听说张秀玲这几天就要离开绿水城,还要继续监视她么?”

  “不必监视了,”何家庆摇摇头道,“做了她。”

  沈容青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何家庆说出来的话:“张秀玲已经服软了,帮门也交给你了,你就不能留她一条命?”

  何家庆摇头道:“只要她还活着,百花门的人心就稳不下来。”

  沈容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家庆,张秀玲是普罗州第一才女,你就这么杀了她,让别人怎么看待你?”

  “不重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普罗州。”

  沈容青转身离去,何家庆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报纸。

  段树群坐在沙发旁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局促之间,一名账房来汇报账务问题。

  张秀玲不太擅长经营,百花门的生意很乱,问题也确实不少。

  这位账房先生可算救了段树群:“家庆,我先去看看账本。”

  他找个借口走了,大厅里只剩下了何家庆和大头。

  大头不觉得局促,何家庆看报纸,他也跟着看。

  看了一会,何家庆突然开口说话了:“普罗州就是这样,见了血才知道怕,他怕你了,才会目不转睛的看着你,

  他们现在怕我,一直看着我,孔方先生和盗修老祖都怕被别人看见,所以他们不会来找我,除此之外,你猜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头猜不出来,何家庆笑了:“欺世盗名,不管是真名还是假名,不管是美名还是恶名,名声越大,来势越猛!”

  大头不知道欺世盗名之技的要领,也不知道来势越猛是什么意思。

  云上之上,各有各的修行手段,只有何家庆自己能够感知到,他的修为在突飞猛进的增长。

  ……

  张秀玲和符连红躲在外宅里,一连几天没敢露面。

  符连红觉得风声过去了,她叫人办了路引和车票,准备先去墨香店躲一阵子,张秀玲在文人之中声名极大,到了文人之乡,何家庆应该不敢乱来。

  两人没敢坐车,带上旅修灵物,直接往火车站跑。

  途经一条深巷,张秀玲脚下一软,突然倒在了地上,符连红俯身搀扶,等再一抬头,发现何家庆站在了两人面前。

  他什么时候来的?

  符连红准备掏兵刃,被张秀玲拦住了。

  何家庆道:“秀玲姐,我办了个文学沙龙,想请你过去看看。”

  张秀玲笑了笑:“我有急事儿,今天实在去不了。”

  “普罗州第一才女要是不去,我这场面怕是撑不住。”

  “我哪是第一才女,这名号应该给容青。”张秀玲把符连红挡在身后,示意她快走。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不这样,你和容青今晚比试一场,咱们看看第一才女的名号到底归谁!”何家庆特地看了看张秀玲身后的符连红,他压了压手掌,示意她别动,她们谁两个都走不掉。

  符连红也看明白了状况,从腰间掏出一支笔,准备用数墨寻行。

  文修脱身技中,数墨寻行是最好用的一个,符连红有六层修为,数墨寻行之技用的非常精湛,她不用一笔一画写字,只要甩出些墨汁,就能化成文字,包围何家庆。

  可她拿着毛笔甩了半天,一滴墨汁都没甩出来。

  这是临走的时候忘了灌墨了?

  这支毛笔是符连红最重要的兵刃,笔杆里有专门储存墨汁的空腔,符连红试了试重量,笔杆里至少还有一大半的墨水。

  可这些墨水就甩不出去,符连红连甩了好几次,毛笔越来越轻,却始终看不到一滴墨汁。

  符连红用不出来技法正在着急,张秀玲割破手指,挤出来鲜血,准备用一字千金之技。

  这是张秀玲最擅长的技法,用血写成的字战力极高,张秀玲有把握和何家庆周旋一段时间,给符连红争一个逃命的机会。

  流着血的手指划过墙壁,张秀玲一个字儿都没写出来,墙壁上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何家庆伸出手,指了指地面,示意张秀玲可以换个地方。

  张秀玲的手在发抖。

  她蹲在地上,用指尖写字,地上依然没有血迹。

  这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何家庆四下看了看:“要不你再换个地方?”

  张秀玲咬了咬牙,悄悄从路边悄悄抓了把沙子。

  她站直了身子,问何家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条生路?”

  何家庆看了看张秀玲的右手,笑了笑:“想用沙子在地上写字?你想写几个字?我在这等你。”

  细沙在张秀玲的指缝之间流淌,她的确在用沙子写字。

  何家庆太猖狂了,看穿了张秀玲的手段,居然不阻止,张秀玲指尖一颤,在地上写好了一个“刀”字。

  张秀玲手腕一翻,准备让这个“刀”字去攻击何家庆的面门,可这一个“字”能有多大用途?

  寻常人不了解张秀玲的手段,但符连红了解,这一个“刀”字会在何家庆面前碎裂,变得和沙子一样细碎。

  每粒沙子都会变成一把刀子,按照张秀玲的推测,遭遇围攻的何家庆,至少有二十秒的时间用来招架刀子,这就给了她们逃跑的机会。

  计划非常清晰,张秀玲一挥手,地上的“刀”字却没能飞起来。

  “刀”字去哪了?

  张秀玲低头一看,地上根本没有“刀”字,连她刚才洒下的沙子都看不见。

  何家庆搓了搓手指,沙子一粒一粒从指尖滑落。

  沙子被他偷走了。

  他就当着两个人的面儿偷走了地上的沙子,两个人居然没能察觉。

  被偷走的不只是沙子,何家庆继续搓手指,一滴滴墨汁浮现在了指尖。

  这就是符连红的毛笔里甩不出墨汁的原因。

  接下来是血珠,张秀玲的血。

  从她指尖流出来的每一滴血,都被何家庆偷走了,因此张秀玲在墙上写不出字。

  张秀玲是百花门的当家,她经历过不少阵仗,但此刻的她很害怕,双方悬殊的实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秀玲姐,跟我去沙龙吧,我是真心的邀请……”何家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他而言,或许是当前的战斗太无趣了。

  张秀玲拉起符连红,转身就跑,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但此刻她的行动完全出于本能。

  何家庆在后边慢慢追赶,他的脚步非常的慢。

  张秀玲不知道何家庆什么目的,极度恐惧之下,她只知道带着符连红狂奔。

  呼!

  寒风忽至,下雪了。

  雪花飘落之间,何家庆看着两名女子在视线中慢慢远去。

  都下雪了,还追么?

  下点雪,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为什么自己突然不想追了?

  是因为碰了张秀玲的血么……

  何家庆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指尖上的血迹,又看了看风中飞舞的雪花。

  这种天气,应该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喝一碗热汤,然后踏踏实实睡一觉。

  想到这里,何家庆又打了个哈欠。

  ……

  张秀玲想去火车站,一路之上,到处都是何家庆的人手。

  她带着符连红想回外宅,外宅已经被烧了。

  她们想去红花堂,堂口已经被何家庆的人占了。

  她们找了间客栈,想睡上一晚,大头很快找到了客栈,邀请张秀玲参加沙龙。

  张秀玲被何家庆偷走了大量体力,身体十分虚弱,符连红被何家庆的手下打伤了,状况堪忧。

  两人无路可去,最终逃到了逍遥坞附近。

  张秀玲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现在这个状况,如果进了逍遥坞,就等于给李七和马五招来了祸水。

  可如果不进逍遥坞,她们活不过这个晚上。

  思前想后,张秀玲还是走了。

  她和李七是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