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假如有一天我在随身居突然想到了外州,如果我想的非常专注,随身居有没有可能直接回到外州?
那我可怎么回来拿钥匙?
又或者说,随身居已经改变了跟着钥匙走的特性,以后我可以把钥匙带进随身居?
这想法在李伴峰的脑海里萦绕了很久。
在普罗州一年多的时间里,李伴峰最担心的事情之一就是钥匙。
每次进了随身居,他心里都有一丝隐患,因为他的钥匙还在外边。
他的钥匙被黑熊粘走过,被虫子卷走过,被楚二捡走过。
如果能把钥匙随时带在身上,这个最大的隐患就消除了。
临睡之间,李伴峰拿着钥匙在随身居门口站了很久,但他最终没把钥匙拿进去。
货郎把随身居交给他时,叮嘱过很多次,钥匙一定不要带进随身居,否则会困在屋子里出不来。
尽管随身居出现了变化,这条铁律也会随之改变么?
李伴峰不敢赌。
而且随身居变化的原因,李伴峰也想不清楚。
谁能告诉他答案?
就李伴峰所知,有三个人。
一个是火车公公,他人在内州,李伴峰无从询问。
还有一个是货郎,找到货郎不算太难,因为他的行踪有规律。
但这事货郎肯不肯说呢?
还有一个人,未必知道全部内情,但肯定知道一部分,因为随身居和她相处的很好,配合的也很好。
她肯对我说实话么?
思索之间,李伴峰觉得意识渐渐模糊。
他看向墙壁上的梦德,叮嘱一句道:“让我做些美梦。”
梦德点点头,放了一首舒缓的乐曲,让李伴峰睡去了。
李伴峰刚睡着,手套悄无声息去了二房。
三房不能去了,那地方太邪性,好好的一对铁尺,让它给吃了。
二房法宝多了些,钟摆、葫芦、茶壶都在这,手套又偷偷去了四房。
唐刀趴在四房睡觉,手套又跑去了五房。
五房没人,手套长出一口气,把放映机吐了出来。
“好东西!”手套赞叹一声,“好东西呀!”
咔嚓~
哗啦啦啦~
放映机的发条突然转了起来,镜头盖子开了。
手套这才发现,巴掌大小的放映机里,竟然有一根蜡烛。
蜡烛一直都在燃烧,居然还没熄灭。
随着发条转动,一幅影响呈现在了墙壁之上,因为房间没有其他光源,这副影像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天呀……”手套倒吸了一口凉气。
影像里,凌妙影朝着手套走了过来。
手套想要逃跑,放映机突然改变了角度。
凌妙影随之改变了方向,正好拦住了手套的去路。
……
李伴峰正在床上做着美梦,在梦里,他站在一艘客轮的甲板上,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静静的吹着海风。
娘子柔声细语道:“相公,这景致好美。”
李伴峰拿着油壶道:“娘子,这里景致也不错。”
娘子嗔怪一句:“这地方也使得么?”
“使得,怎么使不得!”
“相公小心一些,不要让人看见。”
机油都抹好了,唱机也准备好了。
手套一声哀嚎,把李伴峰吵醒了。
“救我!”
这狗贼,又特么嚷嚷什么?
李伴峰循着声音去了五房,刚一开房门,也吓了一跳。
但见凌妙影攥着手套,正在房间里看着李伴峰。
手套一边挣扎,一边冲着李伴峰喊道:“当家的,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第298章 宅修六层技
李伴峰站在门口看着凌妙影的影像,慨叹工法之精湛。
你看这个影像,就跟真的似的,第一次在门口看见,李伴峰没分辨出来,眼下在随身居里仔细看,李伴峰还是分辨不出来。
样貌、神态、衣着、动作,包括声音在内,李伴峰完全看不到破绽。
从手套反应的来看,这个影像的质感也非常真实。
“当家的,救我,他手劲太大,快把我捏死了!”
李伴峰点点头道:“我也想救你,可这影像刀枪不入。”
之前唐刀在逍遥坞砍过一刀,脑袋都砍掉了,这东西还能行动。
“当家的,再想想别的办法。”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要不我放火吧!”
手套喊道:“不能放火,那不连我都烧了么?当家的,你想办法把那影机关了就好。”
李伴峰笑吟吟道:“你说什么影机?我回来的时候,把收缴的法宝和灵物都清点了一遍,没看见有影机。”
手套解释道:“我是看当家的乏累,先替当家的保管着。”
李伴峰绕开凌妙影,拿起了屋子角落的放映机。
放映机的构造很复杂,但李伴峰这段时间也在研究摄像和摄影,知道要害在哪。
他直接把放映机里的蜡烛吹灭了,放映机还在运转,但失去了光源,无法呈现影像。
影像消失,手套挣脱了出来,眼巴巴看着李伴峰拿走了放映机,还得真诚的说一句:“谢当家的救命之恩。”
虽说李伴峰没太睡醒,但体力也恢复了七八成,索性不再睡了,吃了些东西,把凌妙影的灵物和法宝全都拿出来逐一检验。
他先仔细研究了一下放映机,看到了装胶片的位置,正准备把胶片扯出来,只听放映机高喊一声:“且慢,先拨一下开关,不然会扯坏了轮轴。”
声音浑厚,深沉,洪亮,听起来像是个男高音歌唱家。
从这说话的逻辑性来看,这是一件法宝。
李伴峰看着放映机道:“今后愿意追随我么?”
放映机调整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用镜头正对着李伴峰道:“那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懂得艺术。”
李伴峰道:“我要懂呢?”
“那我们就是志同道合之人。”
李伴峰又问:“我要是不懂呢?”
放映机把底部的支架顶了起来,显得自己略微高一些:“如果遇不到志同道合之人,我宁愿追随妙影而去。”
钟摆冷哼一声:“真矫情!”
茶壶冷笑一声:“就看不惯这这嘴硬的。”
放映机问李伴峰道:“你是懂艺术的人么?”
李伴峰把影机放在了桌上,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卷胶片。
这是他在黑石坡拍的,从水准来讲,这是李伴峰的上乘之作。
他把胶片装在了放映机里。
影片三分多钟,胶片三百多尺,按理说,这么小的影机根本放不下这么大一卷胶片。
可它这个胶片仓的容量不能用视觉来衡量,一卷胶片很快装了进去,里边还有不少富余的空间。
放映机先把胶片过了一遍,用了一个字来形容:“俗!”
李伴峰没作解释,等着放映机下一句评论。
放映机又看过一遍,评价是:“俗中有大雅!”
李伴峰微微点头:“这才像个识货的。”
放映机道:“劳烦借个火。”
李伴峰划着了火柴,点燃了蜡烛,放映机借着光源,放出了影像。
一位妙龄女子,背对着李伴峰,露出一丝笑容。
身上的淡蓝色旗袍,随之坠落。
唐刀竖起了身子,静静观望着女子。
手套爬到了唐刀身上,一起观望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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