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洪莹没太明白:“压得住和扛得住是什么意思?”
天女对洪莹道:“你是李七在随身居里的宅灵,李七利用随身居发动深宅大院之技,按理说只能从你身上借技法。
但如果你能压得住宅子里其他的生灵,也能从他们身上借技法,但借技法的过程中,会不断消耗你的体力。”
这下洪莹听明白了:“你说压得住,就是打得过,这个没问题,家里的有一个算一个,不服气的挨个打!
至于说扛得住,无非出膀子力气,这个不用思量,力气我有的是!”
“莹莹刚进家门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咱莹莹有个好身板子!”
赵骁婉道:“莹莹刚来的时候,就是一杆长枪,你能看出来身板子?”
“能!莹莹那身板子,都写在脸上了!”
李伴峰称赞了洪莹一番,他拿出了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年尚游给他画的。
大学士的画工非常精湛,大家一看都能明白。
他画的是大图腾周边的地形,并且详细的画出了当时乔毅所做的布防。
李伴峰指着各处布防道:“图腾军就布置在大图腾周围,但一等兵刃布置的位置较远,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
在场一群人都久经战阵,这事儿自然能想出缘由。
娘子第一个说道:“一等兵刃也是魂魄寄身于外物,说白了就是没有肉身,在大图腾旁边待久了,肯定支撑不住。”
九儿想起来段铁炉的话:“段铁炉说一等兵刃能扛得住大图腾,他们的壳子够坚固。”
五姑娘道:“这老贼扯谎,那把钳子根本就不是一等兵刃,这事儿交给我去办。
七老师,你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一个钟头,我保证能问出实情。”
李伴峰有些担心:“一个钟头之后,还有段铁炉么?”
五姑娘拍着良心说道:“应该还能剩下一点!”
赵骁婉在地图上画了一圈:“这场仗要速战速决,尽量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冲过图腾军,毁了大图腾,然后立刻撤退。”
李伴峰点头道:“就是这个战术,只要在一等兵刃赶到之前摧毁了大图腾,咱们就算大获全胜,如果一等兵刃赶来了……”
赵骁婉在地图上捶了一拳,看着李伴峰道:“咱们就立刻撤退!”
洪莹点头道:“骁婉说得没错。”
老爷子道:“我觉得你媳妇儿说得对。”
五姑娘也在一旁附和:“仗就得这么打,七老师,你要听赵将军的话!”
天女没说话,她默默看着地图,又看了看李伴峰。
……
年尚游在朝歌蹲了一天,感觉不会出什么状况,这才敢偷偷回家。
回家的时候没走正门,从后门钻进去的,仗着身手还不错,一路跳墙,进了自己的卧房。
夫人正在床上睡着,年尚游小声把她叫醒。
一见到年尚游,夫人吓得一哆嗦:“你,你怎么回来了?”
年尚游道:“别多问,赶紧收拾东西,带上孩子这就走。”
夫人愣了半晌:“往哪走?”
“你先别问,其他事情我都安顿好了,跟着我走就行。”
夫人穿了衣服,一脸惶恐的收拾行李,等叫来了孩子,正要出门,夫人一捂肚子:“我要解手。”
年尚游皱眉道:“这一会都忍不了么?”
夫人满脸汗水道:“这可怎么忍?”
年尚游皱眉道:“快些去吧。”
夫人去了茅厕,十来分钟没有现身。
年尚游等不及了,正要去把夫人叫出来,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一队人马冲进了院子。
领头的这人,年尚游认识,刑部侍郎岳阳松。
“年大学士,郡王等你好多天了,随我走一趟吧。”
年尚游愣了片刻,走向了茅厕,一把拽开了房门。
夫人坐在里边,满脸眼泪道:“尚游,我对不起你,可咱家日子还得过。”
她手上攥着一条手帕,就是靠着这条手帕,她给刑部送了消息。
年尚游什么都没说,回过身,抱了抱自己一双儿女,转身跟着岳阳松出了宅邸。
本以为要去刑部衙门,结果岳阳松直接把年尚游带去了郡王府。
年尚游咬咬牙,看着岳阳松道:“这是连规矩都不顾了,你们都不过堂,直接要对我下手?”
岳阳松摇头道:“年大学士,我是奉命办差,咱们谁也别为难谁。”
年尚游进了郡王府,安顺郡王坐在公案后边,笑呵呵道:“年大学士,前往堕阙山的军士全军阵亡,真没想到还有人活着。”
“卑职,该死!”年尚游跪在地上请罪。
“你是该死!”安顺郡王怒喝一声,“几万大军连同乔毅大人都阵亡了,就你一个人活着,这是多大的罪过?”
年尚游没有辩解,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李七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活着是好事儿,是这世上最好的事儿。”
“年大学士,我要是把通敌罪给你坐实了,你一家上下所有脑袋加在一块,都不够砍的!”安顺郡王冷笑一声,“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我现在想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想要活命么?”
“想!”年尚游连连点头。
安顺郡王点点头:“你之前去过斟鄩,还帮着乔大人练过兵,这事儿乔大人跟我说过。
我现在正要去一趟斟鄩,大图腾攒了不少新兵,可千夫勠力阵一直练不成,我觉得有些人不懂练兵的要领,这事儿还得交给你最合适,你愿意将功赎罪么?”
年尚游点点头道:“我愿意。”
“最快什么时候能把兵练好?”
“一个月。”
安顺郡王眉头一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年尚游赶紧摇头道:“十天足矣,就十天。”
安顺郡王思索片刻:“也好,那就十天,现在就随我启程。”
几名差人过来,给年尚游套上了枷锁和镣铐。年尚游跟着安顺郡王一路乘船去了斟鄩。
乔毅曾经说过,整个大商国,只有他知道斟鄩的位置,看来乔毅还是低估了安顺郡王。
安顺郡王不仅知道斟鄩在哪,他还知道一条近路。
仅用了两个钟头,轮船抵达了斟鄩,年尚游坐着火车到了大图腾近前,一部分图腾军正在围着大图腾起舞,每个舞姿都能让年尚游想起刚到斟鄩时的情形。
有一部分图腾军正在列阵,他们对千夫勠力阵确实不熟悉,有将领在旁边纠正站位,可他们刚把眼前的位置记住,换个位置却又忘了。
这是最让安顺郡王恼火的地方:“我记得乔大人跟我说过,图腾军的心智都很高,在战场上周旋几回,很快就能找到应对敌军的策略。
可这批图腾军的心智属实不怎么样,练站位都记不住,这还指望他们在战场上做出什么应对?”
年尚游盯着军阵看了好半天,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些图腾军没有经过励军。
励军就是对军士的战前激励,激励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仪式,有祭祀,有行赏,也有单纯喊几句话的。
对于普通军士,励军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形式,但在图腾军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图腾军的励军是一个启动流程,让图腾军从闲散状态转变成备战状态的重要流程,这是由一系列舞姿来完成的,没有跳过励军舞的图腾军,根本没有战斗的概念。
这事情不难办,年尚游记得励军的舞姿。
但如果现在把这事儿办了,以后就难办了,年尚游身上还带着枷锁,事情只要解决了,他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观望许久,年尚游一直没有说话,安顺郡王不满意了:“你等什么呢?看出来状况了么?”
年尚游解释道:“卑职看出来些端倪,却不好明说。”
“我堵你嘴了么?”安顺郡王白了年尚游一眼,“我跟乔毅不是一个性情,有话直说就是!”
年尚游道:“图腾军战力非比寻常,心智也和寻常军士不一样,营官以上压下,对他们而言,等同于羞辱,不如让卑职换个方法试试。”
“营官正常操练,怎么成了以上压下?图腾军这么矫情么?”安顺郡王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去试试吧,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年尚游带着枷锁到了军中,看着军士木讷的神情,想着应对的方法。
得做点事情,得看见点起色,但起色不能太多。
年尚游跟军士们闲聊,偶尔说两句笑话,军士还真有回应,他们能跟着笑。
笑得高兴了,有的军士手舞足蹈,年尚游也跟着手舞足蹈,他趁机做出了一两个励军的舞姿。
军士们稍微有了点状态,军阵变得齐整了许多。
安顺郡王很高兴,冲着手下人道:“看见没,年大学士很中用啊,难怪乔大人那么欣赏他!”
旁边一名将领很好奇:“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说说笑笑就能让军士服从管束?”
安顺郡王是聪明人,他可不信这个:“这里边有他的门道,别急,咱们慢慢看着,他早晚得把手段亮出来。”
年尚游有分寸,就做一两个动作,做过之后马上停下来。
有些军士很快又恢复了懒散,有些军士坚持了很长时间,有一名军士不听指挥,一直往前挤。
他往前挤什么?
算了,不管他。
有一部分人有起色,就是年尚游想要的结果。
安顺郡王把年尚游叫了回来:“年大学士,活干得不赖,今晚有肉吃。”
年尚游连连道谢作揖的时候,顺便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的镣铐哗啦哗啦作响,安顺郡王皱起了眉头。
“年大学士,这怎么个意思?想让我把这镣铐给你解下来?”
年尚游低着头,干笑两声,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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