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他的确有手段,在普罗州,鲁家书屋遍布各地,用了不到半天时间,鲁老板把所有药品都带来了。
这里边有传统的药草,也有现代的药剂,杨香君把不同药品混在一起,反复试验,先后做出几管药水,都觉得不太满意。
李伴峰问杨香君:“你手法这么熟练,是不是也有药修的根底?”
杨香君轻蔑一笑:“七爷,这话说反了吧?药修是我们儿子辈的,他们的根底都是从我们这里学的。
药修祖师本是毒修,只因他天份不济,道门的手段学不齐全,无奈之下才创了药修,这可不是我瞎说的,不信你问问周八斗。”
鲁老板点点头道:“杨兄所言非虚,药修祖师姜悬壶确实是毒修出身,因其不擅长用毒,反而极其擅长解毒,因而建立了药修一门。”
“周老弟,别以为只有药修会解毒,真正解毒的好手还在我们毒修这,药修在我们面前,实在不值一提。”杨香君拿来几个晒干的花骨朵,用药杵捣碎了,把碎末放进了试管里,熬了半个多钟头。
试管里的药剂从红变到蓝,杨香君把试管摘了下来,把药剂放凉,对李七道:“拿条虫子来试试。”
李伴峰从茶壶那拿来了一条虚元蚕,这东西命真硬,被茶壶拾掇这么多天,居然还活着。
杨香君盯着虚元蚕看了片刻:“这是被咒术改造过的。”
李伴峰道:“被咒术改造过的虚元蚕,是不是更强悍些?”
“那倒不是。”杨香君拿着滴管,往虚元蚕身上滴了一滴药剂,虚元蚕挣扎片刻,僵直不动了。
杨香君看了看怀表,又用探针在虚元蚕身上试探了一下。
虚元蚕确实死透了,时间仅用了六秒多钟。
可杨香君不是太满意:“虚元蚕这东西出了名的命硬,但被咒术改造过的虚元蚕,这体魄可就差了不少,你最好拿个没被改过的虫子来试试。”
鲁老板回了绿水城的书屋,找到了于耀明,要了几条没被改过的虚元蚕,带到了墨香店的书屋。
杨香君拿着滴管,往虫子身上滴了毒药,打开怀表,记录着时间,过了五十多秒,虚元蚕仰面僵直,终于不动了。
杨香君合上了怀表,长出一口气道:“还行,这毒药还灵。”
鲁老板有些担忧:“中毒之后,将近一分钟才毙命,这毒药威力让人难以信服。”
杨香君抬头看向了鲁老板:“周老弟,说话得凭良心,我要是上你们书屋里杀白蚁,一剂药下去,半分钟肯定给你杀个干干净净。
可这是虚元蚕,不是白蚁,寻常毒药喂到嘴边,它们能当饭吃,一分钟能把它们弄死,已经算本事了。”
话音落地,仰面躺在桌上的虚元蚕一蹬腿,翻了个身,又开始到处爬。
这东西又活了。
李伴峰问杨香君:“这你怎么说?”
杨香君道:“这,这药方不是失传了么,我,我肯定也有想不起来的,许是漏了哪一味药材··”
砰!砰!
鲁老板抡起铁棍,摁住了杨香君,接着打。
打了片刻,杨香君见血了,也不知道她是突然想起来了,还是之前故意隐瞒,只听他抱着脑袋喊道:“要血,得有血。”
“什么血?”
“修者的血,层次越高越好···”
“好说!”
鲁老板拿了把刀,来到了杨香君近前,杨香君看着刀锋连连摇头:“不一定非得是我的血,只要是个修者就行!”
鲁老板摁住了杨香君,在他手指上开了个口子。
杨香君气得直流泪:“周八斗,我就算计了你这一回,还没算计成,你至于这么报复我么?你们斯文人都这么小心眼么?”
他把血滴进了药剂,摇匀之后,洒在了虚元蚕身上。
虚元蚕身躯抽搐了一下,随即没了生息。
鲁老板拿探针试探了好几次,虚元蚕没有缓过来,这回死透了。
他又拿几只完好的虚元蚕试验了一回,所有虚元蚕都在一秒之内丧生。
李伴峰点头称赞道:“这个毒药确实是好。”
鲁老板觉得不对,他拿了滴管,吸取了一些药物,回到了绿水城的书屋,做了实验。
他怀疑杨香君可能用了别的手法,杀死虚元蚕的,可能不是滴管里的毒药。
没过多一会,鲁老板回来了:“杨兄,你这药不灵,我换个地方用,还是杀不死虚元蚕。”
杨香君舔了舔手指上的伤口,面带笑意的看着周文程:“老弟,我不在身边,这药肯定不灵,要是什么药都能灵,以后别人找我买药就好,又何必请我上门做事?”
鲁老板看向了李伴峰:“七爷,看来这事儿你得和他一起办。”
李伴峰看了看杨香君:“看他这样,也不像是个能办事的人。”
杨香君担心被杀灭口,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你们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帮你们一把倒也无妨。”
李伴峰朝着鲁老板微微点头,鲁老板拿了本杂志,对杨香君道:“请到书里叙话。”
杨香君干笑两声,有点慌张:“周老弟,你让我进你书里做什么?该办的事情我都给你办了,咱俩的恩怨也算完了,你一直不给留活路,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鲁老板指了指书里的插图:“里边有药材和是设备,你进去专心制药就好。”
......
李伴峰回了随身居,娘子这边已经绘制好了地图:“相公啊,当初咱们跟着梦倩跑,跑了整整一天才到咒蛊墟,但如果是你全力跑,估计有两三个钟头也就够了。”
地图上不仅画出了每一处的路标,还给李伴峰安排了一些应急时的策略,倘若有一部分路标发生了变化,李伴峰依然能在一定范围内分辨方向,至少不至于困在梦境之中。
路线没有问题,接下来该思考的是抵达咒蛊墟之后的行动。
“相公,你用宅修的本事,让别人认不出来你,把毒药下了,就赶紧回来,尽量不要和咒修交手。”
洪莹在旁道:“七郎,这件事你可得听骁婉的,咒修这群人确实恶心,在战场上有时候根本留意不到他们,等回家之后不知为什么就中了他们咒术。”
李伴峰带着洪莹和娘子去了九房,让九儿在旁边一起看着。
“莹莹,把衣裳脱了。”
洪莹脸颊一热:“七郎,咱们两口子办这事,就别到九儿房里了,你还让骁婉在旁边跟着··”
赵骁婉不太高兴:“我跟着怎地?你怕羞么?”
李伴峰对赵骁婉道:“娘子,你也把衣裳脱了。”
赵骁婉一愣,这下更生气了:“好你个疯汉,让我们姐俩一起伺候你?你这是跟谁学的?玩的也太花俏了李伴峰看向了九儿。
九儿脸颊一红:“我听郎君的,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伴峰对赵骁婉道:“娘子,你和莹莹都和恨无由交过手,莹莹肯定中了恨无由的殃劫,一提和恨无由交手,她连长枪都握不稳。”
洪莹闻言气得直咬牙:“我就说,我怎地也不至于怕了那个贱人,原来是中了她的算计。”
赵骁婉一点都不意外,在得知血牙怪就是恨无由之后,她早就怀疑自己中了咒术。
李伴峰道:“娘子,能不能看出来殃劫在哪,就看咱们眼力了。”
赵骁婉可没抱太大希望:“相公啊,单靠金睛秋毫,怕是找不到恨无由的殃劫。”
果不其然,夫妻俩在洪莹身上看了许久,没找到殃劫。
李伴峰叹道:“看来这事儿还得去求阿雨,之前也是靠她帮我,我才能把殃劫取出来。”
洪莹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她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找她做件事,不知道得下多少本钱。’
李伴峰道:“她倒没说本钱,就是想到咱家里坐坐,带着天女一块来。”
洪莹摇头道:“那可不行,上次她来,差点把咱家给拆了,她要是真想我了,我去她家看看她去。”
九儿看向了李伴峰:“郎君,我去劝劝我娘,就算她不肯亲自帮忙,你能用深宅大院把她技法借来也好。”
李伴峰也是这么打算的:“咱们先把恨无由的老巢收拾了,再把她种下的殃劫也收拾了,然后再打她个措手不及!”
歇息了半日,李伴峰拿着鲁老板给他的杂志看了一眼。
杂志的第一页有两名女子穿着大红袄,举着一副春联,轻轻的摇晃,李伴峰这才发现,这本杂志原来是新年特刊。
杂志的第二页是广告,一名女子对着镜子抹雪花膏,原本干燥暗淡的皮肤,立刻变得油亮细腻。
这种会动的杂志,李伴峰只在鲁家书屋见过,不光他觉得新奇,连放映机都觉得不可思议:“留在纸张上的艺术,居然可以是动态的,这是文修的技巧,还是光与影的秘术?”
第三页是杨香君,他正在书里研磨药材,看着周围的瓶瓶罐罐,药剂已经做出来不少。
稳妥起见,李伴峰在随身居睡了几个钟头,一来给自己攒些运势,二来给杨香君留些时间,保证毒药够数。
等睡醒之后,李伴峰带上娘子给的地图,抵达了黑石坡。
上一次去咒蛊墟,是在新地边缘的废弃车站出发,因为那里能找到梦倩。
这一次,根据娘子的判断,他们的路线里包含着黑石坡一条大街,李伴峰直接选择在街上出发,只要绕过站台,就能避开梦倩。
没有梦倩的压制,梦德的能力得到了施展,她先让李伴峰入梦,而后又在梦境之中拿着地图提醒李伴峰该往哪走。
走了一个多钟头,李伴峰走到了逍遥坞,马五摆好了酒席,秦小胖把酒斟满,哥几个正要喝一杯,忽听梦德催促道:“七爷,该醒过来了。’
这就是这条路不好走的地方。
如果全是梦境,梦德跟着路线就能带着李伴峰一路走过去。
如果全是真实的道路,李伴峰凭着旅修的天赋也能走过去。
可这条路一半是梦境,另一半是现实。
在梦境中的道路上,用现实的手段根本走不出去。
在现实中的道路上,处在梦境中的人会迷失方向。
赵骁婉把道路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做了标记,李伴峰被梦德叫醒之后,发现眼前没有逍遥坞,只有一片沼泽地。
穿过沼泽地,前方到了一座旧土古城,李伴峰再度入梦,古城里有个男子一直唱着《夜来香》,李伴峰靠着这男子的歌声锁定了方向。
梦里梦外交替了十几回,李伴峰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来到了一片大雪原。
咒蛊墟到了,这是他们和黎玉萍分别的地方,但距离村子还远,李伴峰只记得村子在西南方向。
多亏他是云六的旅修,换做寻常人,在这一片雪原上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李伴峰朝着西南走了几十里,很快看到了咒修的哨兵,先是几十人一队的游哨,而后还有三人一组的塔哨,和十人一队的巡哨。
他没有惊动这些哨兵,跟着换班的哨兵一直往走,李伴峰很快走到了村子。
风中传来一阵米酒的香气,李伴峰抬头望去,吊脚楼鳞次栉比挂在悬崖上,时不时有女子屋里屋外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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